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纪元324年,此时神域中还是盛夏,虚空之中已是深秋。一支零散的军队正在一块中型虚空岩上安营扎寨,必要的军需品正一件件从苍面豹的身上卸下。这是一支混合了各个种族的杂牌军,不同族间形体差异让他们无法像正规军们那样布阵作战,这里的士兵甚至连单一种族的人都很少,基本上都是混血的亚种,更有甚者是连种族都分辨不出来的不死者。在“部落联合”这个虚空中唯一政体建立的初期,混编种族的军队曾被大肆吹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部落联合”这个以共同利益为纽带的整体逐渐暴露出各种各样弊端和漏洞,甚至少数种族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了。然而生存的底线需求还是让这个松散的政体勉强维持了下来,虽然各族彼此之间小规模的摩擦不断,但是无论之前人们如何纷争,有过多少死亡和痛苦,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利益总会让他们走到一起。
就“部落联合”本身而言,这支军队只是表面上政治正确的花瓶,他们的任务大多数收缴粮食,运送物资,或者安装传动器种无足轻重的事。不过也应该是最后的花瓶了,本来各种族之间的矛盾升级就已经让普通人不愿意加入在这种混杂的军队了,再加这支军队的上任领袖艾维斯贪功冒进而死,更使得这支军队成了耻辱的象征,同时种族之间的通婚现象也在不断减少,使得诞生的混血亚种也越来越少,这支即将凋零的军队,也成了这些残余混血亚种的最后庇护所。
军营里人来人往的忙碌着,井井有条的做着驻扎的准备工作。然而却有一个人却看起来十分格格不入,他就是现任领袖的副官阿尔桀。这支军队因为配给不足,大多是自制的铠甲和锻造的武器,简陋而实用。唯独他穿了一身使徒精煅的秘银甲,一尘不染的样子更像是扮演骑士的演员,而不是战场上驰骋的战士。他也没有参与到军营的安置当中,而是一个人蹲人在角落里,左手在地上划着咒术阵,右手中拿捏着几颗刚捡的石子,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时间的的流逝,阿尔桀口中的咒语越念越快,地上的咒术阵开始冒出橙红色的光芒,几颗石子也慢慢脱离了他的手心,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一样的色彩。阿尔桀头上开始流下了豆大的汗珠,这些光芒正汇聚一处,但是当它们马上要碰到阿尔桀的时候,却好像失去了目标,无论阿尔桀怎样引导,它们就是无法触碰阿尔桀。阿尔桀越来越急,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左眼上的旧伤甚至逐渐裂开,流出了腐败的脓水,扭曲的面孔与他光洁的铠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最终,阿尔桀还是没有成功,整个人脱力,一个踉跄向后倒去。这时,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撑住了他,然然后平稳的放他躺下,阿尔桀面色苍白,惨笑的说:“谢谢你,大叔...”
托住他的人是军队里的军官,叫做路,是个看起来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身上的伤疤是他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证明,扶着阿尔桀的双手上满是使用武器留下老茧。路将他放下,点燃一根烟卷,皱着眉头对他说:“老大说你在这个不死者至少活了几百年了,只是能通过吃尸体让自己维持年轻的样子,我还不到50岁,不要叫我大叔。”阿尔桀撑起身子,苦笑的摇了摇头:“我也是跟风...大叔你真委婉,直接就说食尸鬼就行了,干嘛还‘不死者'...学【联合大厅】里的长老们打官腔么...“大叔又皱了皱眉头,就好像皱眉头是他说话前的必要动作一样:”你还知道自己是食尸鬼?老大怎么嘱咐你的?没有灵魂就不能和任何东西建立灵魂契约,如果你现在还有灵魂就不用吃尸体来维持身体的完整了!还在这里做这种事,是苦头没吃够?还是食尸鬼真的不知道吸取教训?”阿尔桀放下强撑的身字,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我只是...想多留一些底牌,用在将来保护老大。谁知道食尸鬼就是不用契约咒术呢,大家都能和自己的武器,甚至什么自然力量结缔契约,让自己变得更强...我之前以为是因为过去的环境与我不相适应,现在看来,恐怕就是因为食尸鬼太恶心,连石子都不愿意和这种东西签订契约,把力量借给他...虽然石子没啥力量...”大叔看到眼前颓废的阿尔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因为他本身就不善言辞,而且军队刚到新的驻地,有很多事要他区忙,他只得告诉阿尔桀:“你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至少在我看来,在我所见过的食尸鬼中,你是最强的,我不认为你还需要什么额外的力量,而且你也没有食尸鬼天然低智的特性,就像格鲁多...包括我所见过的过人,你的小聪明也足够你保护老大了,何必苛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看到阿尔桀不再作答,路叹了口气,传达了老大的召集指令,便转身离去了。
当阿尔桀推开主营的帐篷的时候,核心成员都已经站在里面了。此时的阿尔桀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外表,左眼的伤口已经缠上了纱布,不过还是有些腐败的汁水渗过纱布,露出了难看的斑点。在大帐的中心,坐着这支军队的领袖——安娜卡西塔少尉。少尉身着同样是使徒精煅的秘银甲,而且与这身盔甲建立了血液契约,使得这副盔甲完全贴合了她的身子,你甚至可以隐约感受到少尉曼妙而强韧的身型。在臂甲的侧面有着明显的契约烙印,骄傲的显示着它主人的印记,这让它与阿尔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一套相比,就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安娜卡西塔扫了一眼刚进屋的阿尔桀,眼中露出些许的不满,但她没有发作,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说:“辛苦各位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行军,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次来到这里,是因为上面要求我们将附近的几块中型虚空岩安装上传动器,为圣战做准备,但是附近有的聚落好像不愿意配合,我们要尽量和平解决,不要惊扰村民们正常的生活,还有就是上次征缴的粮草已经全都运送给正规军了,安装传动器的过程中最好征收一粮草些作为我们的补给。”少尉的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将士们的不满声。“凭什么我们辛苦弄来的粮食不能自己留下啊?”“正规军就是大爷吗,我们又不是不能上战场!”“他们拿我们当什么?垫脚石吗”“就是!就是!”听到将士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安娜微微动怒的说:“肃静!这是总部命令,我们没有辩驳的立场,完成命令才是我们的天职!而且这次与以往不同,当地的调停机构会协助我们,并且他们已经收缴了一部分给我们的军粮,我们并不是别人的垫脚石!”少尉在众人心中的威望很高,看到她已经有些生气,大家都不再做声。看到他们消沉的样子,安娜无奈而心痛,从”部落联合“的角度出发,她要保证士兵们去完成任务,但同时作为他们的将领,安娜也不想大家每天做着琐碎疲乏的工作,还要遭人排挤。”都有退下吧,今天先安营扎寨休息,整顿一下,其他工作明天再说。阿尔桀,你留一下。”安娜做完最后的部署,遣散了众人。
“知道为什么留下你么。”安娜质问道。阿尔桀抚摸着自己的左眼,不敢做声。见他沉默不语,安娜语气软下来,继续说:“我不想责备你,但我希望你能更爱护自己,还记得立下的誓言么。”阿尔桀点点头,抽出自己的佩剑,用双手托举过头顶,单膝跪下道:“我将誓死追随您,守护您,直到时间走向终结,身躯化为灰烬,灵魂失......”“好啦好啦!谁要听你再说一遍,我的意思是,只有你一直好好的,才能完成誓言,知道吗?”“嗯...”“我珍惜你们每一个人,就像珍惜家人一样,战争避无可避,但我不希望你为了追求力量而伤害自己。”安娜走进阿尔桀手微微扶起他的脸庞,盯着他的眼伤关心的问:“怎么样,能治好么?”“老毛病了...我去找找附近的积尸地补充一下...应该能缓解,我会带上葛鲁多,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安娜点点头,算是许可,紧接着说:“顺便看看附近的调停机构在哪,千万想办法让他们答应帮忙征粮!拜托啦!”阿尔桀睁大眼睛看着安娜,安娜调皮的吐吐舌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尔及瞬间意会:“放心吧,一切都会如您所愿,我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么?”安娜有些诧异,不知道阿尔桀想要问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我会有灵魂吗?”
“当然有,你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难过,会关心朋友,会保护我,无论你的身体是怎样构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我而言,这就够了”说罢,阿尔桀便转身退出营帐,带上葛鲁多,踏上去往积尸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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