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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妈妈

第6章 妈妈

柿子沿着小路走着,她皱着眉头,脚步有些浮夸,有的时候,还会不由自己的晃一两下。每当这时候,她就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几片花瓣来吃。这要多谢了她曾经陪表妹一起看的古装剧里的场景,那些人把东西塞到了衣服里,因为有腰带在那东西也不会往外掉,这对于现在的柿子来说最适合不过了,她可没什么精力空出一只手来拿着东西。

至于她怀里的花瓣,那是她几天前经过一片花田时摘的,有白花花的秋海棠,还有粉色的月季,大红色的玫瑰。柿子也想过吃一些蔬菜什么的,可她压根不认识。要不是曾经在一些科普书籍里知道这几种花瓣能吃,柿子恐怕得活活饿死。

正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稀薄的味道,那是一种面制的东西被炉火烤焦了的味道。只闻到这么一点稀薄的味道,柿子的口水就开始不断的分泌了,她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使劲的闻着那个味道是从那里来的。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鼻子竟然可以这么灵的,她几乎马上就分辨出了那味道来的方向。然后,她的身体就颤抖了起来,她虽然颤抖着,但还是发现了自己比原来凭空多出来好多的力量。就凭着这力量,她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那里跟她走向的方向所差无几,但却是个挺高的小坡。当她爬上那个坡以后,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看到了远处,那是一个有着不少建筑的小村子,又或者说是一个小镇子。

柿子欢呼了起来,她把怀里所有的花瓣都掏了出来,扔的满天都是。她心里想着,太好了,终于再也不用每天吃花瓣了!然后她就用尽自己的全力向那个镇子走了过去。

“糖葫芦”“卖烧饼了,新鲜的烧饼”“肉夹馍了,好吃不贵!”

一条不长的街上,有着不止一个商铺。柿子眼睛在这些店家中左右看个不停,她的眼睛根本都停不下来了,她就被那些看着就好吃的食物吸引着,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

但是,她没钱。

集市里人很多,很多时候,柿子就看到一些成年人带着自己的小孩在这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买一些零食给她们的孩子吃。看着看着,她就更饿了。她在一家烧饼店门口停了下来,她用力的闻了闻,便知道了,这家烧饼店,就是吸引自己发现这个小镇的根源。这家做的烧饼真是香啊,这个味道香的深邃,它不像那肉夹馍,香的扑鼻,它的香虽然淡,但却很有穿透力,也不知道店主是如何做出这样味道的烧饼来的。

柿子看着那店的伙计用铁钳子夹起炉子里的烧饼翻着个。那烧饼每拍在里边的炉壁上,就让柿子的心一跳。拍着拍着,柿子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咽了口口水然后不由自主的,便抬起头和那伙计对视了一眼。她看到了,那个伙计脸上的淡漠,敏感的她看清了那个伙计的眼神,她看到了他那眼神中有着一丝淡淡的蔑视。感受到这蔑视,她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紧接着便有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起了转,她发现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过这时候她便和自己较起了劲。她强忍着不哭,竭尽全力将目光从烧饼摊上移了开来。然后,她就强迫着自己走离了那里。

“给你个吧。哎,小姑娘!”没走几步,柿子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个伙计的声音。她回过头来,看向了他。那个人手里拿着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烧饼,递向着自己。她一下子就被那个烧饼吸引住了,她直直的看着那人手上拿着的烧饼,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就要走上去接住它,可是她还是制住了自己。她控制着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停在那,然后倔强的对视着那个伙计的眼睛,她的眼框里都是泪,但是就是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然后她就让自己做出了一个不为所动的样子,瞥过了头理都没理那伙计,便离开了那里。

伙计看到她这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这小臭叫花子,脾气还挺倔”。然后,他就又着手用自己的铁钳子夹着铁炉里边的烧饼。不过,他这次在夹的时候,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女孩看向自己的那倔强眼神。

少女在道路中走着她边走边失着神,她有些气结自己怎么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烟儿?!”

这是一个叫的有些急促的女声。柿子其实也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在叫自己。她只是听着觉得她的声音指向的是自己而已。她回过头去看见一个30多岁有些发胖的女子。

女子见她回头,三步并做两步的小跑过来。然后她就双手抓住柿子的肩膀,一脸失神的说道。

“妈妈可找到你了啊,可把妈妈担心坏了,我的好烟儿啊。”

柿子有些迷惑。但没有一息的工夫,她就明白了,这人可能就是她这副身体的母亲。想明白之后,她就有些五味俱陈了。她的脸上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还是被对方的样子股弄的有些心动了,她心想着“要不然就那么认了她吧,也好有个归宿”,便有些蹩脚的喊了一声“娘……”

女人听了柿子的呼唤,反而神色一呆。柿子看了脑子里一下有些空荡荡的,她心中一沉“难道不应该叫娘?自己叫错了?"便又脸色有些红的叫了一声“妈妈”。

女人听了柿子的呼唤,脸上总算有了喜色。她按了按柿子的肩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回来就好。走,跟妈妈回家吧。”便拉着柿子的手,往回走去。

她的手大而有力,就是有些凉,还出了不少汗。柿子摸着心里有些温暖,看来她对自己真的很在乎啊。

“来,烟儿。给,多吃点。”女人笑着,给柿子夹了一根鸡腿。

“谢谢妈妈。”柿子还是叫的有些不习惯。

“傻孩子,跟妈妈哪还用谢啊。”女人有些笑意的摸了摸柿子的头。

这里是就小镇上位置有些偏僻的一家住处,两人是走了有一段时间才到这里的。如今,桌子上摆了不少好吃的鸡、鱼、菜。都是女人沿路买的。柿子看着她的出手阔绰的很,心中有些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未来应该不会过的太差。这之前好几天啃花瓣的经历,她是说什么也不想再经历了。

她咬了一口那鸡,虽然味道不比从前自己吃的那么肥美,但是也不差,多了一种野味,看来量产的鸡和散养的鸡还是各有各的好处的,当然也可能是她吃的这只鸡,生前过的不是很好吧。听说,散养的鸡不是应该比量产的好吃很多倍的吗?

柿子吃的很舒服,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像样的菜了。她一边吃着,不时的还在看着那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在笑着,她笑的很开心,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满是温柔。虽然她有些胖,长的也不是很好看,但还是给了柿子一个很不错的印象。

她看了看这个以后自己会住的家。这间屋子不算小,东西却少了点,空阔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自己现在摆着菜的大桌子,这桌子挺大的,即便是柿子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都觉得有些大,跟它配在一起的凳子也挺多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烟儿啊,妈妈刚好煮了一壶枣茶,妈妈给你端一碗啊,这么吃有些干了。”

柿子听了她的话,几乎马上就真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干了。确实,刚才自己只顾着吃,这一点都没察觉到。于是便点头应了一声,随之女人便离开了房间。

柿子又夹了一口蒜毫炒鸡蛋。吃了这一口略带辣味的菜之后,她就觉得一心的满足想着,总算不用担心被妖怪吃了。但是,她有些纠结自己要怎么面对,自己没有这少女的任何记忆这件事。自己现在只知道自己应该叫她妈妈,其它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了想,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装失忆,并对她和盘托出,直接告诉她,自己失忆,但是却对她感觉到了母女间的那种羁绊,所以才随着她回来了。她这么想着,心便放了下来。她觉得,这个说法很合适,对方应该也能够谅解的,但是多半会有些难过吧,毕竟自己养了那么大的女儿,忽然一下子就不记得自己了。

没一会儿,只听“啪”的一声,女人打开了门外的拴子,她用腰拱开门走了进来。柿子看到,她的手上分别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铁壶,还有一张碗。

“枣茶来咯。”女人坐了过来,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便将茶水倒了进去,一股浓浓的枣香瞬间便冲充了整间屋子,然后,她便小心奕奕的将那碗过半的茶水端给了柿子。

柿子接过女人递给她的枣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偿偿这枣茶的味道了。她看了一眼,这枣茶有着比较浓郁的红色,一看就很甜。

“烟儿,慢点喝哦。”看着柿子吹了吹石碗,并对着碗口喝了起来,女人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嗯”

柿子轻声的回应着,茶水终于变成了可以喝下的温度了。柿子用嘴唇试了下,便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这茶水真的很甜,有一股蜜枣的香味,煮过的蜜枣所含有的香味,远不是凉枣可比的。另外柿子品味到了,这茶水中肯定还加了一些红糖,这让它在其嘴里感到一种中正的柔和。最后,这茶水中似乎还加了一些草药,应该有什么驱寒保暖的功效吧。柿子其实从小就很喜欢药的味道特别是中药味。她知道,这个还真是分人的,有些人觉得那药味很讨厌,而有的就和她一样,很喜欢。

很快,柿子便喝下去半碗。喝完之后,柿子将碗放到了桌子上。她现在是吃也吃足了,喝也喝饱了,现在她就在犹豫着,想要把自己“失忆”这件事和她的妈妈说明白了。

“妈妈……”柿子有些忐忑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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