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參籤
那男人從西裝口袋裡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亮給秉泰看,秉泰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從小以來的習性讓他又不想多說甚麼,可能是要問學校的事情吧他這麼催眠自己,在秉泰正要跟著那群警察走的時候住持從身後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請問你是哪個分局的」
住持揮揮袖子摸著自己的鬍子說
「不好意思,住持,我們是裡面那間派出所的人,你忘記我了嗎」
站在最左邊的警察轉過身跟住持解釋
「喔,我認識你啊,但是最中間那位大人,我似乎沒有見過啊」
住持指著秉泰前方那個梳著油頭的男人說,秉泰聽見以後防衛性的向後退了幾步遠離了他們
「唉,所以我才不喜歡老人跟小孩,老頭,我是政府的人受命要將這小鬼帶回去」
男子插著口袋轉回身十分不耐煩的臉色說著
「喂,你講話放尊重點,政府的人沒事找我做什麼,我又沒犯罪」
秉泰站到住持身邊指著那男人的臉怒吼著
「沒事,沒事,陸同學,我只是看到那位先生身上飄著一絲冥光,哈哈,也有可能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了」
住持又是拂著鬍子大笑著
「小鬼,快點,跟我回警局一趟」
「我才不要,憑什麼我一定要跟你們回去」
「唉,小鬼,我現在要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你逮捕,還有你,老頭」
男人又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本記事本和一枝不知道哪裡來的已經沾了墨水的毛筆,他用毛筆在記事本上不知道寫了什麼字,慢慢的記事本開始發出紫光、慢慢變大
「你叫陸秉泰是吧,總筆劃29劃,九殿無間阿鼻地獄」
泛著紫光變大的記事本從原本手掌大的大小變成了跟一本卷宗差不多的大小
上面慢慢浮出了生死簿三個字,他把毛筆夾進了簿子裡,發著光的簿子開始拉長轉細最後變成的一把渾鐵的日月禪杖
禪杖的彎月刃指著秉泰的鼻子,前進突刺,秉泰推開一旁的住持左右閃躲著男子的攻擊
後方的警察們一臉錯愕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左右左右上上下秉泰一一躲開了攻擊
他向後跳了一段距離,男子一步奔起耍弄著手中的渾鐵禪杖,落下,他用日鏟的那頭用力狠狠地擊中了秉泰
秉泰被打飛撞進了大殿裡一頭撞上那二十八呎玉佛的頭又栽進了他的懷中,秉泰扶著頭一道血跡從頭頂流了下來遮住了他的右眼
「一個一個的,你們也是那些人也是,什麼麻煩事都要找上門來,煩不煩阿,給不給人過生活啊」
秉泰抓著玉佛的腳身上爆著金氣兩眼看似無神,被氣膨脹起的制服撐開扣子被吹的浮了起來
他踩著壓裂了玉佛騰了出去,金氣纏繞住了他的右臂,原本纖弱普通的手變成了另一隻肌肉糾結碩大的強臂
男子挺起禪杖阻擋,隨著騰行這巨大的力量擊斷禪杖砸在了那男人的臉上,廣場碎裂人飛出廣場撞上了山門左右手各一把日月
看傻了的警察們頓時回神全部抽出槍指著秉泰,秉泰半蹲著左手撐著膝蓋右手變回之前的樣子卻疑似脫臼在那晃呀晃的
那男人摔了下來也扶著頭右半邊的臉全被血覆蓋,他爬起身從口袋拿出了手機接通電話
「看來好像腦震盪了,不小心被震懾住,先回去吧,那傢伙看來是位大人物」
日月禪杖變回之前的記事本,他將它收進西裝口袋大喊一聲收隊,那群警察一邊架著槍緩緩地向後退隨後五個人一溜煙的向外跑去,秉泰站在廣場中間在住持要上前去攙扶他的時候便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秉泰醒來了,他躺在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上,周圍的環境與擺設看起來不像醫院,他往手邊看一個老人背對著他泡著茶
「住持?」
老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雖然一樣是位老人但面容卻有些不太一樣,他身上的不是袈裟而是一襲的長袍馬褂
「喔,你醒啦,你口中的住持應該是我弟弟吧,我是他哥哥,你就叫我黃伯吧」
老人提著一壺茶攬了攬自己的鬍子坐在秉泰的床頭旁倒了一杯茶,秉泰坐起身接了過來
「老。。。黃伯,這裡是哪裡,這裡應該不是醫院吧」
秉泰喝了一口茶,明明喝起來就只是平凡到不行的淡茶,但是卻讓秉泰頓時覺得身暖神足、元氣大增,他將茶一飲而盡放到了一邊的櫃子上,他嚥了一口氣感覺到周圍些微的不一樣
「喝了我的茶應該會比較不一樣吧,你先不要亂動阿,你的手臂還要在休養一陣子,這裡是藏天閣分部喔,只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神格的力量會導致靈格者的肉體產生傷害阿」
黃伯微微一笑起身離開椅子左手提著茶壺右手提著一個葫蘆走出房間,黃伯左腳才剛踏出門後面接著進來的穿著西裝的淳風
他拎過一旁的椅子反坐著胸貼著椅背,他推了一下眼鏡手盤在椅背上沒有對話的看著秉泰
秉泰躺在床上試圖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百感交集因為在這之前他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做著自己每個禮拜都會做的事情,很普通的過著每一天,但是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被捲入了一個組織和政府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群人作對,神格什麼的能力什麼的,就好像是漫畫裡跑出來的東西,他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在這瞬間要把自己投入一個自己毫無了解的世界裡,他腦袋裡一片空白,他連要問什麼問題都沒有頭緒,連搞清楚這一切的念頭都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
秉泰舉著右手指著淳風問著
「陳淳風,那你叫什麼名字」
「陸秉泰」
他們確實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我應該已經拒絕你們了」
秉泰轉著手臂,骨頭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你的狀況,把你送去醫院也檢查不出東西,而且你的復原程度待在醫院裡應該會惹出不小的風波吧」
「是嘛,那還真是謝謝你們啊,那請問你們要把我放在這裡多久?」
「不用多久,你隨時想走就可以走,只是你會再牽連到多少人,這就得要你自己決定了」
不是淳風回話,房間的門被打開,穿著米色襯衫棕色百褶裙的魏堯從外面走進來,他撥著自己鮮紅色的頭髮說著
「你們這算是威脅嗎?」
「不是,是鄭重對你發出警告,因為只要你踏出這個房間,我們就會讓你自己去面對政府跟另外那群人,當然你也有可能投入政府那方又或著是別的陣營,但是如果你沒有而是重回平凡人的身分,我們就有必要再繼續照顧你,但我們的本業可不是保母,沒打算像這樣讓你來來去去的」
微風透過窗戶吹進來,魏堯站在窗邊手掛在耳際纏著頭髮
「你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現在的你應該多少可以看到了,閉上眼睛感受看看再張開吧」
秉泰十指環扣調整了一下呼吸,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的流動,安靜的房間裡卻有另外一股聲音,不是呼吸而是一股氣息、一種鼓動,他慢慢張開眼睛,原本房間裡一坐一站的兩個人變成了四個人,坐在椅子上的淳風身旁站著一個金甲戎裝的男子,左青袖右獅頭胸前一美髯,頭戴綠纓冠右手握著一把冷豔的亮晃大鋸,靠在窗邊的魏堯旁邊的鐵櫃子上坐著一個小孩,他腳踩風火輪,一手乾坤圈、一手金光槍,一段絲綢羽衣繞過他的雙手與肩膀,小孩笑笑地看著秉泰
「三太子跟關公嗎,真的是來頭不小呢。。。,為什麼這麼執著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對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子,但是我就是覺得你們似乎在我身上看到了些什麼,同時也在畏懼那些東西」
秉泰眨了眨眼,原本站在他們身旁的兩神就這麼消失了
「我不知道你們或著他們到底知道些什麼,又或是想要用那些做些什麼,但是不管是你們或他們,我都非常討厭,自詡高人一等,憑什麼用一種似乎看透一切的樣子看待我們,硬拖人家下水自以為改變世界,難道你們看到了什麼世界的某扇門嗎」
「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上存在著什麼,但是的確,你的身上有我們無法估測的底,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很值得被爭取」
淳風不理會秉泰的發言站起身轉回椅子翹起腿拉鬆領帶繼續說著
「你的反應到現在都還算在我們的預料之內,包括你完全的不信任跟你完全的不瞭解我們,但是我們在做的事情,不完全是像公司職訓有一定的處理流程」
「所以,我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當然在你回去的時間內應該也會有其他的人去遊說你,但是如果你選擇相信我們,明天的中午時分我們會在你學校對面的寺院裡等你」
「還有,關於你的那些問題,等你加入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淳風講完,秉泰躺的床下開始發出白色強光,待光芒消逝秉泰的位置便從原本的單人床變成了自己的宿舍房間,原本受傷的身體和脫臼的手臂皆已痊癒他一身疲乏倒在床上後便沉沉睡去
「藏經閣藏書八百萬卷,藏天閣藏英一十百位」
「如果可以簡單地過活的話誰不想呢,可是窺見天機之人卻都從一開始就已無從脫身了」
隔天
秉泰一覺剛好睡到了中午,空蕩蕩的宿舍好險學校還有供應水電,昨天沒洗澡就睡著的他趕緊洗了個澡,他隨意地換上一身輕便的服裝便往寺院出發
外表看似完好無缺的寺院內卻已搭起些許的建築工事,穿越門口、山門秉泰走到了廣場,
原本鋪著地磚的廣場因為之前的騷動已全數挖起留下的是一大片鬆軟的泥土地,在他還猶豫著要不要踩下去的時候他看到另一頭是光著腳站在泥土地上的淳風
淳風示意秉泰將鞋子脫掉跟他一樣走上來,秉泰脫了鞋子、襪子踩上了泥土地
深棕色的泥土地濕潤且鬆軟從上面感受到雨過天晴的清新、感受到新生萌芽的芬芳,原本荒蕪一身的麻木感覺從這刻開始變得不同新鮮,體會著前所未有的新氣息,從過去幾天以來秉泰難得真的全身放鬆了下來
秉泰張開眼睛踏出了步伐,只見淳風用腳撥了撥眼前的泥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原子筆,隨著按出筆芯的動作,發著綠光的筆開始變成了淳風的那把關刀,才一個眨眼淳風用著秉泰無法捕捉的速度靠近,橫架著的關刀以些微的距離劃過秉泰的脖子,淳風拎著秉泰的衣領拉倒了他關刀插在他的臉邊
「嗯,看來用最原始的方法也沒什麼用呢」
淳風拔出關刀變回原本的原子筆收回口袋
「搞甚麼東西啊,有人剛見面就這樣子打招呼的嗎」
「沒辦法,誰叫你還是這樣一臉蠢樣,小鬼」
淳風又拿出關刀指著秉泰的鼻子說
「如今的你已經不能只是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旁觀,你已經失去偽裝成弱者的權利」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嗎死在別人的刀下要嗎靠自己的力量追上腳步」
淳風放下關刀扛到了肩上往殿上的方向走去
「你已經錯失離開這淌渾水的機會了」
秉泰爬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他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頭,還未完全相信自己身體裡寄宿著某種強大力量的他,看著自己中等尺寸的手臂想起上次發出力量的時候手臂的尺寸好像很不一樣,他握緊拳頭想像著將意念傳導到手上,用力過頭的手臂肌肉差一點就引起抽筋但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檢查著身體看看上面有沒有特別的地方
「你就算把自己看穿了,你也看不到你想要看到的東西,小鬼,你應該有很多事情想問吧」
淳風走到了殿前的階梯,他把關刀插在泥土地裡坐在階梯上
雖然沒有再來的發言,但是秉泰卻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很有耐心在處理這些問題上,但他也知道不管再來他問了什麼問題他也是會完整的說明,秉泰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廣場中間,他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幾片的白雲靜止般的在那上面,他向後倒下躺在了泥土地上,四方圍陣的寺院框住了一小片藍天,他看著那被剪裁成漂亮的長方形的天空發呆了幾秒,整個寺院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聲音,剛剛外面的那些工人應該也被請出去了吧,只剩下遠處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蟬鳴聲
「你的神是關羽吧,那你的能力呢」
秉泰這麼問著,淳風回答
「當在保護同伴時會獲得一定程度的肉體強化」
「好無聊,你的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你不用上學嗎」
「我的身分比較特殊,但是你要的話也可以讓你被退學,沒什麼差」
因為躺著看不見淳風的表情,但是現在的他肯定是非常不屑的表情吧
「真無聊,在這片天空下連我的問題你的回答都好不值一提,隨便啦,事情發生了再說唄」
「明天開始,半夜一過逃出學校來這裡,我要訓練你,小鬼,你太弱了」
躺在地上的秉泰聽到話舉起頭看著淳風,淳風拔出關刀將它變回原子筆走進了殿裡,不知道是因為甚麼東西催化著秉泰的心裡似乎有點兒高興
「這種等著發掘並專屬於自己的東西真是容易讓人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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