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弃子
“这是你们要的。”泷夏的身体被束缚，被重重地扔到地上。
尘埃呛得他喘不过气来，片刻寂静，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以呼吸。
对面的老人一脸防备，他身后的人穿着军装，手整齐划一地按在剑上。
“你真是个令人摸不清底细的人，前几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称号级底层的无名小卒。现在变得分为自信了嘛，奥贝奇。”老人将手交叉叠在面前的剑上，沉声说道。
“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嘛，我最喜欢的就是出人意料。她就交给你们了。”
“你就不怕我们留下你？毕竟……世界最强十三人的排名，也非完全正解啊。”老人弯下腰，眼神隐藏在阴影之中。
奥贝奇只是抚掌不语，他融入黑暗之中，“确实不准确，那个所谓的排名只不过是故弄玄虚，没想到你这老头子还是懂点事理的嘛。”
“你！后面的士兵再也忍不住了，抽剑上前，“你知道你在和谁讲话么？这位可是……”
“轰！”
士兵只觉得受到一阵巨大的冲击，胸口仿佛窒息般地喘不上气来，四肢似乎都在扭曲。蠕虫，秋叶，人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残骸，深渊。
“咳咳！……”这样，会死的，自己原来只是“人”，而面前的人，似乎是“神”啊！
“退下。”老人上前一步，站在鲁莽的士兵之前，然后同样巨大的气场释放而出。
两人无言中刀锋相交，一个面色严肃，剑尖入地，一个侧身轻笑，自傲尽显。
片刻僵持：“你走吧。”
“咳……军务总长！”士兵分外惊异。
“不要管他，他的力量已经不是你我能管得了。”老人严肃，弯曲佝偻的腰板忽然挺直，“他不是神之游戏的适格者，对我们并无太大威胁，只要静等大祭司醒来……还有……”
奥贝奇轻笑，冰蓝长发的女子从角落走出，两人转身离去。
老人却是看向泷夏，“还有，要处理掉‘失败品’。”
“泷南璃那孩子也是被教坏了。”老人看着地上无法言语的泷夏，眼中没有对于人的尊重。
他不是人，他只拥有人的躯壳。他用人的语言说话，却是鹦鹉学舌。
“把兵器当成孩子，所以这件作品才会失败。”老人没有拔起地上的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件兵器已经失控了，早就不被需要了。”
“可总长……【染血黑兔】不会接受的。”身后的那个一开始站出的士兵轻声说道。
“‘泷夏’的复制体，不是还有很多么。”冷笑让人心底发麻，士兵踉踉跄跄后退一步，却看见了泷夏的眼神。
无法形容，但是那种眼神空洞又饱含寓意。更加令人害怕的东西。
“从黑之墓地挖出来的脑子，果然没那么好用。”
黑之墓地……世界少有的几个禁地之一，是传说中黑之教廷创始人的安眠之地。
【教皇安眠于此。】
据说，很少有人从那里活着出来，而且黑之墓地是会“行走”的凶地，一般来说也很难找到。
这么说……几年前科林与光明教廷的战争，是早有底气？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你怕了？特行做的无非也就是这些险恶的勾当罢了。可是如果要保持一个国家的和平，何尝不需要几件兵器，”
“正如从前的核武一般，说到底，没有力量，哪里来的制衡。”
真是扭曲的理论，但是作为下级，他无法反驳。
“剑姬。”
随着老人的呼唤，插在地上的剑忽然颤抖起来。
“是的，主人，有什么吩咐？”轻软的萝莉音从剑上传来。
具现系天眼？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边上的士兵肝胆俱颤。
那把剑上忽然纵向出现巨大的裂口――粘糊，血腥又肮脏的大口！
獠牙上粘着血污。很难相信那是一把外表光鲜的剑。
“啧，”另一个士兵拉起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士兵，“新人吧？那可是总长的天眼【剑姬】啊，剑姬的‘口’，虽可以杀人，在那个年代，却是救了很多人的。”
“我要杀人。”老人淡淡地对名为剑姬的“少女”说道。
“是的，主人！”“她”似乎分外兴奋，那巨大的“口”显得更加扭曲，然后一口咬在老人的手臂上。
“局部剑化启动，主人，安好否？”
被“口”渐渐吞噬的老人手臂逐渐变成了一把剑，显得更为锋利，寒气肆意。
“好得很，剑姬。”
泷夏依旧被紧紧束缚，无法逃脱。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用另一只正常的手揪起泷夏的半长灰发。剑尖指在喉咙，“特行的监视网竟然在你身上暂时失去了效用……？”
“也无所谓了，早就知道你不受控制了，要是不是【染血黑兔】的阻挠……就能早一点去除隐患了。”
原来，他只是隐患啊。
可是，他还没有完成愿望呢。
泷夏的脑子里闪过那一刹，黑色羽翼展开，双眼布满绷带的女孩轻笑，他明白的，那是“神”。
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的生命呢。
然而他动不了，无论是符术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无法施展。
“再见。”另一只手上锋利的剑尖刺入咽喉。泷夏的身体发出断电般的声音。
“呵……”血肉不停的修复，疯狂生长，在剑身边上盘旋反转。
“不死？”老人的脸色阴沉了一刹，“那就把中枢斩去吧。”
“当时，我是制造你的其中一人，由我来结束，也比较好。”
“不……”微弱的拒绝犹如无意义的抵抗，剑身加大了力度，作为泷夏的他可以感觉到，冰冷在上半身下半身被分离。
要是在这里被斩首……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如果不是为了进入游戏，自己也不会这样陷入被动。他的后备灵力已经消耗无几了。
他低估了特行的反复无常。还有雷炎龙……他和很久以前很不一样了呢。泷夏能确定，雷炎龙就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他变了，他也不认识自己了，认识也不会在乎吧。
既然你想杀死我，那就来吧。看谁能在战斗的选择之中取得胜利。
喉管已经被切断，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的双眼之中忽然放出血色的光芒。
血肉的生长终于赶不上切裂的速度，灰色的双眼失去了亮光，成为了深黑。
他死了。
低垂的双肢幻象死亡，生命不堪一击。
老人放下剑，剑姬咯咯傻笑着，将泷夏的血液吸收。
“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人！剑姬好满足！还要更多……”
“更……”
然而下一刹，异变突生。
剑化解除，鲜红色的网络在剑姬的剑身之上蔓延，像是感染的侵蚀一般，无声蔓延。
“死……死血！”剑姬的声音变得分外恐慌，“血毒！”
“他……本来就是死人！”剑姬一边吐出鲜血，一边剑身上出现了皲裂的痕迹。
“主人……剑姬……要不行了……”泷夏的血是死血，死血，沉淀千年，早已不会流动的毒血！
真是失败的作品。
“拔剑。”老人收起自己的天眼，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拔出剑鞘里的剑。
“掷剑。”老人背过身去，虽说剑姬受到了损伤，但只要毁坏“大脑”，一切都结束了。
“泷夏”这件兵器背着他们策划着什么，这是不被允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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