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天,邹明泉就接到了消息,对着严言道:“严言,咱们明天就去另一家学校,听说肖司继曾经在那里任职过。”
严言睁大眼睛:“你发烧了?不要逗我了,明天可是要上课的。”
“新知识早就已经学完了,剩下的都是复习。最关键的是你的学习状态和旷课并没有太大差别。”
“话可不要乱说,咱们两个又不是一个班的,你知道我上课的时候是有多认真听讲吗!话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邹明泉打包票:“放心吧,消息是绝对可靠的。这是我家费了好大一股劲查出来的。”
严言哑然:“我说你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无所不能似的。地头蛇?”
邹明泉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虽然也不能说不是,但是我家的影响力可不只是在这座城市。单是我爸的财力就已经很强大了,我家的亲戚也都是各界上层的人,无论军队还是政界,包括在学术界都有不小的地位。顺便一提,我的表哥是咱们市的市长。”
“好好好,明天我跟你过去就是了。”
第二天,天空虽然谈不上乌云密布,但也有些昏暗,灰蒙蒙的,好像随时会下一场小雨一样,或许到了中午会好些吧。
这是工作日,因为到了休息日学校几乎人去楼空,就算想要打听消息也不知道该找谁,所以严言和邹明泉只能难得的旷课了。
楚羽哲一看到严言的座位是空的,脸都快黑了,看来这次回去后,严言的学校生活是不好过了。
相较于他们,另一边的鲁杰却是正经用调休换来的空闲。
他独自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本来他是有辆车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但是也没必要在乎,只是今天的心情实在不宜开车,若是出车祸就麻烦了。
身边装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鲁杰指了指前方:“司机师傅,在前面那里停下就好了。”
车一停,鲁杰就把东西都提了出来。这一带很开阔,没有什么建筑物,虽然是夏天,却带着丝丝凉气。
结完帐也就该出发了。路不是很远,拐几个弯就能够到达他的目的地了。从大门进去,里面是无数林立的墓碑。
墓碑上大多被缠上了假花,有的在碑前安放了两个小石狮子,在零星的碑前还摆着各种点心,应该是刚来祭拜不久留下的贡品。
是的,这里是一座墓地。虽然今天并不是清明,但却是那个孩子,他弟弟的祭日。最终还是忍不住请个假,来了这边。
今天来的人不多,毕竟没有人会闲得没事就往墓地跑。他穿过许许多多的墓碑,在墓地较里面的一排找到了自己弟弟的墓碑。
有几个月没来,墓碑的上面又积了一层灰,还好他带了抹布。鲁杰打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装好的水和布,将水洒在墓碑上就开始擦拭起来。
墓碑是大理石做的,擦完之后极有光泽。看着收拾干净,他又将另一个袋子里的祭品摆了出来。
那是装在纸制小盘子中,用保鲜膜装好的点心和水果,这些都是他的弟弟生前爱吃的东西。
鲁杰张开僵硬的嘴巴道:“你还在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些,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好好尝尝吧。”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咱们爸妈身体都还硬朗,我经常回去看望他们。”
“说起来,你小子还没谈过对象,若是在那边见到可要抓紧了,当然不要被人骗了就行。”
“在那边没人照顾你,你可不要还像过去那么淘气。记着就算没人管,你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鲁杰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他的面前只有冰冷的墓碑,逝者已去,阴阳两隔。对于活着的人们而言,进行祭拜与对话也只是为了内心得以宽慰。
对于自己的弟弟,鲁杰依旧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可靠、纯真的少年,为何那样悲惨的事情要降临到这个孩子身上。
当时那孩子身上多处长满了青紫色鳞片,不,那或许称之为鳞甲更加合适。那些鳞甲锋利且坚固,像是一片片细小的刀刃。
他的眼睛格外的诡异,泛着绿色。他的身体发展的不似人形,面孔更是如此,甚至身上长出了短小的角。
这已经难以称得上是人,更像是某种类似人类的不明生物。这是任何一个人见到都会感到恐惧,甚至是嫌恶的外表。
但是鲁杰没有,或许是因为两人留着相同的血吧。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古怪的疾病,带着那个孩子转遍了医院但依旧未能治好。
周围人的白眼与闲话为他带来了无比的重压,每个夜晚都会被噩梦笼罩。
鲁杰为无法与弟弟共同承担而自责。在那不可忘却的一天,那个孩子终于到达了极限,犹记得那张布满泪水的面容发出求死的悲鸣:“杀了我。”
鲁杰让那个孩子解脱了,代价是自己一手的血腥,以及无法施以援手的痛苦。正是因为那次受到的冲击,他才得以觉醒血脉。
事后他自首了,即便对方在寻求死亡,自己的所为也是无法辩解的,何况死者是他的弟弟。
在监狱的日子不算太久,一个月后邹阎厉找到了他......
“我该去给你烧纸钱了,有什么想要的就去买吧,不要再像活着时一样痛苦了。”
烧纸的地方被建在坟地的里面,所有人都统一在这里烧纸。他准备的很充足,大火烧得很旺。
在烧完钱之后他还要回去一趟,去把放在墓地前的祭品拿走。
这算是一种传统,而且自己不拿走也会被别人拿走。
一般来说,祭拜完直接就会拿走了,但是鲁杰却特意留出了烧纸钱的时间,大概也是抱着某种希冀吧。
临近弟弟的墓碑,他的目光被另外的一个人所吸引。那是站在远处另一个墓碑前的人,鲁杰并不认识他,却清楚他,因为这个人正是他追查的对象之一,肖司继。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两人走近些,气氛紧张。
肖司继吸收水分是有一定速率的,所以鲁杰不是没有胜机。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走对方。
然而肖司继道:“住手吧,虽然附近人少,但还是有来祭拜的人。况且没必要破坏这里的清静。”
鲁杰的手握了握,墓地并不是适宜争斗的地方,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而且今天的心情也并不合适。
两人擦肩而过,默许了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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