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大地,天空朦上一层灰胧,云朵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明亮。吵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灯火辉煌的街道也在此刻没有了色彩。
他站在十字路口边望着路对面。“夏冬!!!”他快速的冲过去,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比身体更冰冷的是心。
“夏冬你快醒醒!!醒醒!!!不是说好最后死去的会是我吗?”他抱起躺在墙边的少女,任凭他怎么呼喊,可少女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般安静。
。。。。。。。。。。。。
“你好,我叫夏冬。”面无表情的少女说道。
他先是愣了一下。
“你好,我叫莲华。”
出于礼貌,他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学校的人大部分已经离开了,莲华是因为今天值日所以才回去。“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从小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就在前几天我预知到你未来会因我而死。”少女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夕阳从旁窗照进走廊,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两个人在对视着。
“哈?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说你中二病发作了?”对于她刚才所说的话,他是一万个不相信的。突然出现一位陌生少女,然后告诉自己,自己未来会因为她而死,这种事放到谁的身上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记住,不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少女说完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夕阳把周围的云朵照映成金黄色,街道上只有几个稀稀疏疏的行人。莲华独自一人走着。
明知道那是谎话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我死了会有多少人伤心?除父母外没有吧!毕竟与我常联系的也就那几位。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也倒不错,起码还会有人记得我。
他走到一栋房子前,房子并不出众,是普通的三层半房,那是他家。他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开门,进门后也没有说“我回来了”,因为没有人会回应他。
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每个月会打些生活费过来。他不会去怨恨父母,他知道父母的不易。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肉,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吃所以也没做太多。
吃完晚饭后他突然想起家里的洗衣粉快没了,看来待会得出去一趟了。
晚风吹过河边的小道,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小道边上的石椅偶尔有几张坐着人。他和以往一样走到家附近的商场买好东西然后回来。
此时天已经暗下,稀稀疏疏的路灯照耀着它仅能照耀的'地盘'。就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点起一把把小火把,掀不起什么兴风大浪,但就是这小小的光明却指引了无数迷途者找到自己的归宿。
走着走着,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石椅上坐着一位淡蓝色短发的女孩,她正是傍晚的‘中二少女’。既然她说不要和她扯上关系那就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吧!
莲华正要无视她,从她面前走过时,她突然开口了。
“还有三秒对面两盏路灯会熄灭。”
莲华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对面。
“还真熄灭!”
果真如她所说,对面的两盏路灯瞬间黑了,也不知是坏了否?
“啊咧?你怎么会在这?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和我扯上关系吗?”她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我是刚好路过这里的,而且刚才是你说话先。”他把洗衣粉放到一旁,然后坐到石椅的另一边。
“这样你会死的哟。”
莲华没有回答。
许久,他指着天空中的一颗星星,道。
“看到那颗星星了吗?那颗星星的名字叫天狼星。‘天狼星’三个字让人想起孤独、冷漠和遥远。虽然事实上不是这样,它是炽热的恒星,还有一颗伴星,而相对于夜空中其它恒星,它又离地球很近。也许是历史文化的原因,也许是个人心情的原因,天狼星注定是无法与浪漫、热情相联系的星。可以和恋人、朋友,一同看月亮,看流星雨,看金星或是火星,但是,苍白并带有蓝色光亮的闪烁的天狼星却无法让人心情愉悦,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个性,它吸引了无数孤寂的心。”
“真是绝望呀!”她望向他所指的那片天空。
今夜的星星很多,很美。在这数不清的星星中有一颗特别明亮,它与别的星星不同,虽然它在这片夜空中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但却没有一颗星星敢靠近它,或许正是因为它的明亮而远离它而去。
“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她起身。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夏天的风并不是很冷,反倒是很凉爽。她的裙子在微风中起舞,明月的光为她衬托。
仔细一看,她也是很美。
莲华收回心思,也起身。
“嗯,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再见。”
“再见是朋友间的道别,我和你可没那么熟。”
莲华笑笑不语,转身离开。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就不要理我。”夏冬对他的背影说道。
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挥了挥手继走。
。。。。。。
“这节课就先讲到这,大家回去之后把刚才讲的重点再看一遍,这些都是考试会考的,好了,下课。”
老师托堂托了一会现在才下课,莲华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同时也想到自己一成不变在生活。他的坐位是在第四组的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是全班最孤僻的一个位置。同学们有的结群聊天,有的独自一人在看书,也有的离开了教室。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
莲华这样想着,不一会便起身离开教室。
“嗯?”走出教室后,莲华想随便走走,但是他在走廊的另一头看见了夏冬。她捧着一堆高高的作业本小心翼翼的走着。
难道她是科代表或学习委员?
莲华想。他走上前去。
。。。。。。。。
高高的作业本已经靠到她的脸上,她只能勉强看清路,左右摇摆的走着。
突然,高高的作业本一瞬间减少了一大半。她望向旁边。
“与我扯上关系你会死的呦。”她冷冷道。
“我说你呀!能不能别老是说这句话。死就死呗!反正我又不在意!”
“还真是够随便!”
“呵呵,我帮你拿点,走吧!”
之后两人就没说话,最后莲华打破了沉默。
“你是科代表吗?还真够忙的。”
“不是。”
“学习委员?”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只有你一个人搬作业本?”莲华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不是学习委员和科代表还一个人搬这么多作业呢?难道是.......
“科代表她说没空,要我帮忙搬。”
“.......”果然如莲华所想,她在班上的关系不怎么好呀!所谓没空肯定是骗人的,竟然自己没空那为什么不叫多几个人帮忙搬呢?这是**裸的欺压。
“搬去哪?”
“办公室。”
“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上课铃响起。
莲华和夏冬把作业本放到办公桌上。
莲华:“好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这次她没说什么,只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要与我扯上关系,不然,真的会死的。
夏冬心想。然后开始着手整理作业本。
其实莲华并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起码能让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能有些改变。
。。。。。。。。。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出时间的光影,他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听着回响在耳边的蝉鸣声。
下午的课很无聊,他望向窗外。从他的位置望去,有一颗有点年纪的树栽在教学楼旁,那是他常看的风景。
那是一棵比较挺直的槐树,它也像大多数树木一样,春绿秋枯,年复一年,最后肯定会慢慢的死去,然后被人类当柴烧。不过它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继承了蝉的意志,传给下一代蝉。
那么自己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莲华想。他每天都会这样独自一人思考。
“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节课结束,他提起书包向外走去。
傍晚的夕阳带着几分时间光辉折射出它年迈的身影。
今天的行人比昨天的多,人与人之间的聊天声也多了起来,可能是提前回去的原故吧!
时间的光影在相互交错,每天像机器人般重复着每天做的事情。
这样的生活........
“无聊啊!”
莲华自言自语道。这样说着他自己都有点心亏,自己明明没有做任事却说无聊?
他也明白,自己的无聊并不是没有事干的无聊,而是内心孤独的无聊。朋友?朋友只是简单说几句话而已,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并没有。
并不是别人不愿意与他交朋友,而是他内心拒绝与他人深交,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习惯了吧!
“嗯?昨天忘沐浴露了。”他吃完晚饭正准备洗澡,突然想起昨天忘买沐浴露。
“看来又要出去一趟了。”
。。。。。。。。。。。。
走进商场,他望了望四周。今天商场没什么人,昨天都比今天多。
这是一家中型规模的商场,商场的面积不大也不小,日常生活用品都可以在这买到。
这里离莲华家比较近,他经常来这买东西。
走到生活用品区,他娴熟地找到自己常用的沐浴露,顺便把家里那些还缺的生活用品都买了一通。
他看看手里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吧!
他想。走过去结帐。
在路过一排买饰品的货区旁,他看见夏冬正踮起脚尖,想要把货架上的一个蓝色星星挂饰取下来。
货架比她高,其实她的身高是刚到莲华肩膀。一直够不着焦虑着。
她够不到为什么不叫商场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呢?
莲华想。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夏冬小声鼓励自己。尽管是鼓励自己的话语,语气中都带有几分冰冷。
突然,一只比它高的手把货架上星星挂饰取了下来。
“给。”莲华道。
她沉默了一会收下挂饰。
那个挂饰的结构很简单并且有些老旧,想必是商场工作人员猜到这个挂饰没什么人买所以才放这么高的。
“你怎么在这?”她面无表情说道。对于他帮肋自己,她并没有感谢的意思。
“我帮你拿下挂饰,你不会说声谢谢吗?”
“.......”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去结帐了。”
“哎!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一共84块。”
莲华付了钱后赶紧跟上夏冬的脚步。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夏冬问。
“啊!因为我也是从这边回去的呀!”
“是吗?”她轻声说道。
“嗯,话说你刚才够不到为什么不叫商场的工作人员来帮忙呢?”
“我不想麻烦别人。”
然后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莲华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两人不知不觉已来到昨天晚上的小道。
道路跟昨晚没区别,行人还是稀稀疏疏的有几个。
走在前面的夏冬突然停下来。他也停下。
“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哟!”夏冬面无表情道。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还说这句话,我都听腻了。能不能说别的事啊!”
夏冬皱紧眉头,这是她面部表情少有的变化一次。
“我没开玩笑,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我的预知从来没有一次失误过!”
看来她是愤怒了。不过连愤怒的话语都是寒冷的,这可真是.........
莲华收回心思,叹了口气,道:
“那么你说,我未来会因为你怎么死?”
“我不知道。”
“哈?”莲华一脸震惊。虽然知道会有不可思议的回答,但没想到这么‘不可思议’。
“我只看到了两个片段,一个是你将我推开,另一个是你躺在墙角浑身都是血。”
“.........”
“也就是说我为了救你而死?”莲华问。
“不知道,也许吧!”
晚风徐徐吹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这样也不错,起码能让我这无聊的人生能有点价值。”
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即使不同,生活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别人的青春都是努力奋斗的,而自已只是随波逐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孤独。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也不错。
莲华这样想着。自从昨天晚上,他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却不料夏冬突然怒吼:
“笨蛋!你死了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如果为了救我而死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会睡不觉,吃不下饭,还会时常梦见你死时的样子从梦中惊醒。你不要只想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些?”
“抱歉......”是呀!他之前一直只想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关心别人。从来不与别人深交原来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自私。觉得别人麻烦是因为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才会觉得孤独。
教学楼旁的槐树,虽然它孤单,但是它给予夏蝉们栖息地。它才不会孤独!
“你真是最差劲了!”夏冬说道。
莲华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她转身快速离去,只留莲华自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
“是呀!我真是最差劲了!”
他叹息一声。
一一下次见到她向她道歉吧!
莲华想。他向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夏冬还有一些没告诉莲华。第二个片段莲华躺在墙边浑身是血,夏冬自己则跪在旁边痛苦的泣不成声。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色彩,仿佛自已的整个世界已经破碎。她不明白那种感情是什么,只知道那很痛苦!痛苦到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
第二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夏冬。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直到近期末的一次学园祭中。
今年的学园祭是35周年祭。比起周围的一些学校,南羽高中算年轻的了。
学园祭很热闹。各班级都会表演节目,即使不熟练的也会上去增添一些搞笑元素,让整个学园祭更加热闹起来。
学园祭三天学校允许学生在校内摆摊买东西。同时学园祭三天校园开放,别的学校也可以过来参加。这些都是为了让整个学园祭的气氛更上一层楼。
这个学园祭莲华当然也得参加,他不想参加也得参加。学校规定,除表演者和活动者外,本校每个学员必须参加学园祭赚取积分以证明自己参加过学园祭。
学园祭是一个让大家放松娱乐的活动,我们不能抛弃任何一个学员!
这是校长在学园祭前几天的全校大会上说过的话。
莲华对此表示很无奈。
莲华的班级决定要表演白雪公主童话剧。班长扮演白雪公主,而班上一个比较帅气的男生则扮演王子。他没有参加,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参加。演这个话剧前,班长也曾来邀请过他:
“华,我们班准备表演白雪公主童话剧,你能来参加吗?”
“演什么?”
“王子。”
“不要。”
“哎!”班长一脸吃惊。“那别的角色也行。”
“不要。”
“为什么?”
“麻烦。”
“难道你不想为班级荣誉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吗?”
“不想。我的力量太渺小了,发挥不出什么力量。”
“一点力量也是力量呀!你就来吧!”班长央求着他。
“不要。我不想参加。”莲华果断拒绝。
“笨蛋!”班长留下这两个字就走了。
我.........我难道说错了什么?
莲华内心一脸朦逼。
班长名叫沐月羽,和莲华从小学就认识,是莲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情格热情、稳重,会懂得关心他人团结同学。和现在的莲华刚好相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沐月羽就特别喜欢粘着他。就连当初选填志愿学校也要和自己一样,这让他有些无奈。
学园祭开始。莲华准备四处逛逛,参加些活动拿点积分先。
走到中央道上,道路的两排摆满了摊位。有吃的也有玩的。吃的一般摆在两排中央,玩的摆在两边。这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吧!
他四处张望,看看有什么适合自己的活动。
在中央道的南面尽头,有一个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摊位只有一张桌子和坐着一位老人的椅子。老人年过半百,头发也有些发白。他坐在椅子上摇扇,眯着眼望向周围,嘴角还再有许些微笑。
“真是青春呀!”老人自言自语道。
或许正是因为这偏僻的位置与这简陋的布置,这个摊位没什么人来。但是老人却一点也不在意。
“打扰一下。”莲华走上前去。“请问您这是干什么的?”
出于好奇,莲华询问。
老人一愣。
“想不到我这摊位还有人来。”老人说道。
“只要你讲个笑语或者故事能让我觉得有趣,那么就奖励你30积分。怎么?要不要来挑战?”
学校规定除表演者与活动者外每个学员必须拿到50积分。这30积分可谓是完成了大半,剩下的积分随去买点吃的就可以完成了。
这下可省了不少麻烦。
莲华心想。
“我干。”
“那好,请你想出一个有趣的故事或笑话吧!”
虽然积分多,但难度肯定不会低的。怎么办呢?怎样才能算一个好的故事?
莲华心里缭乱的思绪纷飞。
一个好而有趣的故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想。故事源于生活。
想到这,他的心理有了着落。
“哦?看来你想到了?”老人道。
“嗯。您会满意的。”
“有一个孤独的男孩,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他做事不与他人纷争,不与他人深交,觉得自已一个人生活可以了。”
“有一天,有个女孩告诉他未来他会因为自己而死。那男孩不相信,但却又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记得自己。”
莲华说着。老人停下了摇扇。
“那个女孩多次要求男孩远离自己,不要与自己扯上关系。可男孩觉得她很有趣,一直缠着她。”
“明明女孩是为他着想,可男孩却一直无视她的想法。最终,男孩伤到了女孩的心。从那之后男孩就再也没见到过女孩。”
“怎么样?虽然我的故事有点短,但是很有趣吧?”
老人缓缓说道:“故事中的男孩就是你?”
微风吹过,旁边的树叶发出一阵轻沙声。
莲华一愣,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嗯。您怎么知道?”
“你刚才讲故事的时候答案都写在脸上了。”
“失态,失态。”莲华说道。
老人继续摇动手中的扇子。
“按照我的评分标准,你这个故事并不有趣,但是我对你这个人挺感兴趣的。”
“我是个局外者,没资格对你们的事指手画脚。但是从你的话语中我能感受到你不会关心他人却又会为自己的错误行为感到懊悔。这就证明你的心地还善良,还可以补救。好好跟她道个歉吧!”
“嗯。”莲华回答。
“这30分就当你是我这第一位讲故事和与我聊天的人,送你好了。”老人从桌子里拿出三张10分卡劵。
“谢谢爷爷。”莲华向老人鞠了个躬。
原本他以为拿不到的,但没想到老人慷慨的把分送给他了。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呀!
告别了老人。他随便买了点东西吃。
“华,等等。”沐月羽从背后叫住他。
莲华拿下嘴里的糖葫芦。“班长,有什么事?”
“华,你不参加待会可以来看我们的表演吗?”
“可能吧!”莲华又继续咬着糖葫芦,然后转身离去。
“一定要来看啊!”沐月羽冲他的背影喊道。
他朝后面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沐月羽内心喊道,脸上的表情忧郁了几分。
自从莲华离开老家搬到外面住,他感觉变了,开始变得冷漠。曾经那个热情开朗的傻男孩己经不复存在了。
那段时光已经回不去了......
黑色长发转侧,空气中飘洒着几滴眼珠。
。。。。。。。。。
“想不到这卖的糖葫芦还挺甜的。”
莲华嘴里咬着一根糖葫芦说道,手里还拿着另一根。离开沐月羽后,他又买了根糖葫芦。
路上行走的人越来越稀,他正向远离中央道一边去,具体是那个方向,也没怎么在意。他喜欢宁静人少的地方,那有着不一样的平静。
边走边吃,不知觉中走到教学楼旁。高大的教学楼把上午的阳光遮挡住,呈现出一片阴凉的角落,角落边上有张石椅,不远处有颗槐树,那是他在窗边常看的风景。
石椅上坐着一位蓝色短发的少女,此时她正低头看书,安静而祥和,仿佛这个世界的琐事都与她无关。
莲华走上前去,坐在石椅另一端。
“给你。”他把另一只手中的糖葫芦递过去,“还没吃过的。”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或许是她太沉迷看书而没有注意到莲华的存在吧!
她望着莲华递过来的糖葫芦,问道:“你怎么在这?”
“瞎逛来的。”莲华回答,“拿着。”
他晃动糖葫芦,示意让少女拿。
少女望着糖葫芦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了。
“想不到还挺甜的。”夏冬小声说道。
莲华笑了笑,她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随即,莲华说道:“抱歉!”
“你为什么道歉?”夏冬停下口中的糖葫芦。
“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莲华诚恳道。
夏冬想了想,拍手,道:“原来是那件事,你还记得?”
距离上次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夏冬心想。
“我对我做错的事没法忘记。”莲华说。
“上次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真的很抱歉。”
莲华再一次郑重道歉,他的态度与坚硬的语气不禁让夏冬一愣。
“没事,我还没小气到记恨在心的地步。”夏冬继续舔着糖葫芦,“而且你不是请我吃糖葫芦了吗?这就作为道歉礼。”
莲华微笑,能得到她的原谅太好了。
。。。。。。。。
上午学园祭已经进行到高潮,昔日人来人往的中央道此时站满人群。
中央道位于校门口到教学楼那段,是学生们经过的必要路段,虽然从两边也可以到教学楼,但谁又会绕远路走呢?
体育馆,一场表演即将在这进行,观众开始陆陆续续进场。
沐月羽坐在休息室,紧张的撩动手指。
华,他会来吗?
她咬着下唇想道。
“班长,马上就要开演了,老师叫我们快点准备,待会还有别的班表演。”
班上一位女生喊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沐月羽回答。
一一算了,不管华有没有来,我必须振作起来把这场表演演完,这关系到大家的努力,我不能因为自已的一点私心而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她站起身,仿佛在此刻下定了决心。走向后台。
。。。。。。。。
与体育馆气氛完全不同的教学校旁边的石椅上,两人没有说话,都在咬着糖葫芦。
来这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只有他们两人。夏冬对此完全不在意,边咬着糖葫芦边看书。
这安静的气氛有些辨扭啊!
莲华想道。
他干咳一声:“夏冬,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你。你去哪了?”
“家。”
“没来上学吗?”
“嗯。”
“抱歉.......”莲华说道。
“你为什么道歉?”夏冬停下看书,转头望向他。“你以为是你害得我不来上学的吗?”
还没等莲华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在初二时,因为我的成绩比一般人优秀,所有几个女生看不惯我想设陷阱害我,结果被我提前预知到,破除了她的陷阱。事后她们很恼火,更加原本带利的欺负下去,就连我身边的一些朋友都不能幸免,最后都远离我,后来我渐渐的选择了逃避没有去上学。慢慢的习惯一个人的独处。”
“你当初没有告诉老师吗?”
“告诉了又能怎样,老师只是说她们两句和罚一下她们,只会让她们下次更严厉的报复你。”夏冬望向天空,“虽然我有预知能力可以幸免,但并不是每次都会发动。”
她那红韵的脸上多了几分白泽。
“所以我才更喜欢一个人,不想让别人因为我而牵扯到什么。”
“这些事情跟我说真的好吗?”莲华问。
“没什么,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随便乱说的人。”
莲华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能相信我。”
她有些抗拒,又感到一丝温暖,也许这就是受伤者之间的相互舔伤吧!
随着话语的渐闲,阳光也随着角度渐渐垂直。
她起身:
“走吧!”夏冬说道。
“去哪?”
“吃午饭。”
“哎!等等我。”莲华赶紧跟上她的脚步。“去哪吃?”
“不知道。”
“不知道.......”
没办法,既然跟都跟上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莲华跟在她后面,心里说道。
中午的人流量没有上午那么大,反倒是吃的地方人多了起来。
走出教学楼角落,夏冬突然停下脚步:
“去哪吃?”
“........”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几乎要咆哮般说出口。
“因为你对这比较熟悉。”夏冬不以为然,呆呆地看着他。“我只是偶尔会来上学。”
“唉!算了。去中央道那边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中央道没有上午的熙熙攘攘反倒是畅快许多。穿过稀稀疏疏的行人来到中央路段。有些比较冷清的摊位已经休息了。还有一些比较受欢迎的则一直在工作,毕竟这么好的时机不好好抓紧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些都可是钱!
莲华向四围望去看有什么好吃的。夏冬则一直盯紧一个摊位。
“想吃吗?”莲华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来两根棉花糖。”莲华走上前去。
“OK.”
“来,给你。”莲华把一根棉花糖递给她,“这就当饭前糖品吧!”
他笑了笑。
夏冬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拿了。同时她的双眼盯着莲华手中的另一根。
“给。”
“谢谢。”夏冬望了望手中的两根棉花糖,“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事。看样子你很喜欢甜食呀!”
“嗯.......”
午饭最后以一些小吃解决。
“饱了。”夏冬说道。
“这么快就吃饱了吗?”莲华咬着手中的可乐饼问道。
“女孩子一般是吃很少东西的。”
“那我以前可能遇到了假的女孩。”他想起了以前和沐月羽去玩的时候,每次吃东西她会吃很多很多,但她却没胖过,这就是所谓的怎么吃都不会胖体质吧?
想起以前,又想到那段与现在格格不入的时光。以前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但后来就渐渐冷漠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喜欢热闹的人或事。当初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很喜欢制造热闹,现在却觉得很麻烦,很不想做多余的事。
他咬下一口可乐饼。
一一有的人说我变了,变得不是我,是这个世界。越长大就会越明白世界的残酷,想要活下去只有改变,以前的天真最后只能迎来终末。
世界并不像童话般那样温柔。
“你在想什么?”
夏冬打断了他的思维。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夏冬面无表情缓缓地说道。
“嗯。那再见。”他并没有挽留与送别的意思。随着时光的渐渐流失,他也忘记了很多。
夏冬没有回语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看着他离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思考着些什么。
。。。。。。。。。。。
他们的告别并不代表学园祭的结束。地球还会在转,学园祭还是在进行。三天的学园祭已过六分之一,相应的气氛也会减少六分之一。
一个故事的结束并不是完结,而是新的故事在书写,它们之间彼此组成世界。
三天的学园祭同学们过得很轻松。在这三天里有表演、有活动甚至有的连电脑都摆上办电竞大赛,引得同学们惊叹不已。
莲华只在一旁观着,并没有多掺和。因为很麻烦,他也不想引人注意。学园祭确实给他的生活带来许些变化,不过那变化如烟花般转瞬即逝,最后化作黑夜里的尘土。
学园祭的最后一天夜里还有个夜祭。
说是夜祭其实也就是热闹点的校园夜晚。摊位这些都已在傍晚收拾完了,校园的开放也在日落时分关闭。剩下的只剩校长的演讲总结和同学们之间的相互聊天。
夜祭结束的很早、很快。同学们相互告别后就只剩热闹过后寂静的校园。
莲华走出校门。现在时间有点晚,街道上很少行人。
他和班上另一些‘没表演者’,被老师叫下来整理教室。说是整理教室,其实就是打扫班级、公共区卫生和收拾表演道具,说白了就是做苦力。
他也没多说什么,完成自已该完成的任务就离开。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偷懒,只有他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因此有时会有人说他死板、不懂得变通,老师不在不用那么认真等等,对此他都没有理会。
一一当自己一个人生活时才会明白,自己所做的每件事都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影响!
他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风吹动他的衣角,现在已是夏中,夜晚的风正值清凉。
行人少的夜晚并不是没人,偶尔会看到几个行人,如果有女的,她们都是两三人行。
走到那条熟悉的小道。道边昏暗的灯光引来一些蚊虫飞舞,有的还用头不停撞击灯外围玻璃,如果是换成火焰恐怕在这黑暗中也会扑上去吧?
借路灯的微光,看见了河面上的微微波澜。那是风来的前奏。
一阵晚风吹过,旁边的树也随风摇摆。
沙沙、沙沙,吱--。耳边周围还有一些夜晚的虫鸣声。
“嗯?”他看见不远处的石椅上坐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班长,你怎么会在这?”
沐月羽转过头,“等你啊!”
“等我?有什么事情不能到学校再说吗?”
“嗯。”
“呐,前两天我们的表演你有去看吗?”沐月羽问道。
“.......”
“没有。”
“为什么?”
“忘了。”
沐月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来,“一句忘了就可以了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轻浮,这样的冷漠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莲华看到满脸眼泪的她,心里说不出的心酸,沉默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以前你热情、开朗、活泼,善于与人交朋友,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榜样向你学习。你也很喜欢照顾人,常常帮助我。”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黄昏的傍晚与那只有点脏的小手。那时我被几个男生围在角落,他们欺负我是女孩子就随意嘲弄。当时你从旁边经过随便吼了他们几句,他们马上逃跑。你走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伸出那只满是泥巴的小手,随后又觉得不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再伸出。”
“那都是八岁的事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莲华挠挠头。
“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我来说却有着平凡的意义。那是我认识你的起点,是我改变的开始。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了,你已不再是那个常挂笑脸的男生了。那段时光........已经回不去了。”她眼泪如同一颗颗珍珠般溢出,每一颗落下都包含着无比珍贵的‘宝物’。那是回忆的伤痕,如同被刀割的记忆树无法愈合。
是啊!我们都变了。莲华望着夜空心说道。
今晚的天空被巨大的云朵所遮住,能看见的星星很少。连那明月都被朦上一层雾纱。
我变的不是冷漠,而是孤独。孤独之人以孤独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光明。他们不会被世人所知晓,他们只是但求心安......
莲华在心里所想。
你变得热情、开朗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生活与环境改变了我们,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段时光就当是场梦吧!梦醒了之后该回现实了。”莲华缓缓说道。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怎么会这样.....我不要!我不要!”
任凭哭与喊都没用,世界可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下转动。太阳明天还是会升起,时光时刻不停的在流走。
莲华叹了口气。一一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尽管方式不同,但我们还是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那样的人不是吗?
沐月羽的眼泪一直不停掉。莲华没有上前去安慰。
如果她在这停下了脚步,那么她就不是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可没这么脆弱。
果然如莲华所想。她哭一阵子后就停下来。
“我们都变了。”她说道。
“......嗯。”莲华也没多说什么,静静望着她。她望向夜空。
天空的乌云散开了许些,夜空中隐隐约约有几颗繁星在闪烁。
“今晚看不到天狼星呐。”她又说道。
莲华愣了一下,“嗯。被遮住了吧!”
他望向夜空。
今夜,没有孤独之人......
之后莲华便陪她谈论好久,全部都是关于小时候的事。
一一尽管那段时光已成为过去,可是我们都还有回忆,还有那时延续下来的感情。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人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沐月羽想道。
。。。。。。。。
学园祭过后将迎来期末。期末考试可是大部分学生的噩梦。
“下星期就是期末考试了,你有复习吗?”
“呵呵,你觉得会可能吗?安静等死吧!”
临近期末,莲华班上的人都在说考试的事情。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眺望窗边,没人会来跟他讨论。说起来可笑,他连全班人名字都记不住,能说出来的名字用两只手都能数出,而且大部分都是与他没有关系的人。
班长在那之后也没有找过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属于自己的心情成功的告诉了对方。
莲华是迫于环境的改变而渐渐走上了孤独这条道路。沐月羽则是一直追寻他从前的脚步。
“莲华,外面有人找你。”
他呆滞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啊?”
他可不记得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走出教室,他看到夏冬站在墙边。
“你怎么会来找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班级?”他上前问道。
“偶然经过教学楼旁看到。”夏冬面无表情回答。
也是,在下面正好可望见二楼他的位置。
“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莲华问道。
“请帮我复习。”他面无表情道。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恳请的感觉。
“可以。”
“......”
“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不,没想到你会答应。”
她以为会被拒绝。
“嘛!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有趣。你就当我上次的歉礼。”
“上次你给了糖葫芦。”
“........”
“看来你是不想我帮你复习啊?”
之后夏冬就没有说话。
“呐。去哪复习?你家?”莲华问。
“我家不行。去你家。”
“为什么?”
“不知道。”夏冬回答。
“我.......。算了,我家就我家吧!”她既然不愿意说出那肯定也有她的理由。
莲华心想。
挖掘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什么时候?几点?”莲华问道。
“这周六。早上九点。”夏冬缓缓回答。
“好吧!我先给你我家的地址。”
随后莲华说出自己家的地址。
“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上课铃响。
“就这样。记住了吗?”
“嗯。”夏冬轻微点点头。
。。。。。。。。。。
周六。
“叮咚。”
“来了。”莲华打开门。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的夏冬站在门口。
“我来了。”夏冬说道。她手里拿着几本书。
“进来吧!”
“打扰了。”夏冬换好鞋后跟他走进客厅。
“这就你一个人吗?”夏冬坐在沙发上问道。
“嗯。父母出去外面工作,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他拿出一些水果放到桌上。“随便吃吧。”
夏冬咬一口香蕉,“真不容易呢。”
“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复习?”莲华咬一口苹果问道。
“先把你的苹果吃完再说。反正时间还早。”夏冬说道。
现在已入夏,窗外的蝉鸣声呜呜作响。夏天的旋律已经开始,清风伴随着烈日涌向大地。
有人说夏天是个热闹的季节,它代表着阳光,照亮着大地。介于它的光辉,人们忘记了身边的影子。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在事物的表面下人们能逐渐忘记了另一面的可能,被事物所迷惑最后所得失败还要怨天尤人,这就是所谓的无知与愚蠢。
“呼!”夏冬盖上的历史书。
“复完历史了吗?复完就休息一下吧!”莲华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说道。手还在不停的翻书。
他们已经开始复习。莲华先是给她讲解一些重点然后就让她从头开始看一遍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自己则是去复习别的。
“呐。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我复习?”夏冬躺在沙发上问道。
“因为我也要复习。最近上课都没怎么听讲。”
“这和帮我复习有什么关系?”
“我在想,两个人复习会不会比一个人有意思多,毕竟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家复习的。”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的朋友来陪你呢?你应该有朋友的吧!”她问。
莲华停下手中的翻书,摘下只有学习时才带上的眼镜,“因为他们的气氛不适合我。”
“与他们一起学习还要顾着他们,还有时不时地聊天。或许我就是那些所谓交往能力不行的人吧!”
四处游走的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那我呢?和我在不会吗?”
“你很安静也很少说话,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安静的看书,不会打扰到我也不会让我感觉心累。怎么说呢,你是特别的。”说完,他又继续戴上眼镜,翻书找资料。
夏冬呆呆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游离的云消走,阳光重新照向大地。
“笨蛋。”夏冬小声嘀咕。
“嗯?你说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别在意。”
午后的阳光十分耀眼。坐在二楼的客厅能看到一束阳光折射进来。
“啊!抱歉,已经到这时候了,我去做些午餐。”莲华停下手中的笔说道。
阳光折下的角度渐渐偏低。吃完午餐后已是下午三、四点。
“再见。”
“再见,下次再来。”
夏冬低声回答“嗯”后就离开。
风吹动路边零零散散的几片树叶。树叶还是青色,可它在风中是那么的凄凉。
告别后心里有些落寞,明明不是不能再见可心里为什么会有惋惜呢?
走在小路,夏冬心想。
水波粼粼的河面乏着无数夕光。逐渐接近傍晚气温也开始凉爽。
独自一人的道路上她突然停下来,目呆地望着前方,手中的书也随即落下。任凭圆珠笔翻滚,她依旧呆呆的站在哪里。
大约五秒后,她缓过神来,弯下腰捡起落下物品。
。。。。。。。。。。。。
告别夏冬后,莲华回到楼上继续复习。
晚饭因为刚才吃了点东西不饿,等到饿的时候再去找吃的。记得冰箱里还有一些鸡肉,晚上加热直接当夜宵吧!
莲华想。他把手中的几张复习试卷放到一旁。
“叮咚。”
“来了。”
这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来找我呀?难道是夏冬忘了东西?
莲华边想边跑到下面开门。
“钥匙。”开门后夏冬对他说道。
“钥匙忘在我家了吗?”莲华问。
她摇摇头,说:“你家大门的钥匙。”
“哈?”
“别废话,把你家大门的钥匙给我。”
“为什么?”莲华一脸懵逼。为什么她会要大门的钥匙?
夏冬认真的说道,“钥匙给我,明天还你。”
那气势可不像开玩笑。
莲华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把钥匙给她。“明天记得要还。”
夏冬拿起钥匙转身离开,也没有说什么。
清晨的鸟鸣声响起。放着试卷与书本的桌上多了几瓶红牛和咖啡罐。
他躺在沙发上,胸前还放本语文书,看样子应该是复习的太累而睡着。
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大多数学生都是选择等死和如何作弊。而那些学霸们根本不用害怕,甚至有一些带着看宰猪的心情观看。
他不是学渣,也不是学霸。成绩中等而平庸。他想老老实实的复习,因为不老实会有‘麻烦’。他讨厌麻烦,因为麻烦需要精力去补求。
或许正是因是这样他才不愿意与他人深交,因为很‘麻烦’。
一一不知不觉中就与夏冬深交。明明自己很讨厌麻烦却并不讨厌与她的时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信任她。为什么?难道说是因为她很安静与别人不同?还是说她是特别的呢?.......
莲华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想。此时他已经醒来,只是有点懒床习惯。
“头有点晕,是因为昨晚熬了一晚夜吗?”他坐在沙发上摇摇头,然后起身向厕所走去。
“啊!”走到一半时突然摔倒,“头越来越晕,身体好重......”
眼皮渐渐眬合,他晕了过去。脸的皮肤也开始红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发烧。
可整栋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无法向他人求救,别人也没办法发现这还有个人躺在地上。
只能靠自己扛过这段时间。
不一会,一楼的大门被打开.......
。。。。。。。。。。。
莲华在朦胧中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他转头望向周围,这一切都这么熟悉。
一一这不是我的床吗?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摔倒在地.......
莲华摇摇头,心想。
“你醒了。”夏冬抱着一脸盆水走进来。
“夏冬你怎么会在这?”莲华问。
“我上来时看见你倒在地上,就把你拖上床。”她把毛巾拧干。“拿着。”她的脸看不见任何情绪。
一一拖.......也是,她这身材也挺不容易的。
莲华把毛中放到自己额头。
“你去哪?”莲华见她离开,问道。不知为何他很害怕她离开。害怕自己像刚才一样,倒在地上只能痛苦的呻吟,无人救助。
想要个人来陪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明明之前都是一个人渡过的,为什么这次会有这个想法呢?我.....背叛了自己吗?
夏冬似乎猜到他的想法,说道:“安心吧!我只是去拿水和药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发烧?”莲华吃完药问。
“嗯??”
“昨天你问我拿钥匙是为了今天开门吧!”莲华说道。
“你忘了我会预知未来吗?”
“噢!你不说我都忘了。”莲华望着天花板说道,“呐。你看到了什么?不止发烧这么简单吧!”
他想起昨天下午那张认真到要哭的脸。
“昨天在回去的路上我预知到你倒地的画面,还有.......得到你死讯的片段。”她平静的说道。
“我死了吗?我怎么死的?”
“因为发烧倒地而无人知晓而死。”
“发烧死?我之前发烧怎么没死?”莲华问。
“刚才你发烧差不多40度,虽然现在退了不少但我建议你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这样确实可能会死啊!
莲华在心里感叹道。
“对不起!”站在一旁的夏冬突然弯腰道歉。她的脸部表情也开始变化,那是认真、诚恳而悲伤的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莲华不解问。
“因为是我要你帮我复习而开头,最后导致你熬夜生病的。果然和我在一起你会死掉,我还是离开吧!”
“请抬起头来。”莲华说道。“就算没有你,我一样会熬夜复习。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想尝试下两人复习的感觉。而且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
“所以是我这边该道歉才对。抱歉!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来救助我。”
一一啊咧?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
夏冬尽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泪水流下。
“这次我原本会死,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所以我相信,未来那场灾难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没事的。”莲华微笑的说道。“所以请留在我身边吧!”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嗯!”
一一第一次,第一次真正的被人需要。不是那种为了利益的需要。我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夏天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绿荫点亮根土。
夏天的温度能把人心温化。
所幸莲华及时到医院,在期末考试来前,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有人会问为什么这么拼命,放弃不就好了吗?
如果放弃了,那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
时光带走流水,星星带走夜晚。每个人在相同的时间里做不同的事,一但放弃自己的过去,即否定那段时间所做的事。缺失时间之人比不上前进之人,世人称他们为‘失败者’。
莲华望向窗外,手中的笔在指间中来来回回转动。
“好了,就这样,大家还有什么凝问?”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眼睛扫向下面同学们一个个面露喜色。“暑假这段时间同学们也要注意安全,不能只顾着玩而望了写暑假报告呦。”
“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记住的。”
“没错,我们一定不会忘的。”
“嗯嗯。”
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说道。
老师扶了扶额头。每年说不会忘的学生每次都忘。
“好了,就这样吧!放假。”
“哦哦哦哦!”
男生们大喊。
沐月羽看一下莲华。他一直望向窗外,没有跟班上的男生胡来。
“安静!你们这样会吵到别的班开班会的!”沐月羽拍桌喊道。
沐月羽果然不愧是班长。班上的男生们很快就安静下来。
她又撇头看一眼莲华,嘴角笑了笑。
。。。。。。。。。。
“好热。”莲华把手中的小说放到一边躺在床上。随即他又四处摸寻空调遥控器,“这下凉爽多了。”
把空调摇控器丢到一旁他继续看小说。
现在已夏中,气温高升,连窗外的蝉仿佛都受不了这气温叫声越来越大。
放暑假已有一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家看小说、漫画。除了必要买的东西他几乎都不怎么出过门。
“叮咚。”门铃响起。
一一这时候会是谁呢?
莲华一边想一边走去下面开门。
夏冬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带顶有粉红色蝴蝶结的草帽站在门口,“你好,我来打扰了。”她微微鞠躬。
一阵风吹来,她用手摁住自己的帽子不被吹飞,素白色的连衣裙随风而动,白嫩嫩的肩膀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锁骨清晰可见。
“变态,你在看哪里?”她缓缓地抬起右手护在胸前。
“我才没有看你那平坦的胸部呢!”莲华反驳道。
她面无表情走到莲华面前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然后走进里面。看不出丝毫生气。
“痛痛痛!”莲华叫道。
“呐。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莲华坐在房间的电脑椅上问道。至于他为什么不坐在床上,因为他的床上正坐着名女生,且还轻车熟路的从旁边的书架上拿本小说看。
“我一直都有时间。”她边看小说边回答。
尴尬,不知怎么办,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有同龄女孩到他的房间。索性他也拿本小说坐在电脑椅上看。
房间出奇的安静,只有“唰唰”的翻书声。两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哪看书,没说过一句话。
莲华看着看着,在小说中看到西瓜这词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有昨天买来解暑的西瓜,那瓜他只吃了四之一多一点,剩下的还在冰箱里。
“我去拿西瓜上来。”莲华起身说道。
“嗯。”她轻微回应了下,目光依旧盯紧书面。甚至都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听清。
莲华把切好的西瓜拿上来,“先别看了,吃块西瓜先吧!”他把西瓜拿到夏冬面前。
夏冬稍微一滞,拿起西瓜用她樱桃般的小嘴咬下一口。西瓜的液汁染在她的嘴唇赋淡上一层妖艳。
莲华咬下一口西瓜撇过头去。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呢?
这么一想他才有些发觉。比如在门口也是如此。以前跟她在一起都没怎么在意,现在却有许些腼腆。
“嗯?怎么了?”夏冬抬头问道。
“没、没事。继续吃吧!”突如奇来的问话让他的回答显得有些慌忙。不过很快就平定下来,他可不是那些容易自乱阵脚的人。
“呐。你的暑假怎么过?”夏冬问,“是一直打算躲在家里看小说和漫画吗?”
“不知道。”莲华回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做。”
“........”
见她没有回答,莲华问道“你呢?”
“不知道。”
“看来我们都一样啊!”莲华转动电脑椅面向电脑,望着屏幕上反射的身影。
“都是无所事事之人。”莲华继续说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现在生活舒适、安逸,我可以尽情放松。可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也会让未来自己后悔,所以我讨厌现在的自己。这有点矛盾对吧?”
“为什么要想着未来呢?现今不好吗?”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好,但不可能永远的持续下去。”
“那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呢?”夏冬又问,“如果你发烧那天我没有来那么你的生命将止脚于那一日。那,你的未来呢?”她平缓地说道。
这一问,倒是把莲华倒了。见他久久没回答,夏冬继续说道:
“你太贪了。拥有好的又想要它永远持续下去。连我们自己都会改变更何况生活呢?这样下去当发现自己失算时想起自己的快乐在担忧中渡过,这样的生活满意吗?”
莲华愣了一下。
“怎么了?”她问。
“想不到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一一正如她所说,自己太贪了。得到一样东西却又想得到另一样东西,可现实与生活不会满足自己的所有要求,所以我会讨厌自己吗?
“你这样可真失礼。”
“抱歉抱歉。”
“谢谢你听我发牢骚。”莲华说。
“.......”
外面耀眼的阳光映入窗户。蝉鸣声久响不绝。
莲华左手拿着一本轻小说,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张开放在页面上,时不时靠这三只手指翻书。
夏冬躺在床上,双手拿着翻开书的两边。当看完最后一页时,她用双掌将书合拢,起身。
“该回去了。”她缓缓说道。
“不留下吃个午餐吗?”
“不了。”
“那好吧!”莲华起身送她到门口,“再见。”
“再见,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告别了夏冬后,“那么,该吃午餐了。”
吃完午餐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这‘空荡荡’的家,有一种寂寞的失落心情。
“唉~”不知为何,他轻声叹气,“好热!还是回房间吹空调吧!”
清晨。
“叮咚~”
莲华听到门铃声在二楼房间走到下面开门。
夏冬如她昨天所言,今天又来了。
“起来了吗?”一开门她就问。
“早就起来了。”
“那走吧!”
“去哪?”莲华问。
“带你去一个地方。”她缓缓说道。
“哪里?”
“秘密。”
“好吧!那你在这等一下我。”
清晨太阳初升,气温还在起步。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上班族赶去上班的时间。
“WOC!好挤!”莲华喊道。
此时他们两个正在公交车上。
他们的目的地夏冬一直不肯透露,只模糊说出搭这趟车,再远离城市。
慢慢地车上的行客渐渐下车,开始没有刚上来那么挤。他们一直坐到最后一站才下。
现已九点,太阳呈60度角照耀而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苍茫的农田上还有稀稀疏疏几人。
“这是哪?”莲华问。
下车之后他就跟着夏冬一直走。原本清晨清凉的气温现在开始变得有些温热。
“不知道。”
“.......”他打开手机看时间,9:02分。
“这样的风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啊!”
“嗯??”
“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和几个小孩一起跑到农田玩耍。我们以泥块为砖建房子,可是建的房子都不漂亮。后来我们就拿比较松散的泥块打石战,有一个小女孩经常跑到我后面躲着。我们还跑到附近的小溪里玩水、抓小鱼。”莲华说道。
“不过自从我搬出去之后就没去过老家的农田,我回老家也只是在哪坐坐,然后马上就走了。”
“那条小溪肯定已经没了。”夏冬说道。“我老家哪里也有条小溪。以前我经常去那泡脚,可一年前我回去那条小溪已经长满杂草。”
“人心都会变,物为什么不会变呢?”
这个反问让莲华愣了一下,“是呀!老家那条小溪肯定已经没了。甚至有些地方不是农田了吧!”
在闲聊之间 ,他们走到一片树林前。此时气温已经逐渐燥热起来。
顺着别人走出的小路,拨开杂草,他们进入了树林。
与外面不同,这里很凉爽。高高的树木阻挡住炽热的阳光,绿荫之下有很多小小的光点,仿佛大地的星空闪烁。
拨开阻挡在前面的树枝,映入眼前的是一块在树旁很大的绿荫,旁边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到了。”走在前面的夏冬说道。
此时已接近正午。在这儿的蝉鸣声比较悦耳。
夏冬走到溪旁的一块大石头边,脱掉鞋子,把双脚渐入到水中。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莲华走到溪旁,望着流动的溪水。水很浅,很清,直望下去还能看到水下面的石头。
他把双手放入到水中,能感受到溪水的流动,不是很猛也不是很缓,而是平静而舒适的冲击着。
捧起水冲洗脸。冰凉的水与温热的皮肤相撞而产生一种在夏天独有的舒畅。
“爽~”莲华说道。
夏冬也弯下腰用手捧水。从这角度望向她腋下刚好可以看到.......
莲华害羞撇过头去,“呐。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望向四周。周围是很大一片空地,地形微微下斜,一条小溪贯穿整个空地。在小溪旁有一颗很高大的树,它伸展枝叶,造出了一片很大的绿荫。溪水从阳光的地方流向绿荫为它带来水份,最消失在那一边。
“这是以前妈妈带我来的。听说是以前去砍柴的人特意修理出一片空地供人休息。这里很安静,很少人来,来这的每个人在这享受着平和。”夏冬回答。
的确这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仿佛与世隔绝的那种无忧。
“在这不用想太多,只管放松自己就好。”她摇着双脚说道。
“嗯,的确。那我也来!”
彼间起伏的蝉鸣声久响不绝。
在这的时间仿佛被加速,眨眼间该回去了。
或正像柳宗元小石谭记所写‘所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虽平静与离隔世喧,但久了心中不免多一份悲凉情感。
“好热~”莲华望着农田说道。
离开树林后还得走一段时间,没有树枝的遮挡正午的太阳直射下来,炽热的感受传满全身。公路的两旁也没有建筑物可遮挡,也就是说还要再晒一段时间。
“那么,我先回去了。”夏冬向莲华微微鞠躬。
“等等,我之前就一直想向,你家在哪?”
“在你家附近。”然她就转身离开。
一点也没有透露的意思。
“算了,回去继续看小说吧!”莲华自言自语道。既然没有透露的意思那也不好意思追问。
隔天上午。
“叮咚~”
“来了。”
一一夏冬她来了吗?
他以为夏冬今天又来找他,但是开门却看见一身夏装的沐月羽站在门口。
“打.....打扰了。”
“班长!?”
“进来吧!”
“嗯。打扰了。”
“班长.......”
“直接叫我名字可以了。”
“月羽你怎么会来找我?”莲华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
“因为自从你搬出去后都没来找过你,所以想趁今天有空来一趟你家。”坐在对面的沐月羽喝口茶。
然后......然后就沉默了。因为莲华实在是不懂得交际,说白了就是不会与人交流。
“我带了点饼干过来,要吃吗?”
“嗯,谢谢。”
莲华拿过饼干,从中拿出一个五角星饼干。饼干的颜色为棕色,四周颜色比较深点,中间有点黄棕色。
放进嘴里,表层的面粉迅速脱落,疯狂的吸食着唾液而放出香味刺激舌蕾,一口咬下,那香味更加浓郁。明明是吃着,鼻子也闻的到。
“好怀念啊!以前小学的时候你还经常做给我吃。”
“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每天做给你吃。”沐月羽害羞的说道。
“不行。会腻的。而且饼干含水量少,食用以后会消耗人体水分,造成人体缺水,其中富含的淀粉消化水解也会消耗大量水分,导致上火。”
“如果你能像以前一样隔一段时间做些给我吃,那样万分感谢!”
“嗯......”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莲华说道。
看着他吃的那么开心,沐月羽也露出微笑。“嗯。毕竟我经常做!”
“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大家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嗯......,大家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静仪她变得比以前更阴沉且对异性有抵触。”沐月羽说道。
静仪,方静仪,小学时几位同龄玩伴之一。性格安静,说话比较小声,一般不会出声,整个人气氛显得许些黯淡。
莲华想。她当初还最喜欢抱自己的左臂呢!
上初中后,莲华转到别的学校,所以没有见过她。
“这样啊......,有空我会回去的。”莲华说道。其实这是谎话,他一直都有空,只是不想回去。因为麻烦还有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性格面对他们。
我们都变了。
“嗯。”沐月羽望望窗外,“差不多该回去了。再见!”
“这么早回去了吗?”
“嗯。月梦还在家等着我做午饭。”
“代我向月梦的好。”莲华说道。
“嗯。再见。”
“再见。”
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
可透过七月就该转向八月。蝉鸣声渐渐微失,气温步入凉爽。
八月,已夏末,却没有秋的爽。坐在一个人的房间,想着一个人的事,看着一个人的书,揣摩着自己的心事。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呵!干干的,涩涩的。
一一说习惯都是骗人的!一个人自呆,一个人独处。只是会让自己的内心更加渴望而已。
“结束了夏天,就该步入秋天,然后就是最让我寒冷的冬天了。”莲华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自从那次告别沐月羽就没人再来找他。他也是一直呆在房间看书、看动漫,没有想过要去找别人。
可一个人呆的时候难免有些孤寂,那就把时间精力全部投入到二次元中去吧!
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家里蹲’。
莲华在床上左右翻滚,然后起身。走到书架旁拿出一本书有些陈旧的书。
那本书是父亲送给他的礼物,得到之后把书放到书架上却从没看过。
父亲说他很喜欢这本书,书里面的主角和他一样是个衰小孩,但是他有自己所没有的热血。面对这个世界的无奈与无力他起码还会咆哮,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父亲把这本书送给他是想让莲华像里面的主角一样,敢于对世界咆哮!
在翻书中他看到夹在里面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假如要让你在黑暗中寻找一样东西。有一个光源可给你选,你是选择照亮你需要寻找的东西呢?还是照亮你自己的周围?
这是父亲写的。看到这个问题,莲华沉默了一会。
“照亮需要寻找的东西.......吧?”他感觉内心不妥,自己也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如果是照亮寻找的东西,自己无法看清路上的障碍,也无法得知未知的危险,但是拥有可追寻的目标。
如果是照亮的周围,自己不知所要寻找的东西在哪里,一直摸索前进,但是可以看清危机理智面对。这样也有可能耗尽一生都找不到那样东西。
莲华想。把那张纸条夹在书最后一页。
“叮咚~”
谁呢?
“好久不见。”夏冬说道。
“确实是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去哪?”
“上次和你说了一些老家的事,然后就想回一趟老家。”
“随想随做啊!”莲华说道。
不料她却鼓起小脸,“你这样很失礼,就好像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抱歉抱歉。先进来先吧!”对于夏冬的到来,他很开心。内心的孤独多少有些缓解。
“我带了些饼干回来,吃吗?”夏冬问。
“吃。不过回老家不是一般带特产回来吗?”
“我忘买了,只带回在哪买的一包饼干。”夏冬回答,“这也算特产。”
“不不,这种饼干哪都有的卖。”莲华说道,“一起吃吧!”
“嗯......”
时间滴答走过,少年与少女相对而坐。客厅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杯与那说不出的温馨,不知这还能持续多久。热血时季节已经过去,冷静下来便能看到许多。
“话说你们班有暑假作业吗?”莲华问。
在吃着饼干的夏冬突然停下手,“忘了。”
“什么?”
“我忘写暑假做业了。”
“.......”
“你呢?”
“emmmm暑假报告过几天写。”
夏冬继续拿起饼干,“过几天可是要开学了,赶的上吗?”
“没问题。”
夏冬突然起身走向他,把脸靠近莲华。
“怎么了?”
夏冬没有理会,把食指与拇指放到他脸上。
莲华现在可是直视她的眼睛。脸上传来指尖的温暖。脸靠这么近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的脸蛋。那是白白而可爱的脸,白璧无瑕,仿佛乎平静的湖中没有一丝波澜。
穿着连衣裙可以看到她白嫩的肩膀,以及闻到少女的香气。
莲华的内心仿佛有什么在此刻破裂,流出未知的感情。就在一瞬间他觉得好温暖,没有孤寂也没有悲伤。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情感,从中透露出亲近与柔和。
“好了。你的脸上沾着饼干。”
“这种事情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上去拿的想法。她本想说,但是最终还是压在了咽喉。“没事。”
一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饼干在逐渐减少,在吃完最后一块饼干时,夏冬起身,“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作业。”
“好吧!我送你下去。”
光阴带走影子,时间带走生命。望着空荡荡的家,那份心又重归落寞。
拿出笔记本写下暑假报告,连同那份心情也一起写下去。这是无声的诉说,这是自我的叹息。连同那份时与光都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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