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您出现在亡灵祭坛的时候，您并不是独自一人。”
“那时候您怀中还有另外一个亡灵女孩，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在不断消散。”
“您一直在喃喃着妹妹，妹妹，在下猜想，您当时怀里的女孩子，就是您口中的妹妹。”
“因为灵魂的消散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毁灭，在下当机立断，自作主张将陛下的妹妹封入水晶棺内，强行使她进入休眠状态，中断了灵魂消散的过程…”
布鲁克克不紧不慢地向马克解释着。
马克眼中燃起了火焰。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她还活着？”
“不，她跟吾等，跟陛下一样，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成为了亡灵。只是灵魂还未来得及消散而已，所以还没‘死’。”
“什么意思？”
马克虽然听出来妹妹好像脱离了危险的样子，但愣是没有听懂布鲁克克这番话是啥意思，什么叫死了但又没死？
布鲁克克继续解释：
“三千年前，我们亡灵一族生活在主大陆上，但因为是与其他物种完全不同的存在，是他们所谓的‘死物’，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对我们进行灭绝式的屠杀，因为战争太过突然，大部分的族人战死，少数逃到了这里——幽暗群岛。而我们的第一代亡灵之王也在那个时候为了护送族人安全逃离最终战死沙场。”
说到这里，布鲁克克的语气有所低沉。
“但同时我们作为一个种族，虽然没有其他‘生物’具有的生命力，但是我们同样拥有‘灵魂’。在精神层面讲，我们是活的，活生生的存在。”
“我们有着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也会有生有死…”
“可你们不是亡灵吗？亡灵不应该是不朽的存在吗？”
马克忍不住问道。虽然布鲁克克的话暂时跟妹妹没有关系，但是他听布鲁克克的描述，同自己印象里的亡灵太不一样了，或者说截然相反。
自从知道妹妹有救之后，马克感觉些许生命气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对布鲁克克的长篇大论也不是那么不感兴趣了。
“那是其他生物的错误印象，我们亡灵最开始的确是由生者转化而来，但是在这之后，我们就进入了属于亡灵的‘生死轮回’。”
布鲁克克耐心解释道。
“生死轮回？”
“没错，一般生物的生存要靠生命力来维持，相应的，我们亡灵族则是需要消耗灵魂力。灵魂力的存在让我们拥有思考的能力，让我们能够记忆生活的一点一滴，但这同时也是在消耗灵魂力。”
布鲁克克顿了顿，接着说：
“尽管这种自然消耗的速度很慢很慢，我们多数人都至少能够活到八百岁，但是再慢也会有耗尽的时候。当一个亡灵的灵魂力消耗殆尽时，他的思想、性格、回忆，或者概括起来——人格，就会消失。对于这副人格来说，这意味着死亡；而对于他所在的躯体而言，则是一种重生。”
“重生…”
“是的，灵魂力耗尽之后，之前的人格消失，接着新的灵魂力注入，形成新的人格…”
“等等，这个新人格的灵魂力是从哪里来的？”
马克打断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在下也不知道，或许是从空气里来的？”
布鲁克克耸了耸肩骨。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依她变成了亡灵，但是灵魂还没有消散，所以之前的人格还在是吧？”
“正是如此！果然作为亡灵一族的王者，您的领悟力是无人可比的！”
布鲁克克见缝插针地拍着马屁。
马克自动无视了他，但对这个消息感到内心满是欢喜。
太好了，这么说来妹妹还有救，他越想越兴奋。
“布鲁克克，快告诉我怎么把她叫醒。”
“呃，这个…”
他语气有些犹疑。
“说啊，怎么了？”
马克注意到了他状态的变化。
“那个，陛下，请容许在下如实说明。您的妹妹虽然暂时没有生死之忧，但由于之前丧失了一部分灵魂力，按照我们现在拥有的手段，可能…无法将她唤醒…”
“什，什么…”
马克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陛下？”
“...先带我去看看她。”
“…遵命。”
————
水晶棺里的妹妹皮肤苍白，没有了活人的血色，她静静地躺着，没有呼吸。但不知为何，当马克看到妹妹的第一眼，他就意识到，妹妹还活着。因为他感知到了小依体内一股能量在缓缓流动。
这应该就是布鲁克克所说的灵魂吧。
“真的，没有办法唤醒吗…”
马克轻轻把手抚在水晶棺上，神情落寞地说。
他没有注意到，侍立在一旁的斗篷骷髅，深邃的眼眶里闪出光芒。
“陛下，其实办法不是没有，”
布鲁克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的吗？快告诉我”
马克听闻，连忙看向斗篷骷髅，眼神中包含热切。
“可是…”
“可是什么啊？”
他有些等不及了。
“可是在此之前，在下斗胆请陛下作出一个承诺！”
布鲁克克突然跪趴在地，匍匐于马克身前。
“你？？”
马克对这个展开吃惊不已。
“在下愿意告诉陛下拯救您妹妹的方法，但在此之前希望您以王的名义答应在下的请求！”
马克听到这近乎要挟的话语，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你说过我是你们的王，而你还敢这样要挟我？”
“只要陛下答应，之后无论怎样处置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哪怕是杀了你？”
马克眼中射出寒光。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裸的威胁，放到以前的世界，是绝对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因为妹妹，马克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没错，哪怕是杀了在下。”
布鲁克克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看着匍匐在地上，眼眶中闪烁幽光的大祭司，马克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吧，是什么请求，竟然能让你做出必死的觉悟。”
“在下恳求陛下，在您唤醒您的妹妹之后，能够带领亡灵一族回到主大陆，重振亡灵帝国！”
说到这里，布鲁克克的眼光突然锐利了起来，语调也变得十分激动热烈。
“……”
“陛下？”
“你们下去吧，我想静静。”
布鲁克克看向马克，若有所思。
“遵命，陛下。”
两人告退离开了。
马克靠向墙壁，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望向水晶棺中的林依，一边感受着女孩体内的灵魂气息，一边将意识吹向过去……
【直到刚才，我才真正地明白，我一点也不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没有哥哥的未来。】
【小依不想成为哥哥的累赘啊！】
【即便没有了小依，哥哥还是要接着走完剩下的路。】
【虽然作为死妹控，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就是了】
“是啊，哥哥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妹控啊。”
隔着水晶棺，马克伸向小依的睡脸，笑着说。
他独自走出了房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宫殿中。所经之处，两旁的骷髅卫士单膝跪地向王致敬，不知道为什么，马克透过他们空洞的眼眶，似乎感受到了人性的火焰，一如在妮妮和布鲁克克的“眼”中感受到的那样。
马克走到一处露天的平台，居高临下的地势令他将整座城市一览无余：
破旧但不失严谨风格的建筑物规整地排列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之间，鬼火路灯照亮了一家家店铺，服装店、宠物店、皮革店、润滑油店——防止骨头磨损所以要涂上润滑油…
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地会有巡逻的卫兵排着整齐的步伐经过。如果忽视他们都是面相阴森可怖的亡灵的话，无论让谁看这都是一座“欣欣向荣”的城市。
一群身上带有鬼影火的小骨龙在天空中追逐嬉戏，大小跟前世的猎鹰差不多，它们盘旋在城堡周围，其中一条还飞落到了马克的肩上，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小龙身上看起来颇具灼烧感的幽蓝火焰在马克的皮肤上传递着舒适的暖意，不知为何，马克一点不觉得这条小龙很恐怖——尽管看起来极其“狰狞”——反而觉得它在跟自己亲昵。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骨龙“喉咙”里发出表示很舒适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就叫你小蓝吧，你觉得怎么样？”
马克有种强烈的感觉，小龙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小蓝飞快地绕着马克低低盘旋，尖尖地吼叫着，表达了自己兴奋的心情。
“陛下，现在呈现在您眼前的，就是亡灵一族最后的城池——灵雾城”
身后传来布鲁克克的声音。
“你是说，整个亡灵族，都在这里了？”
尽管作为一座城市，它绝对算得上是规模宏大，但是要说作为一整个种族的疆域，那也……
“...没错。自从三千年前我们被主大陆的其他生灵屠杀，不得不流亡到遥远的幽暗群岛。尽管伟大的亡灵之王牺牲了自己，但是最终到达这里的仍然不足整个族群的百分之一。”
布鲁克克的声音沉重下来。
“而我们的传承方式又与其他生灵截然不同，需要生者死去的躯体来增加数量，幽暗群岛自身只有同样作为亡灵的暗影骨龙，所以三千年来，我们的数量只减不增。”
“直到五百年前我的人格诞生继承大祭司的时候，我们就只剩下一座灵雾城了…”
布鲁克克心痛地说。
“...所以你想要我带领你们回到主大陆，向昔日的敌人复仇，复兴整个种族？”
马可回头，盯着他的“眼睛”
“正是如此！当年我们如何被屠戮的，现在他们要加倍品尝！”
布鲁克克恨恨地说，上下颌牙齿咯咯作响。
“……我答应你之前的请求”
“陛下！！”
布鲁克克快速上前一步，难以按耐内心的激动。然而没等他继续，马克打断了他补充道：
“但只是答应一部分。我答应你将妹妹唤醒之后，带领亡灵族回到主大陆休养生息，但是是以平等的地位与其他种族和平相处，而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你听懂了吗？”
相比于布鲁克克原本的想法，马克的言论显然是大打折扣的，前者固然有些失望，不过单单回到主大陆这件事已经足够洗刷屈辱的历史，因此布鲁克克没有犹豫多久便回答：
“明白了陛下，一切依照您的意愿。”
“吾王万岁。”
他单膝跪地，郑重地行了臣礼
“…你难道就不怕我唤醒妹妹之后反悔吗？”
思忖片刻，马克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怕”
布鲁克克缓缓起身，“眼睛”平视马克，
“只有臣民无条件地相信他们的王，一个国家，一个种族才有未来可言。”
“……”
虽然马克很不认同这种说法，但是感受到面前的骷髅射来炽热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反驳。
更何况，现在的马克，正是布鲁克克所说的“王”。
“咳咳…那个我还有个问题，你们没有喉结，是怎么发出这么‘人性化’声音的呢？”
马克选择转移话题。
“...啊？”
糟了，好像有点太过突兀了…
“没什么，你什么也没听见，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唤醒妹妹的方法了”
马克试图捡起不小心滑到地上的王的威严。
“我们用灵魂发声，不用喉结的，其实陛下您也是这样的。”
“啊，啊，哦哦…”
此时，作为巫妖王的马克，心情妙不可言。
+++
不知道从哪儿断章，3800大礼奉上
穿越之前被丧尸咬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