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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一天开始了,从这一天开始,我结束了孤独的独居生活。仿佛我从今天才被上帝所创造出来一般,和新的家人,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身体依旧被疲惫和苦痛牵绊着,眼皮也像是少了层皮似的,好像那阳光都像是针一般扎人。每次起床都像是和怪物搏斗一般困难,平日我一向以身体朴实结实而自信,现在看来这实在是不足为道。
“哟,早上好,阿尔。”她如往常一样坐在我的床边用着温和的眼神注视着我,“如何,睡得还好么?”
“倒是你......真的不怕死么?”我有些自暴自弃的用自己的手掌根推了推自己的额头。病情是稳定了一些,但是额头依然烫得不行。
“我们是家人吧?”她从床头柜上的餐盘里拿起水杯和药,“我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死掉的,医生早上也来过了,事情没那么糟的。”
“你以为骗得过我么?现在根本没有医生敢过来好么,那些家伙身上的药味我隔着两条街都闻得到。”我努力将身子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现已空空荡荡的街道说道:“那些家伙都不在了也好,我也活的清净........”
或许是觉得如今的自己竟然在怀念过去那循环反复的生活或是邻里之间那曾让我觉得麻烦的人际生活,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转过身将药和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话说这些药是你自己去抓的么?”
她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哎呀,怎么说你呢。我曾经有学过一点医术啦,医生既然不愿意过来那我也就只能靠自己啦。”
“真的没问题么?”我下意识的开始怀疑自己吃下去的到底是不是治病的药。
“嘛,我觉得应该比那些拿着锯子给人做放血疗法的医生们靠谱点吧?”
意外的令人放心呢。不过比起这个,还有些更让人在意的事情悬在我的心头。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她在我这也住了些许时日,虽然她如今借以红乐乐的名义讲“自己”的故事,但那也未必就说明她就是那个“红乐乐”。或许这个是她自己杜撰的故事,亦或是她只是一个吟游诗人。
“一家人的话没必要隐姓埋名了吧?就像你知道我叫阿尔米达那样,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面对我的询问,她倒是有些闪烁其词了起来。“诶?这个很重要么?家人这嘛,重要的不是陪伴么?”
“陪伴我也要知道是什么东西陪着我啊?你难道想要我叫你东西么?”
“哎呀,那倒还是有点......”她挠着头有些尴尬了笑了笑,“嘛,你觉得你想叫我什么?”
“你是傻么?自己的名字怎么还能去问别人的嘛?难不成你失忆了?”我开始有些恼火了起来,“你就那么抵触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呀,怎么说呢?”她略微抱歉的笑了笑,“倒不是我失忆了还是什么,只是现在的我实在是有些配不上我以往的名字。有些丢人,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有些害怕。”
“什么啊,真是个怪人。”不过对我来说这也没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活多久,就算知道了名字也没有什么价值吧?我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亲自走出这里。
“哈哈,是有点怪。”
“那就叫你红乐乐吧。”我伸了个懒腰有些疲倦的说:“这个蠢名字其实还蛮适合你的。”
“哈哈,不要把讲故事的人和小说角色重合啊。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是阿尔的期望的话,那我就这么接受了吧。”
“比起这个,上次的故事最后怎么样了?”
“啊......这个啊。”她笑了笑,从衣兜里取出了个小册子,“那个故事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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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大着胆子多管了些闲事,但是打心底里我还是有些没底。毕竟那是决斗啊,那种只能在电影和漫画中才能看到的名场景啊。在绝美的夕阳之下,一击之内取对手性命,那么的致命,同样也那么的美丽。
我检视了克拉拉给我的那把手枪,想起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决这场战斗,我甚至不由得干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咳一下可以让我的心更舒坦点,不知道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人心安呢,还是适当的缺氧可以麻痹我的思考呢?
“红乐乐小姐......”
我侧过头去一看,奥莉卡正站在我所在的房间门口。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时不时便用自己的牙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是在自责么?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妥协,我已经下定决心成为那个有些可笑的“魔法少女”,那么保护大家必然是我的责任。
“啊,奥莉卡,有事么?对了,大家都已经在这里集合了么?”
“嗯,大家都已经叫上了。”
我深呼吸了口气,将手枪**了腰间的枪套里。“那么我的旅行也该开始了,和奥尔加说一声,感谢他给我的枪套。接下来就让各位看看我的表演吧,虽然我的枪法也挺水的啦。”
“......!”奥莉卡皱了皱眉,她一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吼道:“你想死么?如果你就这么死在这里的话,这个人情.......我不就只能也去死了么?”
“嘛,你就当这个是圣诞礼物了吧。”我手一用劲,打开了她抓着我的肩头的手,“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踩地面,像是鹞鹰一般顺着窗子跃出了房间,在空中翻了个身后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面上。
“嘿,看样子我的身体还扛得住,那就没问题了。”通过细胞能量提取魔力的我,体力就像是游戏中的魔力槽一般。既然身体还扛得住,那么战斗也自然不成问题。
我渐渐地走出了都市的废墟,来到了废墟之前与敌人的指挥官约好的荒原。
“哟,小姑娘,又见面了。”对面的指挥官看来已经早早准备好了,他腰间挂着一枪一剑,坐在一块黄白色的巨石之上,脸上写满了有余,仿佛这场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而他的士兵们则在他的身后为他助威,不过大部分的士兵们则依旧躲在战壕和废墟的掩体之后。公国的士兵们也是同样,虽然他们都期待着结束这场恐怖的战斗,但是没有人放弃安全的掩体。
这副景象反而给予了我更加巨大的勇气,我所做出的努力并非幼稚的浪漫,而是将士兵们从战争中的车轮下救出的英雄举动。
“如果我赢了的话,还请各位体面的撤出战场。”
“哈哈哈哈哈!!”指挥官与他的手下们交换了下眼神,大声狂笑了起来。“这话还真是好笑,老子靠着一枪一剑打出战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好啊,你如果赢下的话,别说是撤退了,就是就地投降也行啊!当然前提是这个赢是你可以打中我的话。”他将酒瓶往地上猛地一砸,从石板上跳了起来。
“来吧!臭小鬼,让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底牌!”
这个近两米高的壮汉横在我的面前,看上去就像是在巢都控制室里所见到的那个巨大的黑影似的。与身高才一米六多的我比起来,他就像是那不可逾越的高墙一般,但是这份压迫力在广阔的世界之下却显得那么的无力。我也不像之前在控制室那般惊慌了,相反心情却因此而稳定了下来。
时间也渐渐逼近了黄昏,夕阳也渐渐的迫近了地平线。我和他都相互死死的盯着对方那靠近手枪的手,同时我们也观察着对方的眼神,试图从眼神的交互中给予对方一些压力。不过我们双方都抱着必胜的觉悟,眼神中没有任何破绽。
要在这场比试中堂堂正正的杀死对方,对于新手的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我会撒谎,会逃跑,自然也会耍诈,反正这场比赛也没规定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放松下来之后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机械而重复的劳动而已,我尽可能的回忆着脑海中曾经看过的漫画的景象,装模作样的活动着手指,手也在腰间轻微的晃来晃去。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倒是非常的帅气,不过在对方看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觉得我是个蠢货那就更棒了。我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嘁......”那个男人稍稍皱了皱眉,看上去就像是看了一部傻瓜电影似的。而我则想象着自己是西部的牛仔那般,穿着一件帅气的披风,带着一顶落满风尘的牛仔帽,与命运的死敌在夕阳铺设的街道上.......
伸手,掏枪,扣动扳机。
“嘣.....!”
大概是我的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腰间的缘故,在我掏出枪的瞬间,那个家伙便匆匆忙忙的掏出枪朝我射来。虽然想出其不意的战术已经失败了,但是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这个家伙虽然开枪开的仓促,不过准头依然吓人,那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朝着我的心脏直射了过来。
“唔......!”
“怎.....怎么可能.....?!唔啊!”
“哈哈......这下可就将军了呢.......”我端着手枪瞄准着那个男人,枪口上正冒着一丝扭曲的白烟。
那颗射向我的子弹在我的身体上扭曲了一阵之后,被我的魔力又弹了出来,明明应该击穿心脏的子弹只是在我的身上挖了个浅浅的小洞。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不过实际上还是蛮疼的,而且布设防护也花费的大量的魔力,挡下这一击我的体力也接近了极限。
“怎.....怎么样.....赢的人是我吧?”
看着被我击倒的指挥官以及之前那抵挡子弹的一幕,对方的士气某种意义上像是崩溃了似的,士兵们不再勇敢,反而开始三三两两的逃散开了,就算是下级的指挥官们也纷纷逃开了。大概是觉得没有了什么希望了吧?毕竟这些人并没有所谓的信仰与信念,不过是讨一杯羹吃而已。失去了权威的牵制,军队便像是雪崩一般迅速崩溃了。
“咕呜呜呜.......!谁敢撤退谁试试看,你们这些野狗一样的家伙!”这个家伙吃了一颗子弹之后竟然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明那颗子弹已经打中了他的胸膛了,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又站了起来。
“好啊,臭丫头,竟然耍花招!真是个该死的超能力者!”他把手中的手枪像匕首一般朝我的眉头扔来,我下意识的抽出比诺曹一挡,弹开了这把手枪。但是身上的伤口那裂开一般的疼痛一瞬间传遍了全身,身体就像是被人抽干了似的,我再也支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趁着我弹开手枪的一瞬间,他一剑将我手中的比诺曹打飞,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记竖劈,我也因为自己身体的无力与一瞬间的绝望而闭上了眼睛。
“喝啊!”
突然身体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似的,黑暗的世界也开始翻滚扭曲了起来,脸上也感觉到了点点温柔的感觉。是我的脑袋已经被劈开了么?这些是我的脑浆么?但是一点也不痛呢?我曾经听说人在受到致命打击的瞬间并不会就这么死去,而是在了解了自己的伤势的瞬间后死去,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我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奥.....奥莉卡.....?!”
“呵.....呵呵,你这个白痴,还以为你有点本事,想不到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啊。”奥莉卡趴到在我的胸上,看样子是她将我从那一击下救了出来,但是作为代价她的一只手却被砍了下来。
“得,得治疗才.......”
“要来了!”奥莉卡一手抱住我往旁边一滚,又躲过了一击。
“呃啊啊啊啊!”那个指挥官的眼中闪着狂暴与混乱,他一边高声咆哮着,开始胡乱的挥着剑朝着我们袭来。前面虽然侥幸躲过了一击,但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透支了魔力的我已经失去了力量。
但是奥莉卡却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强大,她虽然失去了一只手,但是她竟然用双脚接住了那个家伙的一招,并将身体一扭把那把恐怖的长剑甩飞到了一边——看样子这个男人也到了最后了。
“各位!反击的时候到了!”争取到了这一瞬间的空隙之后,她从腰间抽出信号枪往天上射去。在绿色的烟雾之下,掩体之后的士兵们高喊着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那个男人似乎还想组织一波所谓的决战,但是在士气早已崩溃的情况下交战即使人数占优也无济于事。
“哈哈.......”奥莉卡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她倒在我的身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孩子一般自豪的表情。“这下......巢都的人情我也就彻底还清了.......”
“奥莉卡,振作点!振作点!”
我像是疯了一般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死死扎紧了她的伤口,并拼尽了身上的最后几滴魔力,尽可能的维持着她的生命。
不想死,不想失去,不想放弃。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个单纯的念头,至少不应该有人因为我而失去那宝贵的生命。
“你不能死啊!你不是还有人在等着你么?活下来......!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死死勒着她那凄惨的断肢,将自己能够给予她的一切都摆上了台面。但是我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的界限。血,止不下来了。
如果我能够再努力一点该有多好啊。
无能,无力,但是我却无法反抗着一切。随着体力的枯竭,我也渐渐失去了意识,脑袋倒在了奥莉卡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啊!”
像是鬼压床一般,我挣扎了许久又一次从混沌的黑暗中醒了过来。这次醒来终于稍微令人舒心了些,周边那洁净的墙面以及令人舒适的床垫,还有那随风轻轻飘扬的窗帘,还有那稍稍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这里是公国的医院。
“啊疼!”我定睛一看,我的右手上还在吊着盐水。而克拉拉正坐在我的床头,她眼中满是血丝,看样子也没有好好休息。
“克拉拉?”
“啊......你终于是醒了,还以为你会就这么睡上一个星期呢。”克拉拉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帮我重新插了盐水,并换了一瓶新的。
“对,对了,奥莉卡呢?”
“啊,奥莉卡啊,托你的福,那个孩子早就出院了。现在大概在努力和自己的机械手做好朋友吧?”
“如果我能更强一点的话,她的手就不会.......”
“对了,红乐乐,你知道你是被谁扛到这里么?”
“公国的士兵么?”
克拉拉摇了摇手指,看起来有些心情复杂:“是奥莉卡,那个孩子还是扛着你上的车。说实在的,按当时的状况来看奥莉卡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断了只手的人,她的精神状况非常好,而且面色红润。反倒是你气若游丝,像是严重虚脱了似的。”
克拉拉站在我的床头盯着我,装作忙不在乎的样子问道:“怎么样?勉强自己很有意思么?”
我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过于鲁莽,甚至有些可笑,不过我自认为我有充足的理由。我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勉强勉强也没什么的嘛.......因为我的努力大家都得救了不也是挺好的么?”
克拉拉依旧板着张脸看着我,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过了一会,她终究是叹了口气,“红乐乐,就算我们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被称为你心目中的魔法少女,但是我们不是万能的,你明白么?我们有我们无法超越的瓶颈,这些能力也会给我们与普通人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的能力应当用于拯救更多的生命,而不是对着整体毫无目标的分散我们的力量。”
“但是我......”
看着欲言又止的我,克拉拉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一封邀请函放进了我的病服的上衣口袋里。
“你的这次活跃让帝国对你有了点兴趣,好好休息一下吧。过几天公国和帝国有一场联合酒会,你可是主角。”
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我又望向了窗外那宛如节日庆典一般的游行队伍以及人们的欢呼声和来自隔壁的轻轻碰杯声,所有复杂而难懂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一扫而去。我拼上性命奋斗努力的这一切并没有白费。
我是魔法少女,为了大家的笑容和安宁而奋斗一生便是我的宿命。
说起来令人害臊,甚至有些幼稚到令人发笑,但是对于尚且年轻的我来说,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我将注定与同龄人有所不同。
或许仅仅是因为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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