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退!放弃高地!”贝尔特朗与负轻伤的猎兵们抬着还有气息的炮兵向着高地下的辎重车走去,艾尔温独自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索玛斯的骑兵阵线,简单而不留情面的楔形阵,按照当前的速度,倘若带着伤兵后退的话只能沦为他们的枪下冤魂。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硝烟的气味让她的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就凭自己手中的残兵败将,只能撤退至高地西侧的林地中来阻挡骑兵的冲击力,那么该如何迟滞他们进军的速度呢?艾尔温想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她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骑士团的指挥官,因为索玛斯的指挥官总是在队伍的最前列,这与大多数情况下的拉文尼亚军官正相反。
但是目标身披重甲,不在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上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而一旦到了那种距离,自己无疑会被他们的长枪刺得体无完肤。
“所以说,你需要我帮你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对吧。”科萨茨基这时出现在了艾尔温的背后。
“嗯,靠你了。”
二人再次跨上马背,向着与猎兵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议事大厅里一片死寂,安德莉雅死死地盯着沙盘,面色发青。
军官席上一双双眼睛看着她,一言不发。
“各位,拜托了。是谁都好,再给我一队传令兵吧。”
安德莉雅放弃了身位总指挥的尊严,荣誉以及等等的一切,她现在只想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尔温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况。
但是军官席上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又是一分钟的死寂。
安德莉雅缓缓闭上眼睛,用上她最恳切,最卑微,最低下的口吻,又一次发出了同样的请求。
“拜托了,各位……”
“够了…”不知是军官席上的谁拍案而起,全会场的视线都聚焦向了他,那是一个还有点年轻的军官,龙骑兵的校官制服让他平白无故地多了几分神气。
“我在这里参加这次会议,参加光荣的拉文尼亚军队,都是为了能够帮助真正保护拉文尼亚的人,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去帮助一个刻意陷害爱国志士的懦夫!”他将自己左臂上战区议员的袖标一把扯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安德莉雅总指挥,我,共和国龙骑兵团中校达尼埃尔,将我直属的侦察连和传令兵悉数听从你的差遣。”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达尼埃尔中校。我一定会……”
“请不要误会,安德莉雅总指挥,我只是在帮助一个爱国志士,但不是在帮助你。你还要指挥战斗呢,快抬起你的头来吧,总指挥。”他整了整衣领,阔步踏出了会场。
“姑娘,你需要把距离拉到多近?”科萨茨基策马冲向索玛斯阵线,迎面抽来马鞭一样的风。
“我不清楚,你保证安全就好。”
“安全?我们外籍军团的自由骑兵从来不知道打仗时什么是安全!”科萨茨基得意地迎风狂笑。
距离越来越近,艾尔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目标已经锁定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她所需要的就是一次射击的机会。
索玛斯的阵线并没有因为这冲向他们单骑而做出任何变化,最前排的成员举起手枪对向自己的正前方,仍然策马向前丝毫不乱的慢速前进。
科萨茨基依旧保持全速,他也把视线聚焦到了对面的指挥官处,他清楚,留给他的机会就是在指挥官下令开火的那一刻,已经到了八十米内了,他已经刻意放缓了速度,等待着那个时刻——他看到指挥官的唇部突然张开,他猛的一下勒马回身,马一下子转过身来并且猛地向前跳了几下,一下子拉远了将近三十米的距离,身后传来开火的声音,手枪这种短管火器根本无法保证射程,弹丸纷纷坠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
“快,姑娘,趁现在!我把马勒住!”
但是艾尔温并没有去射击,“快跑,科萨茨基,最快速度!”
科萨茨基刚要勒马,听到艾尔温如此叫喊,他立刻又让马冲刺了起来。
索玛斯阵线中第一排刚进行完射击的骑兵们直接向两侧展开成为两翼,露出了后面,一排端着卡宾枪的骑兵,他们立刻向着科萨茨基的方向发动了齐射,然后又向两侧展开,第三排的轻装枪骑兵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发起了冲刺,两翼和后侧的重装枪骑兵已经完全展开成了宽大战线,像一只凶狠的猎鹰一样向他们直扑过去。
科萨茨基这辈子没离开过马背,生于草原上的他自然不会比索玛斯的骑兵差,他驾驭着马行云流水地越过灌木矮篱,不出一会就把索玛斯的骑兵甩在了身后。
“刚才好险,姑娘,你怎么样?”
“快走,我中弹了。”艾尔温死死抓住科萨茨基,但是语气仍然十分冷静“子弹打的不深,带我回猎兵那里,他们能处理。”
达尼埃尔骑马向着龙骑兵驻地疾驰,他知道自己刚才凭着意气得罪了奥诺雷中将,也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要亲自领着自己的龙骑兵团去迎击敌人,协助义勇军作战。
驻地里人影稀疏,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团长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达尼埃尔飞身下马,“副官!”他大声喊道“副官,给我吹集结号,让全龙骑兵团集结!”
他的副官急忙从驻地营房里跑了出来,表情极度不自然,吹集结号的时候也断断续续,甚至错了好几个音。
达尼埃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果然,在面前集结的只有全团人数的三分之一还不到。
“副官,他们人呢。”达尼埃尔强压怒火,问向他的副官。
“团长,他们……他们……”
“快说!”达尼埃尔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声音陡然增大。
“他们擅自集结去支援义勇军战斗了,长官。”
“谁组织的?”
“没有人组织,长官!”副官也提高了音量“我们自发抽签决定谁去的!”
“那么你因为没有被抽到而觉得很庆幸吗,副官?”
“不,长官!我很不甘,我也想亲临前线!”副官用这辈子最大的音量把这句话喊了出来,他清楚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能够真真正正地站起来做人的机会了,他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没有管理好部队,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服从军法制裁!”
达尼埃尔把副官的枪口偏开,“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才是拉文尼亚的龙骑兵团!所有人,五分钟的时间穿好战甲,跟我去支援义勇军!”
“用不上五分钟,长官!”副官向达尼埃尔鞠了一躬,“龙骑兵团,时刻准备进攻。”
“报告!”
议事大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中央信号旗小组的声音。
“前线临时信号塔暂时恢复运作,义勇军帮着幸存的信号旗小组重新搭建了信号塔!”
“快,快告诉我前线怎么样了!”安德莉雅激动地快要哭了出来,她甚至要亲自跑过去迎接这位传令兵。
“由于编制不齐,我们收到的信息存在偏差,大致信息是高地上的义勇军击退了索玛斯的第一波进攻,但是自身损失惨重,炮兵被悉数歼灭,残部正在撤退到林地。”
“谢谢您,麻烦您转告前线,在林地外尽可能布置拒马和木桩,让两翼的部队放弃阵地收缩至林地两翼,按标准方案构筑临时防御阵地。”
面前庞大的沙盘终于又有了它的作用,随着传令兵一次次的进入,战场上的信息一点点地呈现在了沙盘上。
局势渐渐得到了恢复,拉文尼亚军队中最有力的指挥系统重新派上了用场。现在安德莉雅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艾尔温到底去那里了。
贝尔特朗是在林地边缘发现的被科萨茨基从爆炸的废墟中救出来的信号旗小队,他骑马在前想摸清这里的地形,但是却意外发现了一支被打散义勇军列兵正在帮助信号旗小队搭建木质高台。身受重伤的信号旗小队队员倚靠在一旁,一边接受着包扎一边教义勇军如何打出正确的旗语向上层信号塔发出信息。
“抱歉,猎兵,我们真的回不到高地上了。”义勇军里跑出了个像是队长的人。
“没事,你们已经尽你们的责任了。现在我们要防守这一片林地。”
“我们人手不够,绝大多数的弟兄们非死即伤……”
“我们也是,已经没有多少战斗能力了。”
两人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西方渐渐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义勇军我记得没有骑兵部队,对吧?”
远方赶来的是一支拉文尼亚龙骑兵团,其中还混杂了不少像科萨茨基那样身着旧式骑兵制服的老兵,他们马侧面插着的那一只去掉军旗的七米长骑枪也是他们的独特标志。
“拉文尼亚驻瓦兰诺斯近卫龙骑兵团,申请加入义勇军!”领头的军官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行着军礼又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两人目送这一支队伍离去,然后用力握了握手。
“祝你好运,猎兵,我会把工事做好的!”
贝尔特朗面带微笑回到了猎兵的队伍里,却发现情况不太妙。
艾尔温正躺在辎重车上,克洛艾站在她的身旁,手上拿着大量染血的纱布。
贝尔特朗一瞬间明白了现状,他立刻下马,快步走到克洛艾身旁,“你不是曾经在医学院里学习过吗?快给我把她救回来!”
“别激动,贝尔特朗,她那么严重,只是在马背上的颠簸造成了伤口的撕裂和大面积出血,我能救她,快,给我把酒精和手术钳拿过来!”
西斯塔和贝尔特朗立刻从辎重车上找到了医疗工具,科萨茨基和众猎兵后退数步紧紧地围住了辎重车,把是不是夹杂着尘土的风紧紧地挡在了身后。
“嘿,艾尔温,别紧张,这只是一颗小小的弹丸而已,不要紧张,我会给你处理伤口并且取出子弹的,跟我说话,好吗?待会可能有点痛,坚持一下。”
“放心……克洛艾,我没事,你……尽管取子弹就好,不用……在意我,我已经习惯了。”颠簸造成的失血使得她面颊极其苍白,尽管有些虚弱,但是她的语气依然十分的冷静。
克洛艾配合西斯塔脱掉了她的猎兵制服,把她翻转过来背部朝上,已经被血液染透的衬衫立刻让克洛艾暗叫不妙,他用剪刀小心地把衬衫剪开,一个位于左肋处的弹孔显现出来,他擦去血液,用酒精清理伤口周边,伤口不可怕,但如果造成了感染几乎就是致命的。他能看到子弹停留在了两肋之间,没有再深入去破坏肺部,但是伤口的撕裂确实不容乐观,他准备好了止血用具,把手术钳浸入酒精消毒,“艾尔温,坚持住,我要为你取出弹丸了。”他娴熟地沿着弹孔把手术钳探了进去,稳稳地夹住弹丸,缓缓地取了出来,立刻进行了止血处理。
贝尔特朗和西斯塔分别压住了艾尔温的手脚,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艾尔温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克洛艾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艾尔温,“难以置信,根据我的经验,就算是成年的男性士兵,取出子弹的时候也不可能像你一样毫无反应!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过……我习惯了。”艾尔温虽然这样说,但是额头上也全是汗珠,“别管我了,快……索玛斯的骑兵……快要到了。”
“不用担心,艾尔温。”贝尔特朗又拿着一卷绷带走了过来“拉文尼亚的龙骑兵团会击溃他们的,龙骑兵们各个都是反制重骑兵的专家。”
安德莉雅又一次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沙盘上,她清楚这是唯一的能够改善艾尔温处境的方法了。义勇军残部应该正在林地里驻垒,高地上的猎兵应该正在后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北侧的义勇军竟然还还在镇子里阻击敌军,而南侧的义勇军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攻击,随军牧师也没有问津这一片阵地群。
中央驻守高地的部队已经进行了撤离,最具有战斗力的炮兵悉数被毁,索玛斯的骑兵部队马上就会抵达高地,从而对两侧的部队实施侧后翼包夹围歼,但是这必定是等到后续的步兵跟上之后才能进行的战术,作为索玛斯最为精锐的作战单位,贸然实施穿插显然是风险极大的。而根据先前情报,索玛斯的先头步兵部队在进攻高地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短时间内不会再次进行作战,那么将会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义勇军进行防御部署。
“通知南侧的义勇军部队,放弃阵地,向后收缩至林地中,与中部的义勇军汇合。通告北侧的义勇兵,允许考虑后撤。将阵线收缩至道路北侧的小丘陵处进行阻击,用分散阵型把阵线拉长,形成V字形对敌……”
“安德莉雅指挥官。”台下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把V字口以道路为中轴展开……”
“安德莉雅指挥官。”那人用沉稳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奥诺雷中将,又有什么打断我的理由?”安德莉雅猛然抬起头,怒目而视。
“不用考虑收缩阵线了,我授予你所有驻瓦兰诺斯的共和国军队的调度权,反攻吧。”
奥诺雷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把象征着指挥权的权杖递给了安德莉雅。
“在场的所有军官们,我对于我鲁莽而浅薄的错误判断而表示忏悔,我险些亲手错杀了这样的一位爱国者。去指挥你们的部队吧,诸位!五十年前我们挫败了他们的狡诈阴谋,而今天,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达尼埃尔领着剩下的龙骑兵沿着道路迅速赶往了北侧的村镇,他计划以龙骑兵的突然袭击打破对方阵线,然后直接穿插到中间高地东侧,从索玛斯阵线的后侧对高地的作战部队进行支援。但是他不知道北侧的义勇军是否还能够支撑在村镇里,他直接在距离村镇三公里外就展开了作战阵型,但是当他快马加鞭地赶到村落时,发现义勇军正在以非常标准的阵型进行多段式协调的徐进射击,整齐的线列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了拉文尼亚近卫军的队伍中,他加快了速度想一探究竟,果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招手。
神射手军团的费尔南,他把神射手那标志性的圆筒帽拿在手中用力地摇晃着,欢迎着友军部队的加入。
“达尼埃尔!会议开的怎么样!”
“很愉快!我都开心的要受不了了!给我个方向!”
“南侧的敌人刚刚退下去,祝你好运!”
达尼埃尔将骑兵刀举到胸前敬礼,然后率部向着费尔南指向的方位率部冲锋。
费尔南看着龙骑兵一往无前地发起了冲锋,他浅浅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还在军校的时候,他的教官曾经问他拉文尼亚最为强大的武器是什么。他把当时最新的火炮与步枪报了个遍,但是他的教官都没有点头。
今天,他也许知道了答案。
贝尔特朗瘫坐在辎重车旁,手里紧紧地攥着信号旗小队送来的信息,拉文尼亚部队已经全线加入了战斗。他如释重负地想从自己的水壶里喝点烈酒缓一缓,但是除了一枚弹丸之外什么都没有喝到。
“哈,又捡了一条命。”他把多了一个洞的水壶向旁边一扔,“克洛艾,战友们的伤都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基本都能保住命。”
“小姑娘呢?”
“只是失血有点多,她很坚强,会没事的。”
“那我呢?”
“你?你命硬,再等一会。”
科萨茨基叼着烟斗缓缓地向他走来,他把烟斗递到了贝尔特朗手里,“吸几口,能好受些。”
贝尔特朗猛吸了两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从内口袋的小匣子里抽出一根卷烟,递给了科萨茨基。
“嗬,高端货。”科萨茨基如获至宝,急忙划燃了火柴。
“接下来呢,还有什么任务没?阿提密斯的副队长?”
“不是副队长。接下来你只要把她安全地带回去就行了。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虽然确实已经发生了些意外——队长肯定饶不了你。”
科萨茨基没有接话,他抽着卷烟,看着躺在辎重车上的艾尔温。
五十年前,自己也曾经像这样替奥诺雷挡了一枪。
中间的龙骑兵抢在索玛斯之前登上了高地,他们装备着比索玛斯优良的多的卡宾枪和手枪,只佩戴胸甲的他们更是有着极为敏捷的机动性。凭借着射程和精度优势,龙骑兵以线列阵向着索玛斯贵族骑士团发动了徐进射击,进行完射击的龙骑兵立刻拉开距离装填弹药,虽然索玛斯的附魔装甲几乎挡下了所有的弹头,但是这一支骑士团显然没有步兵那样的战斗热情,在经受了两轮射击后就直接选择了撤退。
这时领头的军官才注意到这一片高地下的无数具尸体,从四百米的距离上一路延续到了高地上。
北侧有一支骑兵部队向他靠拢过来,他一眼认出是他所属的龙骑兵团。
“领着他们入队,快,重组成作战阵型,我们去把他们的后方搅一搅!给我把那群随军牧师的人头拿下!”
安德莉雅看着沙盘上陡然增加的兵棋,这个数量的部队相对于索玛斯的先遣队来讲已经是绝对性的兵力优势了,而索玛斯的后续部队并没有及时的挺进加入战斗,很明显这一次的袭击并没有经过仔细缜密的策划,索玛斯的兵力也没有完成调度。
安德莉雅看着拉文尼亚的兵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了第一线,呈钳形攻势向索玛斯部攻去。她明白,这场战役胜局已定。
那么,艾尔温呢?
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科萨茨基抱着艾尔温出现在了议事大厅门口。
安德莉雅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到艾尔温的姿势不太自然,阿提密斯的制服不是穿,而是披在她的身上。她将权杖向桌上一扔,径直冲向了科萨茨基。
科萨茨基向她点点头,然后把艾尔温递到了安德莉雅怀中。科萨茨基陪着安德莉雅回到了台上,他看向了在台下坐着的奥诺雷。
两人对视数秒,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终还是奥诺雷先打破了僵局。“好久不见,上尉。”
“你也是,好久不见,上尉。”科萨茨基轻蔑地一笑,脱帽向安德莉雅鞠了一躬,然后走出了会场。
“对了,安德莉雅小姐,你的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小姑娘的医生我会请的。”
他站在门口,又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下,向着全场各个方向的军官们行了旧式军礼,除了奥诺雷所在的方位。
“安德莉雅……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暂时。”
安德莉雅对着怀里的艾尔温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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