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压抑与……绝望。
被凝重空气所玷污的……理想。
在这个密封的小空间里面,艾利芬德微微抬起自己的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可以看到身穿着明黄色防化服的技术工人们以及和他一样身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缩在靠近墙壁的地方,以求那坚硬钢筋混凝土带来的毫无慰藉的安全感。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以及恐惧。没有人说话,甚至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下连大声喘息都似乎被禁止了一样。
这样诡异的气氛在这间发电站里还是前所未有的。
这一切的开始还要回溯至数小时以前,一群持枪的暴徒从天而降宣布占领了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站出来反抗过,但在几个大胆的工人被暴徒夺去了生命以后反抗的声音就渐渐熄灭了下去。艾利芬德也在最初反抗的那一批人当中,仅仅是因为对方需要足够了解设施的技术人员所以没有成为被射击的目标。至今回忆起子弹从自己身畔飞过掠夺走一个个生命的场景他就感到手心中全是冷汗。
再一次站出来的勇气早已没有了。余下的只有对于暴力的恐惧以及屈服于敌人的内疚。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核电站吗?哪怕他们的武器稍微碰到了些不该碰的东西就可以导致这整座建筑飞上天去。知道的越多怕的就越多,或许暴徒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一直在此地工作的他们却不得不去担心。
与全副武装的歹徒战斗是死,万一核电站被引爆也是死,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必然现象,可为什么明知如此人类还是为了苟活数秒而将尊严之类的全部抛下呢!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抱着头去期待被什么人来拯救已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吱啦~!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是暴徒吗?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想要杀光他们吗?所有人一时间都向后缩了一些想逃避从屋外射进来的光线,可待到视野恢复了以后出现在他们眼里的是沐浴着室外温暖灯光的身型修长的少年。
他身上穿着被打湿的黑色礼服,苍白的脸就像是久病的人一样让人觉得没什么生气。少年手上拿着枪,额头黑色礼帽下的刘海也不知被汗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凌乱地黏在他的肌肤上。
“放心,我已经把发电站里的歹徒们解决掉了,现在我需要有人去帮忙恢复城市的电力。”
少年这样说道。
尽管看起来不是一个可靠的家伙,但仅仅是从他并不像是暴徒的打扮以及口中的这句话就足以让人质们发出欢呼的声音了。
直到……
“你们快过来,我找到入侵者了!”
有一个男人粗暴无礼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之后还有一阵密集的枪响声,吓地几个刚刚站起来的人又坐了回去。
沉默……沉默……
室内一片沉默。
好像被什么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少年一脸不快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枪,打了一梭子弹后小声地喃喃了一句,
“该死的防弹盔甲!”
——你们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房间的门又被合上了,黑暗再一次支配了整个室内,但周围流动的空气已经不一样了——艾利芬德可以这样感觉到。只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罢了。
之后可以听到门外传来了枪战的声音,几个男人怒骂的声音,钝器砸击墙壁的声音最后又全部回归于虚无。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是战斗结束的信号。
随着一阵窿长的脚步声门再一次被推开了。除了衣服变得有些破烂外几乎可以称作毫发无伤的少年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呼吸~!好像为了缓解刚才尴尬似地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用力地吐了出来,少年又把刚才的话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有人去恢复电力!”
沉重的话语宛若被拖动的铁镣在地板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比起恳求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威胁一样。
这是一位笨拙的英雄!明明只要再强调是为了拯救城市才需要大家的帮助之类的话语就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正义感膨胀的家伙愿意为此站出来。但是他没有,他强调的仅仅是“我需要”这一点。
——艾利芬德心想道。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场小插曲的缘故,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他。
是错觉吗?随着这尴尬气氛的不断流逝少年眼中名为人类的感情开始越来越稀薄——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以后艾利芬德率先站了出来。
或许是看到了起了表率作用之后又有好几个工人破罐破摔般地站了起来。大概是终于意识到坐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吧!
“我们需要你带我们去主控室,并且保证我们的安全……”
一个看起来经验最丰富的老工人——因为他脸上皱纹比起其他人都多一些,以一个相对比较冷静地声线对着少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他站出来的人这时也纷纷将视线投到了一个人杀至此地的那位黑色死神以求一个答复。
“成交!”
让他们害怕的是直到最后死神声线依旧是那样空洞,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家伙有任何打算履行这个承诺的诚意。
然可悲的是现在除了相信这个人以外他们别无选择。
* * * * *
“吓——!”
一离开房间就看到了遍布在走廊上被击倒的暴徒的尸体,非常诡异地他们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被子弹击中过的创口反而都是脑袋连同纳米头盔一齐被什么钝器打碎一般简单粗暴的死法。其中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被镶嵌到了墙壁上,细数过来光一眼可以看到的就有七八具之多。
嫣红的鲜血配合着深红色破碎的甲胄在银白色的走廊中显的意外地碍眼。
刚才房间走出来最前面的工人看到这一幕吓地直接瘫倒在了同伴的怀里,然而走在最前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想到停下来等待半秒的意思。交换了下眼神后几个工人很快又追上了那么背影只是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再也不敢靠地更近一些了。
颇有兴趣地研究了这些人的伤口发现周围根本没有这样破坏力的凶器后,艾利芬德倒是饶有兴致地追了上去,
“这些都是你做的?”
“……”
大概是不屑吧,亦或者纯粹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黑色死神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向前踏着自己那不快不慢的步伐。
好奇的研究员丝毫不顾气氛马不停蹄地追问了一句,
“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有那么大力气的样子。”
铛——!
大概是感到不耐烦了。话音才刚刚落下艾利就看到眼前的墙壁凹陷了下去,然后造成这一切的家伙才以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将自己陷进墙壁里的拳头拔了出来。
还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回答方式。
艾利芬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全程以一个惊愕的视线看完了这一幕。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问题随即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你是一个怪物吗?”
“……”
沉默。
“你觉得是就是吧!”
顿了一会儿后,自称是怪物的家伙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稍微加快了些脚步,这让艾利芬德一瞬间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比如是不是一开始就管他叫英雄会更好一些呢?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的余裕了:
看起来少年之前解决的那一批暴徒真的已经是最后的敌人了,至少一路上虽然有看到过其他的痕迹让工人们提心吊胆了一会儿但直到主控室为止一行人再也没有遭遇到任何战斗了。可真的到达了目的地以后他们才意识到此刻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人类而已。
“不——!”
看到了主控室中心被砸的稀巴烂的巨大显示器,最年迈的老工人宛若看到亲人的尸体一般顿时就飞扑了过去,不管上面还冒着的火花就拖出附近的工具箱扒拉了起来。
“抱歉,我到这里时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意外的是之前一直让人怀疑是不近人情的领路人从嘴里发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声音。
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了。谁都知道这是暴徒们为了妨碍电力恢复工作所设下的麻烦,更何况此刻所有人都投入了工作之中无暇去顾及周围任何人的感受。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答案是让人绝望的,
“给我五个小时,不,三个小时,我就能把电路复原!”
年迈的工人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
三个小时?缓缓咀嚼着一个数字,即便不用黑衣少年去提及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间实在是太过于长了一些。对于现在的暮北市来说,多上哪怕一秒都不知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这时,之前一直沉默的艾利芬德才开口了,
“我看只需要不到一小时就足够了!”
几乎所有人一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白大褂身上。
特别是工人们眼中的猜忌格外地明显——仿佛是再说我们这些整天摆弄电路的会还没你一个只会背化学公式的强。艾利芬德明显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很快就一脸无辜地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我们并不需要修复所有的电路只是恢复供电而已,所以只要将这一块和这一块的线路整改一下,很快就能够完成了!”
说完了以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大堆图纸来将所有工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充满各种专业术语讨论在不断进行着。
几分钟后直到最年迈的老人都拍板对艾利芬德竖起来代表夸张的大拇指后整个电路修复的计划就这样被定下了。
剩下的就是和时间赛跑了。
“在你们完成以前,我会守好大门不让敌人靠近这里的。”
默默压低头上礼帽的帽檐,黑衣少年将枪扛在了背后往主控室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个人的战斗已然结束,现在属于暮北市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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