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在严默的手中化作一柄长剑,仅仅一次挥动,于刹的身体两半了,她甚至没有移动位置,伤到于刹的也并非是剑气,而是一个概念,一个斩杀的概念。
这是严默舍弃了自身永远不会被摧毁的特性所换取的绝杀的特性,无论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之物都必能将之斩断的能力。
于刹兴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裂开的嘴巴露出笑容,他像是饥渴的旅人一样冲向严默。
严默任由他向自己冲过来,两人即将接触的身后,身体一转,剑刃轻轻一划,于刹的腰被切断了,再一眨眼,严默的身体到了于刹的身后,而于刹的身体随之四分五裂。
“再来!”于刹将身体的能力再度提高,将数值扩大到原本身体能力的二十倍,但仍然追不上严默,不并不是追不上,而是在接触前就被斩断了,像一块豆腐一样,被轻易的分割。
二十倍不够,就三十倍,三十倍不够就四十倍,于刹不断的提高输出,他的一拳足以击溃山体,他的速度足以堪比闪电,但是严默更快,更强。
那黑色的剑刃划过,就连空气颤动的声音都没有,空气中的每一个微生物,每一个分子都被切碎了,一切就像行云流水般顺畅。
于刹在被剑砍中的刹那也是如此,就连反抗都不被允许,被那个东西切断,这一定理被铭刻在世间万物的身上。
被斩击的那个瞬间,于刹被切割处的每一个细胞也受到了同样的攻击,统统被破坏。
严默不断的追击,不留给于刹一丝一毫的反击余地,还不够,还不够,还未到深处,还没有到达深处!
她的内心不断的呐喊着,即使表象淡定,但严默也是在拼命奋战,舍弃了原本能力的她,就如同舍弃坚固的城池,出城迎敌一样,背负着巨大的风险。
她一直在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方法可以真的杀死于刹,现在这样可以吗?严默至此,绝对杀了于刹不止百次,但是这个家伙还是很有活力的蹦跶。
那么这样一直杀下去真的有意义吗?难道要一直到于刹感到厌烦的一天?真要那样鬼知道要过多少年。
所以她改变了办法,能力本身是没有强弱的,但是根据使用者的钻研会呈现出高低,所以严默选择了这种方法,选择了这个可以将万物都斩断的能力。
一个可以将所有的事物都斩断,一个是不会死亡的不死之身,在一定程度上,这相当于矛与盾的故事。
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吗?并不会如此,因为严默要确实的杀死于刹,她会将她的矛打磨得更加锋利,当自身能力的层次超越了于刹不死之身的层次时,就可以确实的杀死他了。
所以,严默在不断的实验,在和于刹的生死交锋中提高自身的能力,她无数次的切断严默的肉体,灵魂,意识,以求达到更深层次,达到足以斩杀他的生命,斩杀不死之身的层次。
两人现在的战斗并不像之前南宫易和黑水那样,打的风云汇聚,仿佛世界末日。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战斗不够凶险,只论近战,严默在当世已经罕有敌手了。
他们的战斗仿佛是红色的闪电与黑色的烟雾缠绕在一起,每席卷一处,那里必定残破,只是战斗的余波就足以破坏周边的一切。
于刹的内心开始焦躁,他本来很适应持久战,毕竟这一身的能力无论怎么打,最后赢得一定是自己。但是他感受到了紧迫感,严默的能力还在加强,本能在向他警示危险,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终于有人能触及到他的生命了吗?
明明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越是如此,于刹的笑容就越是明显,兴奋、畏惧、迷惑,种种感觉混杂在大脑之中。
“不好意思,我还不打算就此退场!”生与死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于刹现在已经摸不清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放任严默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他要使用自身的全部力量,不管会不会波及到同伴们。
如果这次可以确实的杀死严默,那么就是他的胜利。如果这一次攻击未能将严默杀死,那么败得就是他。
两人本就是在近战,更准确的说是于刹的身体不断被切断,当然他还是有做到反击的,虽然都被严默挡了下来。
他一直都在寻找着严默的空隙,寻求着可以造成最大杀伤的一刻,当他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倾斜躲过严默的斩击,右手握拳从侧面打向严默的死角。
赤红的光芒从拳头绽放,于刹决定了,他要将全部的力量都赌在这一拳上,转眼间,鲜血飞溅,严默手腕一翻,将于刹的手腕切断。
于刹的力量自然无法蔓延到被切断的地方,但是他身体的任何一处都可以作为武器,就算拳头没了,手臂却还在,察觉到的严默迅速挥动刀剑,于刹的右臂瞬间被切成六段。
于刹赌对了,他以自己的右臂为诱饵,获得了绝杀严默的机会,左手早已蓄势待发,攻向了严默的肋骨。
这个距离,这个时机,不存在躲过去的可能,严默现在的防御虽然可比拟钢板,但还无法抵挡这用尽全力的攻击。
“赢了!”于刹忍不住发出久违的欢呼。
随后,是一片寂静,他的攻击并未造成想象中那样巨大的破坏,明明就算轰飞一个山头都不为过,但仅仅是黑雾所化的一条手臂就将他挡了下来。
严默自始至终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也许是于刹听错了,严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寂寥:“我并非只是切断你的手臂,被切断的还有你的力量。”
于刹还未从中清醒,其实却更加模糊,有点疼,好奇怪?好疼,好疼,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明明该习惯了的。
嗒,嗒,嗒......
一丝疼痛涌上大脑,他的摸向自己的腹部,双眼逐渐看不清事物,只能见到一片血红,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严默捅穿了他的肚子?
严默长呼一口气,表情恢复了些许柔和:“终于,切实的杀死你了。”
“咳,咳咳。”于刹终于了解了自身的情况,伤口没有修复,本以为是动用力量杀死严默的时刻,结果确实严默的剑抵达全新领域,夺去他生命的时刻。
“真是,倒霉。”于刹在笑着,有一些迷茫,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呢?
他这一生从未后悔过,哪怕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但疯狂过后,他也曾害怕过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失去了枷锁。
他伸出手掌,试图去触碰严默:“我一直在做着这样迷蒙的梦境,先祖一直在渴求着,有人能告诉他,你可以倒下了。或许我也是这么想的。”
严默道:“啊,哦。是啊,你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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