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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命运之吻

第十四章 命运之吻

圆月皎洁,似有几分寂静之意:星辰灿烂,却含些许喧闹之形。如若是往常此刻的管理局总部,想必只是灯光寥寥,声静人稀,而今日,这里却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直与夜空中那光华灿烂的繁星交相辉映。那些平日里驰骋沙场的军人此刻也纷纷换下生硬冰冷的武装,化身为谈吐优雅的绅士与淑女,以这焕然一新的形象,尽情地享受着这场轻松而又雅致的酒会。

然而纵使在场的各位谈天说地,言语随性,却都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在了会场的尽头:在那里是一座微微高出地面的舞台,其上放着一架漆黑的钢琴——不久以后,整场宴会的重头戏将从那里开始。

转眼间已是月上中天,酒过三巡,便有两位年轻人缓缓走上舞台,未有任何报幕,然而两人身上散发的气场,那份清纯和典雅的气息,却在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少女金发披肩,一袭华美却又不失矜持的青紫色礼服长裙,将她近乎完美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而清淡的粉妆与点缀的首饰,再配上那一抹微红的唇膏,如此淡雅的妆容又赋予她几分清新的气质,宛如一束新近绽放的紫藤花,高洁却又这般平易近人。少年与少女相伴而行,他平日那富有男子气概与热血情怀的碎发现在被梳成了一丝不苟的背头,往日里充满活力的举止也被此刻谨慎得体的步态所取代,再加上一身白色燕尾服的衬托,此刻的少年已经完全洗脱了战场上沾染的血雨腥风,化身为一位儒雅气质不输其兄长的高贵绅士。这一对璧人不用多说,正是今晚酒会的主角——菲特·T·哈拉温以及提诺·斯克莱亚。

现场一时间被低低的惊呼声所充斥,已经看过节目单的众人自然不全是为他们的登场感到惊讶,而更在意的是此刻两人紧握的双手:这十指相扣的甜蜜之姿绝非舞伴间的默契交流,那样的话,也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难道说……”平日喜欢一些八卦消息的疾风,此刻也未曾料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于是一脸疑惑地望向身旁的奈叶和尤诺。

“这个嘛……”奈叶与尤诺面面相觑,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两人并非不知原委,毕竟约会那日夜里,这对情侣便将彼此爱恋的事实告知了他们,只是未曾见证那历史性时刻的二人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却也不免有些遗憾,况且……如何恰到好处地“诠释”这一事实,确实有些难度。

尤诺略加思索,轻轻推了一下眼镜框,淡淡地说道:“如八神小姐所见,大概就是你面前这个样子了。”随即他向着奈叶投去一丝浅笑,奈叶立刻心有灵犀地补充道:“是啊,疾风酱,都已经如此啦,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听到的并非直指问题的答案,但是疾风已然清楚了这不争的事实。而望着台上那位英俊帅气的少年,这位夜天之主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喃喃自语间,她又将视线投向舞台,此时此刻,脸颊上正泛起一丝绯红的少女正与面带自信微笑的少年默默相望,眼波流转间满溢着幸福。看到此处,释然的浅笑挂上了疾风的嘴角:“算了,或许没有人比菲特酱更加合适吧……”

听到疾风的话语,奈叶也不由得望向身旁的尤诺:倘若自己不是与提诺的兄长这么早相识,没准自己也会……

待提诺动作优雅地在钢琴面前坐定,菲特神态端庄地站在话筒跟前,大厅之中便渐渐暗了下来,唯有两束柔和的灯光如薄纱般轻轻笼罩着二人。此刻少年指尖微动,悠扬的琴曲就此响起,仿若一缕夏日里吹走灼热阳光与烦闷蝉鸣的清风,一时间众人皆觉恍然,默默地沉醉于这悠扬的旋律中。这位年轻的奏者已然褪去了所有的硝烟与杀伐,那曾经沾染血腥的双手之中,只余下这似水的柔情汩汩流转,那,便是对于真爱的诠释……

纵使已然无数次听到这首曲目,化身歌姬的少女此刻却感知到这一回却是那样的不同寻常。与那位少年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的每一个片断,在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而出。这些闪光的记忆碎片浸满了浓浓的爱意,融化在少女那优美动人的歌声之中……

深爱

作词:水树奈々 / 作曲:上松范康(Elements Garden) / 编曲:藤间仁(Elements Garden)

歌:水树奈々(菲特·泰斯塔洛沙·哈拉温)

雪(ゆき)が舞(ま)い散(ち)る夜空(よぞら)「细雪纷飞的漆黑夜空」

二人(ふたり)寄(よ)り添(そ)い見上(みあ)げた「我们相依相偎将其仰望」

繋(つな)がる手(て)と手(て)の温(ぬく)もりは「两人掌心相触的温度」

とても優(やさ)しかった「竟是如此地暖人心房」

淡(あわ)いオールドブルーの「也许一切皆会消逝」

雲間(くもま)に消(き)えていくでしょう「在淡蓝的云彩间隙」

永遠(えいえん)へと続(つづ)くはずの「本应延续到海枯石烂的」

あの約束(やくそく)「那名为永久的约定」

あなたの傍(そば)にいるだけで「只要能够守候在你身旁」

ただそれだけで良(よ)かった「我便已经心满意足」

いつの間(ま)にか膨(ふく)らむ「但我却从未觉察」

現実(いま)以上(いじょう)の「不知何时心底膨胀起」

夢(ゆめ)に気付(きづ)かずに「不切实际的梦想」

どんな時(とき)もどこにいる時(とき)でも「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強(つよ)く強(つよ)く抱(だ)き締(し)めていて「你我都愿紧紧拥抱对方」

情熱(じょうねつ)が日常(にちじょう)に染(そ)まるとしても「纵然这份热情会将生命融化」

あなたへのこの想(おも)いはすべて「这份对你的思念即是我的全部」

終(お)わりなどないと信(しん)じている「我深信结束的那一天不会来临」

あなただけずっと見(み)つめているの「因此我的目光始终都追寻着你」

交(か)わす言葉(ことば)と時間(じかん)「彼此共同分享的言辞与时间」

姿(すがた)を変(か)えていくでしょう「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改变」

白(しろ)い頬(ほほ)に解(と)けた「苍白脸颊上不禁滑落的」

それは月(つき)の涙(なみだ)「正是皓月的泪光」

「行(い)かないで、もう少(すこ)しだけ」「“请你不要离开,再停留片刻”」

何(なん)度(ど)も言(い)いかけては「无数次向你问询」

「また会(あ)えるよね?きっと」「“我们一定还会再次相见吧?”」

何度(なんど)も自分(じぶん)に問(と)いかける「无数次自问自答」

突然(とつぜん)走(はし)り出(だ)した「突然决意向前出发的两人」

行(い)く先(さき)の違(ちが)う二人(ふたり)もう止(と)まらない「却各自有截然不同的方向」

沈黙(ちんもく)が想像(そうぞう)を超(こ)え引(ひ)き裂(さ)いて「沉默超越想象将一切撕裂」

一(ひと)つだけ許(ゆる)される願(ねが)いがあるなら「如果只能让我实现一个愿望」

「ごめんね」と伝(つた)えたいよ「我愿将那句“对不起”向你传达」

いくら想(おも)っていても届(とど)かない「即便心怀满腔的思念也无法传达」

声(こえ)にしなきゃ動(うご)き出(だ)さなきゃ「难道必须用声音与行动才可以吗?」

隠(かく)したままの二人(ふたり)の秘密(ひみつ)「你我的秘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隐藏」

このまま忘(わす)れられてしまうの?「是不是仅仅如此就可以相互遗忘」

だから……ねぇ、早(はや)く今(いま)ココに来(き)て……「所以……希望你能早日来到我身旁」

あなたの傍(そば)にいるだけで「只要能够守候在你身旁」

ただそれだけで良(よ)かった「我便已经心满意足」

今度(こんど)めぐり会(あ)えたら「下次与你邂逅际遇之时」

もっともっと笑(わら)い合(あ)えるかな「一定可以微笑注视对方」

どんな時(とき)もどこにいる時(とき)でも「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強(つよ)く強(つよ)く抱(だ)き締(し)めていて「你我都愿紧紧拥抱对方」

情熱(じょうねつ)よりアツイ体温(ねつ)で溶(と)かして「纵然这份热情会将体温融化」

あなたへのこの想(おも)いはすべて「这份对你的思念即是我的全部」

終(お)わりなどないと信(しん)じている「我深信结束的那一天不会来临」

あなただけずっと見(み)つめているの「因此我的目光始终都追寻着你」

琴律朗朗,远迈星辉,歌音婉婉,更胜月明,两者遥相辉映,点缀着这仿若永夜的宴厅,将这原本略显寂寥的暗夜,渲染上几许绮魅与柔情。

乐曲与歌声的同时终结,菲特闭上眼睛,那略带忧伤的歌词尚在耳边盘绕,而少女的心中也悄然泛起一丝阴霾:她也好,提诺也好,都背负着军人的宿命,也许有一天就会战死沙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恋情,是否也会被残酷的现实扭曲,而不得不以痛苦的别离而告终?阴霾仿佛彷徨的幽灵,流窜在菲特的身心之中,少女此刻只得紧咬嘴唇,默默地向着神明祈祷,祈祷这样的未来不要降临在自己与提诺身上……

身体被这无形的幽灵折磨得寒意丛生,却有一股暖流突然从自己的左手上涌,手心感受到有力的脉动,那是少年澎湃的心跳,此刻也正咆哮如同怒涛,将那暗云的阴霾从少女心中驱逐。菲特睁开眼瞳,映入眼帘的是提诺那熟悉的微笑,原来在演奏结束之时,少年便已走到自己恋人身边,悄然地握住了她那略显冰冷的手。提诺的笑容之中融汇着鼓励与赞赏,凝望着这充满自信的神采,菲特也将刚才那一瞬的担忧抛诸脑后,与提诺一同绽放笑容,伴着大厅之中渐渐亮起的灯光,向着台下优雅地摆出谢幕之姿。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这其中,不只是对这美轮美奂表演的赞美,更多的,是对这对恋人爱的祝福。

待两人缓缓退场,随即登台的是一支管弦乐队,他们奏起轻快的舞曲,场中的餐桌皆被收到一旁,刚才还驻足观赏的男女们,如今也携起手来,成双成对地走进其中,共同跳起舞步——这才是此次宴会的重头戏:交谊舞会。

“高町小姐,可否请您与在下共舞一曲呢?”尤诺面向奈叶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就连言语也显得比平时更加庄重。

“不胜荣幸,斯克莱亚先生。”奈叶亦是不失大方地回应着尤诺,却又转过头去望向菲特与提诺退场的方向:“不过,我们不去看看菲特酱他们么?”

“就让他们好好享受自己的时间吧,”尤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揽住奈叶的纤腰,嘴唇也顺势贴近了她的耳畔:“而且,我们也该好好享受自己的时间了哦。”

“说得也是呢……”奈叶嫣然一笑,一语双关地回应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两人便放松了心思,在场中迈开优雅的舞步……

远离会场的喧嚣,刚才还在他人眼中宛如中天明星一般的二人,此刻确如尤诺所言,在仅有点点灯光的中庭之中悠然慢步,独自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时光。

回味着刚才那首已经练习无数遍的曲目,两人无不为观众的赞赏而欣喜,而突然,一处特殊的景致,吸引了这对恋人……

“今晚的月亮……好美啊……”夜空中的圆月不止照亮了广袤的大地,更将一片皎洁洒向少年少女的心田。提诺凝视着宛若新雪般铺陈于地面的月光,不禁赞美起来。

“嗯……”此情此景,也不免勾起菲特幸福的回忆:绝美的夕阳之下,一对相爱之人交换彼此的心意,成为被真情所结合的恋人……而此刻,这清丽的明月,究竟能否再次带来两人美好的记忆呢?这样想着,少女面容之上也便泛起几丝绯红,声若蚊鸣地呢喃着:“那个……提诺……”

“怎么了?”面对菲特这突如其来的羞涩,提诺有些不解其意。

“作为上回秘密海滩的回礼,能否和我一起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呢?”菲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请求低诉而出。

“哦?难道是赏月的地方么?”提诺仿佛猜透了菲特的心思,微笑地反问着。

“嗯……”被说中心思的菲特倒反而释然下来,脸上的绯色也渐渐少了几分。她走到提诺的面前,双指夹起雷光战斧(收纳状态),随即说道:“那我们飞过……”可是,她的话音未落,那拿起魔导具的手却被自己的恋人轻轻按了下去。

“不用了,菲特,这回我带你过去吧。”提诺一脸神秘地轻笑着,悄悄地向菲特靠近了些许。

“诶?”菲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等她察觉过来,自己已经被提诺抱入怀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呵呵,今晚,你可是只属于我的公主殿下哦。”即便神情爽朗依旧,但此刻提诺也不免有些羞涩,银白月华之下,少年脸上的几缕红晕此刻倒与菲特的神情达成了微妙的同步。

“嗯……”尽管刚刚褪去的红晕又再次填满脸颊,菲特却也十分自然将两臂搭在了提诺脖颈之上:或许……自己在心中反而期望着这样的亲昵,毕竟……眼前的他,是令自己初尝恋爱甜蜜的人。

“那么……”见恋人欣然接受了自己这有些过激的举动,少年也将那份害羞收回了些许。只是等他蓄势待发时,却忽然换上了一脸无奈的神情:“糟糕……”

“怎么了?”

“那个……我……魔导具忘拿出来了。对不起,那个……”提诺刚才那飒爽帅气的面容,瞬间被这吞吞吐吐的言语扫荡一空。

“噗……”听着提诺那略显傻气的话语,菲特不由得捂嘴轻笑起来:果然这才是他,是她最喜欢的提诺。而见提诺左右为难,放松下来的菲特轻声说道:“说吧,你把它放哪里了?我帮你拿……”

“真的可以么?”提诺松了一口气,“那个……在我的里面的衬衫口袋里……”

菲特很快掏出了那块灰色金属卡片,放到提诺眼前,柔声说道:“来,我的王子,念动咒语吧。”

“我可不是什么王子哦,只是一位守护公主的骑士罢了。”提诺柔声回应着菲特的笑言,旋即正色高喊:“高能战刃!Set Up!”

碧绿光华流转过处,菲特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从提诺身上传来的温暖。耳畔似有风声游移,当少女睁开眼时,漫天的星辰似乎触手可及:此刻的她,已经与提诺共同翱翔于夜空之下。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被他人带上天空,然而却没有丝毫的不安,因为……那双托住她的臂膀仿佛山峦般沉默而又稳重,仿佛不只能够支撑起她的躯体,更包容着她的身心,她的灵魂,她的……命运。

于是少女悄悄地挪动脖颈,依偎在少年的肩头。身下的繁华喧嚣已经仿若另外一个世界般匆匆离去,这月光笼罩下的夜空,是只属于她与他的空间。

在菲特的指示下,提诺落在了花园的树林之中。虽然看似是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但两人落脚的地方却是相当的奇特:遮天蔽日的树冠仿佛也领会了这对恋人的心意,在交错的树杈间留下了一块两米见方的空地。此刻洁白的月光倾注而下,宛如流淌在树叶上的甘露,在这翠绿树海间汇聚成一汪清泉,将两人心中的凡俗纷扰荡涤一空。

提诺呆呆地立在林间空地之上,尽情沐浴着这脱俗的光辉。如若说那日的夕阳是温润伴有些许豪情,那么这次的月华便是清爽带着几分柔美,虽意境不同,两者却丝毫没有高下之分……

“那个……提诺……可以放我下来了……”虽不想打扰恋人欣赏美景,但此刻菲特更加关心的,是提诺的双臂……

“啊?哦……对不起!”听到自己“公主殿下”的呼唤,回过神的提诺马上略带歉意地将菲特放下。

简单整理一下衣衫,菲特面带微笑地轻声问道:“不问我为什么会发现这里么?”

“想必也和我一样,是飞行途中偶然发现的吧?”提诺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呵呵,确实,除此之外,还真想不第二个缘由呢。”菲特神情不改,接着宛如那日提诺一般追问道:“怎么样?喜欢么?”

“嗯,当然喜欢,不过……”提诺点着头,却又话锋一转,“我更喜欢的,是面前的这位公主殿下哦。”

这并非奉承的诳语,而是不争的事实:月色摇曳,那降临的银光仿佛跃动的精灵,轻快地起舞于这青紫的裙装之上,使得这位少女宛若幻魅的月之公主,只为治愈这伤痕累累的大地而降临于世间。而看到此处,提诺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有些犹豫地补充道:“因为你才是这夜空之中的明月……”

“诶?”这有些突然的话语,以及提诺那带着几分迟疑的语气,让菲特有几分不解。

“嗯……你与奈叶和疾风并称管理局三位王牌,疾风本为夜天之主,奈叶又与星辰为伴,那么……最能与你媲美的,当然是这夜晚之中最柔美的月华啊……”提诺发出自己的赞美,只是这看似绝佳的称赞却如同小学生背书般,带着一股干涩的感觉。

“原来如此呢……”菲特面露意味深长的微笑,盯住提诺的双眼:“想不到长年没有读尤诺的文章,他还是这么喜欢做比……”

“你……你怎么知道?”提诺的面庞马上涨得通红,那神情已然证明了菲特的猜测。

“要是我的提诺突然变得这么文艺,我都要考虑要不要再做他的女朋友呢。”或许因为这是恋人之间的默契与直觉,当提诺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菲特也便从那旁人几乎察觉不到的违和感中猜到了某些真相。

“嘿嘿……果然说这种话不像我么……”自知适得其反的提诺,有些难为情地苦笑起来。

而望向那轮明月,菲特咀嚼着刚才的赞美之词,心中却也有几分欣慰:“不过,被比作月亮么,感觉也很不错呢……”

见菲特欣然接受,提诺也便松了口气,而他心中的决意,也因此得以吐露:“其实呢,菲特,今天我……”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要是再这么吞吞吐吐的,小心我真的和你分手哦。”看到提诺总是各种犹豫,菲特也一反常态,有些顽皮地调侃着眼前的少年。

“也是啊。”提诺正了正表情,往日那份爽朗又回到了他的脸颊上,“我买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能接受。”说着,他从裤兜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那深红绒面之中所包含的心意,想必对于很多恋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的。

“真是太感谢了!”纵使早预料到提诺有心事,也未曾想是这样的惊喜,菲特接过盒子,问道:“我现在能打开么?”

“当然。”

菲特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盒中静静躺着一条纯金项链,项链的坠饰则是一块只经过简单雕琢的温润白色宝石,此刻在月光映照下,这宝石竟从内而外地透出一缕淡淡的金色光晕。如果说这位少女可与明月媲美,那么这特殊的坠饰就是为她而生的。

“好漂亮……这是……月光石?可是这金色的光……”情不自禁的感叹从少女口中轻轻流出,然而,除了满心的甜蜜以外,菲特对这奇特的坠饰,也感到了一丝好奇

“这是玄晖石,是我原来所在世界才有的矿产。其他世界的月光石在月下泛出蓝色,它则是泛出金色……五年前,在兵团一直照顾我的一对夫妻将其赠予了我,后来我就一直把它当作护身符带在身边……”

提诺仔细地向菲特解释着坠饰的来历,而听到这里的时候,菲特则是心中一动:能被提诺随身携带的事物,想必也是他十分珍惜的,而现在……

“前两天和老哥商量今晚节目的时候,”说到这里,提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偶然从他那里听到了那些话——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啦——然后我就一下想到了这颗石头……有人说鲜花赠美人,那么这象征月光的玄晖石,自然也就应该赠予如同月色一般柔美的你呢,”

说到这里,提诺伸手取出项链,而菲特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于是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来,靠近提诺。

“这颗石头曾经伴随我几度出生入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这轮月光能够永远守护我的公主殿下……”提诺一边喃喃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菲特戴上这意味特殊的坠饰。

待项链佩戴妥当,菲特便稍稍后退半步,纤白的玉指轻抚着宛若圆月缩影般的玄晖石。此刻微风悄然拂过,少女那飘拂的金发与这闪亮的饰品遥相辉映着,此刻,这处然身外的饰物,却仿佛成为少女身上不可或缺的存在,昭显着她那无与伦比的纯美。注视着恋人那充满魅力的身姿,半饷过后提诺才反应过来,不禁感叹道:“也许这颗石头就是天生属于你的呢。”

“那我……”菲特轻抚着项链,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能把它当作定情信物么?”

“这个……”此话让提诺始料未及,虽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你能喜欢就好,大可不必……”

“这样的话……”菲特打断提诺的话语,脸上的笑容未改,却又悄然多了几许绯红,“提诺,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你能闭上眼睛么?”

“哦……”感情单纯的提诺不知菲特此话何意,但依然照做了。

“千万不要睁开哦……”少女再次拉近了与少年的距离,望着少年那充满纯真的容颜,少女也缓缓闭上眼瞳,轻轻踮起了脚尖……

提诺的唇上传来从未有过的温软触感,宛若蜜糖般甜美,宛若绸缎般柔和。两人间的距离如此接近,少女那特有的清香如同梦境般飘渺,却又实实在在地撩拨着少年的感官,令他的脑中与心中空明一片,只顾沉醉在这无比的安宁之中。这或许……就是相爱的味道,这或许……就是相恋的感觉。似乎一切的海誓山盟都难以媲美这看似简单,却又无比深情的爱恋之举。那……是一吻,是所有恋人之间最真实,也最纯情的示爱。这一刻,仿佛时间也为之驻足,仿佛光阴也为之停留,两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恋人那浓郁的真情……

半饷,菲特轻轻收回自己的吻,而提诺带着一丝惊异,却也满含欣慰地睁开了眼睛:“菲特,你……”

“这……是我,菲特·T·哈拉温的初吻哦,也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尽管脸上的红晕未有消去,但是菲特心中的那份释然,让她感知到了这爱恋的幸福,“怎么样?喜欢么?”

“喜欢归喜欢,只是……”提诺有些害羞地答应着,心中的那份不安还是未有消除,“感觉有些承受不起呢……”

“那么我就给它加上一个条件,接受它的人,要永远遵照‘命运’的安排哦。”朴素的约定,却也饱含了少女最真切的期望。

“嗯,我接受,因为……你便是我的命运(You are my Fate)……”未有任何犹豫,少年回应的答案也是那样的真实,而这,便就是那……无悔的誓言。

“谢谢你……”无需更多的言语,这对恋人再次相拥在了一起。那绵延的夜天为之祝愿,那灿烂的星辰为之祈福,而这皎洁的月华也早已融入了这份祝福之中,化作一派爱情的甜蜜……

然而,这曾经带给两人无限幸福的“命运”,却最终,化成了难以违背的,终结一切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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