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主”系统是针对于索良都市防卫机关人员而设立的一个超级精神性系统,它尤其严密地管理着所有索良机关行动组执行员,在执行任务时的各项心理及行为。
每次行动组出任务前,“控主”会设定好一组的界限数值——就是任务执行中,所有执行人员不得超出这些数值,否则都要被处以重罚。
一般来说就是直接进“白牢”接受处罚,更严重者当然直接开除。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严重到被开除者,而越界的人实则也几乎不存在,因为一般而言有过一次越界记录的人都不可能会轻易再被编入机关序列了。
只存在一种情况,除非此人员特别优秀,而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期都不再有越界行为的话,那么就会被继续投入行动组正常使用。
炎瓦就是这种特例,他有着过于优秀的各项综合指标成绩。说到底,最能被利用的人,是不可能被轻易放过的。
而“控主”设立的初衷就是保障索良机关的执行人员永远处在一种正当合法的状态中去执行任务,这种状态绝对不会轻易演变成类似于镇压型暴力之类的。并且,“控主”所计算出的一切数值界限都是最为合理及科学正确的,这是所有人都不会质疑的,这也是索良机关运作的根本基础。
所以,越界的人,违背“控主”系统的人,在索良机关会是最为耻辱的存在,无论多么优秀,这耻辱的烙印都深深打上难以磨灭。
奎木与雩啸面对着一道紧闭的大门,在门的另一侧是“控主”审问厅。
盟奇身为队长,才有资格进入那里,接受所谓“控主”的直接审问,剩下的他们唯有在外面等。
原本沉重的等待气氛,忽然被打破了。
一把轻快的女性声音,随着这间房另一侧的门被推开,而响起。
“呀,稀奇!又有人进‘控主’审问厅啦。”
奎木他们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一头粉发的30岁上下的女子,穿着一袭白大褂,手拿着一叠文件正进入到这里。
“琉森博士你好。”奎木站起来,微笑向她敬礼。
“不用这么拘谨!”这个被称作琉森博士的女士显得很爽快,“啊呀,本来说是来做‘控主’系统的定期检测的,没想到正在进行面对面聊天啊,啊,看来得延后处理了。”正如她口中所说的,她就是定期需要对“控主”这一庞大复杂精神性系统进行定期检测及维护的专门负责人。
“这玩意儿即便是你们上层,管着你们,说到底也不过是系统,需要人来管护呢。哎呀,真是麻烦,稍不留神说不定系统可能就会出错的啊。”她轻描淡写说着实则极为严重的事情。
“这……”奎木禁不住对上她的话,“可是‘控主’是绝对不能错的是吧。”
“那当然,它要错了,你们不就完了。”她将手握的笔放到嘴里,斜眼看着他。
“是呀。”奎木勉强笑笑,他心里想的其实是别的。
“啊呀,你怎么神情不大好呀?哎,进去的是谁啊?”琉森问完前句,没等回答,就指着里头问道。
“我们队长。”
“你们队长犯错了?”
“不,实际上是我们另一队员,队长是代替他……”
“什么啊,不是队长的错,还得队长进去受批啊。”琉森叉腰,作为行动组体制管理外的人员,训斥着这种体制,“你们那犯错的队员去哪了?”
“他……大概已经在‘白牢’了。”
“哎呀,犯的什么错啊?直接就进去了!”她始终用着一种轻快的调调道。
“数值越界了……”
“那……这可真是没办法呢。”琉森垂头显得无奈,倒并不觉得数值越界本身是件多么大不了的事。
“……是啊。”
“对了,你们那队员叫啥来着?感觉很久没遇到这种数值越界的家伙了呢。”琉森纯粹好奇地问,一只手从口袋拿出一个电子本打算记下,嘴里的笔只是摆设。
“他叫……炎瓦。”
“啊,等等啊……”她把电子本调到要事记录界面,“呐呐,你重说,叫啥来着?”
“叫炎瓦。”
“炎……啊?炎瓦!”琉森大为吃惊,盯着奎木。
“怎、怎么了?”奎木被吓到了。
雩啸则是无表情地站在后方。
“炎瓦!又是那家伙?”琉森瞪大眼,凑近他。
“那、那家伙?”
“那小子!!”琉森简直怒火中烧,一把攥紧了拳头,“居然还真有这种家伙,有了第一次还要有第二次!‘白牢’那种苦他还没受够吗?!”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奎木完全不理解。
“那小子之前玩过这种事。”琉森一下平定下来,解释道。
“啊?!”
“他早就违抗过‘控主’了。”她挺哀愁地一笑。
奎木不可置信着,“开玩笑的吧?”
“你们是他的新队友吧,大概不知道他以前的事了。”
“呃……”
“真是的,菲铂可是依然在‘白牢’的说,他是真的不怕死在那里啊。”琉森一手抵着额头,接着转身冲他们长叹挥手,“算了算了,这个世界上理解不了的人还是很多的。待会你们就顺便给我向你们的队长问好吧。我之后再来了,拜拜。”说着,她就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奎木完全惊呆了,猛然他的便携终端响了。
他一下回神,听着这不同于接收工作讯息时的铃声,意识到这是自己私用的那个在响,赶忙掏口袋接了起来。
终端调试后,一张全息屏幕呈现,一位年轻的女孩子面孔出现在屏幕其中,对方立马用着嗔怪的语气开口。
“啊啊!奎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婆婆可是都在等着你进行狂欢节的准备呢!”
“啊,萨玛,抱歉,我现在还在机关里。”奎木小声地道。
“什么?还在机关!”女孩的脸色迅速变了,一下紧张起来,“那、那么雩啸也……”
“嗯,他还在我身边……”
“啊啊啊!让我见他!让我见他啊啊!”女孩脸已变得通红。
“那个,稍等……”奎木有些尴尬地回头转向雩啸,正欲说“雩啸麻烦你接下终端”,却一眼见着雩啸身形已移向门口了,他赶紧喊住:“雩啸你去哪?”
雩啸平淡地回过头来,十分低声地说了句:“有任务再通知我。”紧接缓慢地开门离去。
“啊啊,等一下啊!萨玛在……”门关上了,只留下奎木一人在这小小的等待室里。
“奎木、奎木!雩啸呢、雩啸呢?”终端通讯里的萨玛欢快又焦急地催促着。
“那个,抱歉,萨玛,他已经……”
“他又不在了吗?你就不能让我见一次他吗!啊啊奎木你太讨厌了啦!!”随即她就发出了埋怨哭泣的声音。
“抱歉啊萨玛,实在抱歉……”
这时,通往“控主”审问厅的门突然打开,惊得奎木又是一震回头。
而正是盟奇推开了门,正从审问厅里出来。
“盟奇!”奎木见着盟奇后,先扭头对萨玛,“抱歉,我之后再打给你。”很快将私人通讯终端调为留言模式,就面向眼前一脸低落表情的她了。
“你还好吧?”
盟奇见着奎木,先是轻轻地微笑,随即将身后的门给关上,她显得很平淡道:“没事了,奎木你先回去吧,后续的事及任务报告交给我就行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奎木走上前,他看得出来盟奇不可能没事,他直言:“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了解到炎瓦他……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还不是太确定。”
盟奇瞬时睁大眼。
“盟奇,你了解吗,关于炎瓦?”奎木皱紧眉头,换上严肃的表情。
盟奇深感自己再度被批判对于队员的认知失职,她内心一阵愧疚后,接着坦然面向奎木,“没错,刚刚‘控主’告诉我了,炎瓦是有过前科。”
奎木还是很惊讶。
“我对他太不了解了,从今开始我会努力去了解他的。”盟奇像是宣誓一般。
奎木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得太不可思议。
他眼里的炎瓦,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违背‘控主’,对于奎木而言,这也一样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罪行。他一直希望是“控主”错了,因为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队友会做出这种事,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这么相信而已。
然而,盟奇此时所持有的心理状态,与奎木的完全不同,她是切实地想要如她嘴上所说的那般,去开始了解炎瓦这个人,去努力挖掘这个从来不听她指挥调度、并有过两次违背‘控主’行为、且各方面素质都极为优异的人的种种。
想要了解一个人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而这种契机或是偶然,也说不定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
这里是地狱,白色的地狱,位于索良都市防卫机关最底层的区域。这里底层得快要触及“污区”,但还是被与“污区”牢牢地相隔开来。
这里处处可以体验到死亡的窒息感。
一排排玻璃的牢房,被身着暗红地狱色泽的看守员牢牢把控着。有呻吟,有哀嚎,还有狂乱的笑声,不时地从不同的玻璃牢房里传出。
而这时一声清脆的鞭响,就像是要斩断这些难听声音的凶猛兽一般,一声触地便能达到瞬间宁静的效果。而再过不久,那些的声音还是会响起,持续满满充盈这一整片纯白的幽怨空间。
然而,不一样的声音最能激起波澜。
沉重的镣铐撞击光滑的大理石之音,徐徐传入那些玻璃房子里囚犯们的耳内,他们万般敏锐地停止了各种叫声,开始纷纷趴在透明坚固的玻璃门上,瞪着眼斜向着走廊方向望去。
他们愉悦,兴奋,因为他们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而听这沉重镣铐的声音,必然穿戴了许多,那是个极其重型犯吧。
上一次也来过这样一个家伙引起了骚动,那人叫耶然,是个许多年前的战犯,被搜捕多年才抓进来。他当时进来时那阵势,或许与目前这位也差不了多少。
而目前的这位,手上脚上都拷了沉重的镣铐不说,光是押解他进来的这一批的白牢看守员之阵势,就足够让人侧目。十几个人押解着他,就像一副要直接送他上刑场的势态。
被押解的那人,穿着与其他犯人一样的洁白囚衣,衣服的好几处都渗出了暗红的血渍来。他垂着头,凌乱的黑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只露出明显青肿了的嘴鼻。出血的嘴角徐徐地吐着气,像在述说什么,又像不是。
玻璃房子里的人一下明白过来这家伙经历了什么,一定就在刚刚,就在白牢的某个可怕用刑室里头,遭受了极刑——这是他们都遭受过的,所以他们再清楚不过。
一声鞭响突然闯入当下,紧随着的是硬质有力的脚步声,快步地来向这里。
一行看守员立即回头行礼。
“菲铂狱长,可还有要事?”
“没有要事我就不能过来了么?”
一把冒着寒气的尖锐声音,来自于一名男性。
修长的身姿,极为单薄且锐利,穿着一袭暗红考究的军服式样的制服。高跟的长筒靴踩着地面发出震耳的声响。高高帽檐的狱长帽下,一头如水的浅绿色长发,妖娆地披于身后。黑色手套包裹的手,其中一只正拽着一根黑色的长鞭,玩味般地抽打地面,已不时震吓得好几个玻璃房子里的人瑟瑟发抖。
他就是白牢里的厉鬼——狱长,菲铂。
谁都不敢违抗他。
谁一旦被关进来,都得先接受他的极刑拷问。不管是谁,普通人也好,索良机关的人也一样。
他亲手设立了用刑室,在那里摆满了各种可怕的刑具,完全随着自己的兴致不时使用它们。而用那样的东西惩罚每一个进来的犯人,则是他在此的乐趣。
这里一切都他说了算,他是这里的头,他就是这里的规矩。这里是白牢,虽名义上隶属于索良机关,但完全不受“控主”管辖,或许也由于它紧挨着“污区”的缘故吧。
玻璃房里的犯人都受过他的“身心洗礼”,他们大部分都已在那样一个可怕的用刑室中几乎丧失了自我,被恐惧折磨得各种身心紊乱。
有的疯了,有的依然维持理智但难以磨灭痛楚,而有的,成了受虐狂——或许是被菲铂激发出了潜在的受虐性也说不定,一直狂笑地渴求再度被菲铂蹂躏。
“菲铂大人——快来折磨我——快来啊——!!”玻璃房里有人经常发出这样病态的呐喊,他们的神智已经不清了,所维持活下去的动力,只是这样的变态希冀。
菲铂大多数时间不会亲临这些个玻璃房子,他从来只对新来的“猎物”感兴趣。每“玩”完了一个他就不再感冒。他也知道,这些个玻璃房子里的人之后的下场,可都不归他这个狱长管了,这些人被关多久还是上级说了算的。
他们兴许死在牢房里,兴许最终出去,总之他们一旦离开用刑室,菲铂就全然不再打算见这些人了。他们所残留在自己心里的印象,只有面对刑罚时所产生的扭曲痛苦,或者变态堕落而已。
菲铂看惯了这些,虽说这些会让他兴致勃勃,但他见证过了一个人的一次,就不感兴趣再见证第二次。
然而,在菲铂的用刑经历中,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那个重刑犯耶然,一个则是刚来到的这个,哦,要说刚来到这并不确切,他实则很早前就来过一次,只是菲铂压根没想到他还会再度出现,于是这样的惊喜,就促使菲铂走下来,到了这些个玻璃房子前。
“不,菲铂狱长,我只是随口问问……”发问的那名看守,有些畏惧地不再询问。
菲铂挑起尖细的血红的眼,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他们架着的那个犯人而去。他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面色愉悦地一把掐住对方犯人下巴,将他的脸别向自己,迫使对方的眼睛从刘海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双基本上感受不到温度的眼睛,可说是充满了死寂。但若深看,或许就可以看到潜藏在死寂里的黑色暗流,那也是死亡了的暗流。而一般人也无法发现。
但菲铂发现了,于是他深陷其中。
对峙着对方的眼睛,菲铂轻轻勾起嘴角,愉悦笑了。
“炎瓦,没想到你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哦。”
对方沉默着。
菲铂自顾自地:“一年前还是什么时候,啊……真是不记得了,当时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了。身为索良机关行动组人员,却被关到这?呵呵呵,别提这种情况多让我兴奋了!无论怎么折磨你你都不吐一气,简直就像个神一样呢,哈哈哈哈……
“而之后你走了,我简直太失落了!不过好在来了个与你一样的人,那个叫耶然的,或许你知道吧,也是怎么用刑都面不改色哦,你们同样都是眼里驻满了死水的家伙呢,实在太有趣了!
“不过还是感谢你回来哦,你不在,我可是相当寂寞呢。想着这次又这么对你折磨完,就立马放你玻璃房子里不管,一点儿也不好玩。
“于是我追过来了哦,只是为了你而已!”
菲铂就像一个变态的疯子,在那滔滔不绝地痴迷陈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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