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子里的矛盾愈演愈烈的时候,在村子的哨戒塔上,零目睹了村子内发生的一切,他注视着远处空地上的独角怪人,又审视了村口处正准备出门送死的村民和村长,微微地摇了摇头。
吵闹还有愤怒,这两种声音不断地在空气中萦绕着,对于零来说,他非常习惯于声音,也相当厌恶这种无意义的喧闹,要知道现在可是独角怪人当前的危机时刻,而村长却只将愤怒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他自私的行为会害死他自己也包括村子里的所有人。
“果然这种感情无法忍受呢。”
就像是自嘲般地将背上那把由橡木制成的长弓取下,零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名正在挣扎的少女身上。
亲人被怪物**,由这种情况产生的愤怒是最不可能被压制的,更何况是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被所有人围观自己的女儿惨像,作为男人的村长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情况。
不过——
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他的感情是错误的,为了一时的愤怒让更多的人死去,这种罪大恶极的行为是不应该发生的,所以为了停止村民愚蠢的行动,零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在思考完利弊之后,零缓缓地从背后的箭袋中将一支箭矢取了出来。
他要射杀独角怪人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距离和独角怪人的特殊性,箭矢就算能命中也不能对独角怪人产生致命伤,再加上独角怪人也不是活靶子,远程攻击只有一次机会,无意义的攻击只会让独角怪人产生警惕,到时候想要杀死他就会变的更加困难,所以零并不打算攻击独角怪人。
那么他准备攻击的对象是谁呢?
只见零将箭搭在弓弦上,竟然将箭矢的准心对准了那名正在被独角怪人**的女孩身上。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女孩,要知道村民的愤怒和冲动大部分都来自于女孩被怪物**时所产生的悲鸣和挣扎,所以只要女孩现在死掉了,那么这股冲动就会失去所谓目标,除了村长,其它村民一定会产生退却的想法,到时候最坏的情况就是牺牲村长和女孩,为了保护村子内其它人员的安全,这种生命交换是必须要做的!
所以——
准备动手吧。
用力地拉满了长弓,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女孩的身上。
“呼……”
调整着呼吸,利用弓身上的装饰羽毛,零根据风向和强度调整着箭的方向。
角度完美,再加上干扰风并不是很强,所以零百分百确定这一箭能夺走女孩的生命。
但是就在零准备松弦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无论多么冷血和理智的生物都会在夺走生命的时候产生迟疑,就算是零这种长期沐浴在鲜血中的冒险者也一样,女孩是无辜的,但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零必须要做出抉择,是为了一时的心软而导致村子毁灭,还是用女孩的鲜血换取更多的生命,这种完全不对等的价值对比已经告诉了零正确的选择了。
就因为如此——
零必须要松弦!
“嘣!!”
伴随着弓弦的振动声,箭矢朝天空飞射出去,就像是流星一般带着大大的弧线径直朝女孩的方向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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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雷声伴随着点点滴滴如豆大般的雨珠一起倾泻在了这片满是血腥味的大地之上,尸体的臭味被渐渐地洗去,囚车之上,那十具尸体就这样挂在冰冷的雨中,就像某种图腾一般让人觉得恶心而且恐惧。
少女死了,箭矢穿透了她的胸膛,一击毙命。
村长也死了,因为女儿的死去,他发疯一般地朝独角怪人冲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他被独角怪人轻而易举地抓住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当然万幸的是其它村民没有受到任何危险和损伤,因为女孩的死亡,独角怪人已经失去了可以拿来诱敌的人质,所以就在天气彻底变坏之前,他放弃了自己的既定好的战术,气愤地离开了村口前的泥地。
于是就像零预料的那样,这场危险的诱敌战术就在牺牲女孩和村长的结局下提前结束了。
“轰!!”
雷声依旧,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下,菲欧娜并没有回到屋子中避雨,她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在村子里移动着,从她那难看的脸色来看,她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的糟糕。
“果然在这里!”
远远地看到了正在雨中发呆的零,菲欧娜迈着急促的步伐朝零冲了过去。
“你有事吗?”
零撑着伞就像一块木头一般站在围墙的附近,因为菲欧娜出现,他就像机器人一般转过了戴着头盔的脑袋。
“那支箭是你射的吧!”
丝毫没有迟疑,就在菲欧娜接近零之后,她愤怒地踮起了脚尖,一把抓住了零的衣领。
“嗯,的确是我。”
依旧还是如此的冰冷,零朝菲欧娜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支箭的目标原本就是那个女孩吧!!”
菲欧娜练习过弓术,那支箭的线路笔直地朝向着女孩的胸膛,也就说攻击者从一开始就是将无辜的少女当成了目标,
“我只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也很清楚那时候如果村民被团灭会发生什么后果吧。”
零这一次并没有用冷漠回复菲欧娜,反而总一种质问的语气反问了她。
“额……这个……”
仅仅只是一句话,菲欧娜就被零给问倒了,她纠结地看着零,抓住衣领的手掌在无意之间紧握了起来,“可是……你难道没有一点内疚吗?那个女孩子是无辜的,为了其它人的生命,就这么牺牲了她的生命,你觉得这公平吗?!况且,你的做法也完全错误了!!”
菲欧娜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女孩子的生命,那个时候只要利用大火和攻击就能将躲在树林里的伏兵暴露出来,只要村民看到了独角兽,那么牺牲女孩这种做法不就可以避免了吗?!
“错误?!”
零就像恶鬼一般转过了身,将头盔中那道视线对向了菲欧娜,“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将伏兵引出来就有用吗?”
“唔!难道不可以吗?!就算你在狩猎方面拥有着比我更加丰富的经验,不过这一次绝对是你错了!!你只是用最极端的方式在满足自己作为英雄的**而已!!”
虽然零身上的所散发出的气息令人恐惧,不过菲欧娜并不打算退让,她必须要为了枉死的女孩讨回一个说法才行!
“英雄……”
“轰!!”
“英雄?”
雷声响了,零低语着这个词语,在磅礴的雨中看向了深灰色的天空。
“呵呵……”
只是冷冷地一笑,他抓住了菲欧娜揪住衣领的手。
“唔!!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被零抓住手掌的一瞬间,菲欧娜下意识松开了手掌,可惜已经太迟了,因为力量的差距,她被零钳制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魔法师——”,零冷冷地盯着菲欧娜,头盔中那道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就如兵器般令人生畏。
“我从来就不是所谓的英雄,你认错人了。”
“唔!!”
简短的一句话之后,零一下子松开了抓住菲欧娜的手,然后朝村子的更深迈开了脚步。
“等等!就算你坚持自己的做法,难道你对那个女孩真的没有任何愧疚吗?!”
捂住了被零抓疼的手,菲欧娜不甘心地质问着眼前这个恶劣的男人。
愧疚?
零停住了脚步,在内心品味着这个毫无意义的词语。
作为怪物狩猎者,这种会让他产生犹豫的感情是不需要的,为了猎杀掉危险的怪物,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所以零已经麻木了,从第一次为了引蛇出洞眼睁睁看着少女被怪物分尸到现在为了阻止村民射杀无辜的女孩,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助更多的人,牺牲最少的人来让更多人的得到救赎,这就是零一直以来的做法,也是他至今都坚持着理念。
“呼……”
深吸了一口气,零并没有回复菲欧娜,他撑着伞就像平时那样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的恶行并没有结束……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是还沉浸在恐惧还有悲伤之中的时候,零已经在不自觉中将昨晚才被他封好的漏洞再次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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