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无数的水流成螺旋状汇集过去，化作长过百米的巨大长矛，向下方狰狞的黑水刺去。
黑水刚刚汇聚的身体被贯穿，它碎裂的水滴像胶水一样立即凝聚到一起，长出一颗狮子模样的脑袋，向南宫易扑咬过去。
南宫易双目充血，不断的催动这种巨大的力量，他的身体也难以承受，但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口中发出呐喊，一刀将黑水的躯体连着水面分割。
黑水化作两道水柱向他撞去，南宫易立刻防御，还是被顶飞出去，天空中无数的雨水凝结，化作一根根长剑，将黑水戳成筛子。
在哪被阴云遮盖的天空中，好像有什么难以辨认的东西飘向了黑水，那是稀薄的像是空气一样的东西，南宫易虽然难以用肉眼察觉，却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那东西来自于决斗场的外面，城市中人们的欲望正化作能量向黑水飘过去，原本细碎的身体再度重组，黑书的体块还在变大之中，他的躯体逐渐深入云霄，俯瞰着南宫易。
南宫易的双手握紧，发出叹息：“早知道就直接带泠离开这城市了。”
战况愈演愈烈，观战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艾磊内心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到底要怎么办？这样下去，南宫易也撑不住了。”
“哟，你们想要帮忙吗？”
在场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望去，他们并不认识巫雅，对他们而言巫雅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诡异女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她扇了扇手：“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激动嘛。我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特意来告诉你们杀死那东西的方法的。”
艾磊伸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出手，随后说道：“你想让我们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的话吗？”
关于南宫易的事情，艾磊等人早就知道了，因为一直有在调查。但是有关巫雅的信息并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所以对他们而言，巫雅是凭空冒出来的，不可信的人。
巫雅摊开手，无所事事的道：“你还有除了相信我外别的选择吗？南宫易坚持不了多久，马上那怪物就会吞噬这个城市，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啊，也不对，现在的话还能个走掉哦，只是城市里的平民就要死光了。”
“这是威胁？”艾磊问道。
“这是现实！”
楚羽哲劝阻了艾磊，对巫雅道：“还请告知到底怎么杀死那怪物。”
巫雅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想要杀死它，首先你们要知道为何杀不死它。你们犯了一个本质上的错误，将它视为了生物。虽然它确实在模仿生物的情绪与姿态，但本质不会变，它只是黑水的凝聚体，是类似自然灾害一样的存在。也就是说，它并不具备生命，没有生命的物质不存在死亡的概念。”
艾磊平时很冷静，现在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不是白说吗！如果杀不死它的话，那么要怎么办！这不是毫无办法吗！”
巫雅视若无睹的摇着头：“没有生命的个体不存在死亡，所以想要杀死它，首先要让它拥有生命。而这一点，他可以做到。”
说完，巫雅指向了楚羽哲，不在意周围人的错愕继续道：“他的能力是将文字中所拥有的含义局限化，所以将生命赋予黑水也是可以做到的，之后只要让南宫易加把劲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周围的人欣喜若狂。
楚羽哲也松了口气：“那好，我这就用能力。”
“慢着。”巫雅立刻将他阻止，面容久违的严肃，“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不通过交配行为就像创造生命，那是属于神的领域，人类本来是不应该做到的，如果你想做到，就需要支付代价。生命是宝贵的，无可替代的，想要创造新的生命，就必须付出你自己的生命。”
人们愣住了，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人说道：“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不合理？不，这才是最合理的，想不劳而获的人未免想的太美了。”巫雅转头看向楚羽哲，“所以，作出决定吧。你可以拒绝哦，就算现在放任不管，以后也会有人收拾这怪物，只是附近几个城市的人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笑容僵住了，呼吸停顿了，目光也随之呆滞，他们与楚羽哲很熟吗？不，完全不熟，只是今天硬被凑在这里一同保护城市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也很难正面对楚羽哲说出口，说出请你为了城市的人们去死这种话。生命的价值是很难去进行衡量的，他们只能在心中那个思考着这样做的未来，却不敢提出。
谁都想做好人，但是那个恶人要有谁来做，人们看向周围人的脸，心中默默的道，喂，你快去劝他啊，不要让我去啊。不，有一个最好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由楚羽哲本人提出。
他们看向楚羽哲，发着愣，艾磊抿唇道：“应该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所以，我们......”
“不。”楚羽哲松了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果然还是由我来吧。这是简单的计算题吧，一个人的生命与几个城市的人的生命放在天平上衡量，到底哪个重要显而易见。”
不，这并不是应该拿来衡量的东西，所有人的心中都懂，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提出异议吧。但是没有人开口，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城市中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只牺牲楚羽哲一个人的生命也很值得不是吗？况且本人都这么说了，对吧？他们不断询问自己的内心。
寂寥的风衬托着楚羽哲，他继续说道：“我以前，想当个老师，教导出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也算是为祖国，为社会做个贡献吧。现在呢，虽然没有徒子徒孙遍布四海，但是也算是要有巨大的贡献了不是吗。司马迁这样说过，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所以各位不用谴责自己。”
他走向艾磊，当初就是艾磊劝他来帮忙的：“我这一生无愧于心，但有一个愧对的人，当初真不该被严言和邹明泉他们给说服了。等我死了，请替我对我的爱人说一声，对不起。”
艾磊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会做到的，以及对不起，将你拉上这条路。。”
巫雅道：“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胜利，这个世界还没有如此天真。准备好了？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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