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天烟染真的是跟华介说了很多的话,也买了很多的东西。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抚子买的东西比他们更多——看来逛街的有钱女人很多程度上真的是毁天灭地的。如果还有更毁天灭地的,那就一定是自己逛街的有钱女人:烟染提着五六个大纸袋跟在华介后面游进房间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起码十个大纸袋一字排开——床上还有一排已经拆开包装的衣服。
试衣镜前的抚子拿着一件正要穿的衣服,听见声音,冲着华介和烟染回过头来。“……哦,你们回来了啊。”
她朝华介和烟染抬头的动作又自然又亲切,除了没来得及穿衣服的身上一丝不挂以外,看起来实在是无比和谐。
不过烟染这次没脸红,因为鱼人姑娘正看着地上的一堆袋子陷入沉思;华介熟稔的跨过那排袋子,去盥洗间洗脸了。抚子穿上内裤随便披了件白衬衣,就也跳过袋子线来到烟染这边了。“……哎呀,这么多衣服都是你给鱼妹妹买的?难怪鱼妹妹看着这么高兴。”
“没几件衣服……”烟染弱弱的说,她放下袋子甩了甩胳膊就去椅子上盘着了,看起来累的很。“都是一些日用品什么的,荒南买不到,难得来一次就买些了。”
“……女人的日用品除了衣服和化妆品还有别的东西能装六大袋子吗?”抚子挠挠头。
烟染翻白眼。“抚子姐姐啊,我是条雌鱼,哪里算得上女人。”
“鱼妹妹简直哪里都算得上女人好不好?”抚子耸耸肩,女骑手童心大起,跳到一堆纸袋里好奇的玩起寻宝游戏,摸了半天,拎出一根不知道真还是假的大骨棒来,看起来像发着淡淡的海腥味。“这,这什么啊?”
“磨牙棒啊,我们太久不用真牙嚼点东西的话牙质会疏松的。”烟染面不改色的说。“这个是咸鱼味儿的,很好闻的。抚子姐姐多闻闻看?和人吃的那种小咸鱼差不多。”
“不不不不不不不了……”
抚子连连摆手,烟染就接过骨头磨牙棒淡定的张开内颚磨了起来。抚子又找了一会,摸出来几个尺寸颇大的鱼形软胶和一个包装无论如何看不懂的玻璃瓶子。她都拿在手里,哭笑不得的举着手里的大软胶鱼。“这个总不是也拿来磨牙的吧?”
“这个是浮水玩具,充了气之后放在水池里,我和玉尾都有好心情的——那个黄色的是小鸭子的形状呢。”烟染磨着牙,所以声音含含糊糊的,但还是能听懂。“瓶子里是爽粉,拌在鱼粮里吃一段时间能保持鳞片亮度的,撒到水池里也可以。”
“这个呢?这玻璃罐怎么还有活虾和小鲶鱼的……要带回去养吗?”
“黑壳虾拿来除水池里的水藻和水垢;小鲶鱼是清道夫,吃水池里的残饵污物的……虽然也没什么大用就是,不过水池里多点东西陪玉尾热闹嘛,我偶尔也在水池里睡觉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华介笨蛋直接买几只小乌龟回来养着……这个呢?”
“这个是……”
正说着,华介披着条毛巾从盥洗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如同过家家般在地上摆了一地道具的抚子和烟染。“今晚都早点睡,明天修伊的接任大典早八点开始,他大概让专车提前来接我们……东西都收拾了。”
“是——”
抚子拖长音,干巴巴的把掏出来的东西挨个都放回纸袋里,一边的烟染赔着笑凑上去接过毛巾,从后面给华介擦头发。“那个……主人明天参加接任大典之后还有在铁象的行程吗?妾身记一下。”
华介的头被烟染擦的微微晃,男人垂眸想了几秒。“本来的计划是参加完就可以离开铁象了——但花宴那边也算捡了条命;虽然没什么收益,还是要去礼仪性看望一下的。”
“嗯?什么捡了条命啊?”抚子听着好奇的回过头来。“昨天的那个大小姐今天就出事了?”
华介就把白天的事情简单几句话跟抚子复述了一下,抚子失笑。“……你看望什么啊?肚子上中了一刀的人,能救过来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人家躺一晚上就能清醒过来?”
“所以我才得去抓紧时间看望她。”华介淡定的说。“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从那个[杀手神王]嘴里审出了什么……但等她醒过来能讲话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去了。”
……
铁象城,郡城。
郡城的招待程度取决于行省的富足程度——除了确实有点潮以外,修伊这郡城在待客上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郡城客层里的面积大概都和小小的荒南城差不多了,毕竟能让铁象城领主或者少主亲自招待的人,说没身份是不可能的,不仅有身份,而且身份一定高贵到配得上住进这郡城奢华壮丽的客层才行。但现在客层厅堂里这几个深夜里还纹丝不动站在客房大门两侧的男人,怎么看都没有那样的身份。
他们的性质也和这整个客层一样,是一种体现真正入住这里的人身份高贵的陪衬而已;旋梯下有人影闪动着上楼,却没有脚步声。在门口穿着晚礼服站岗的四个侍卫都稍微偏头注意了一下。
确实有东西姿态优雅的上楼了,没有脚步声是因为上楼的不是人,而是一条鱼人。
这是一条穿着笔挺的女式军装,带着军帽的漂亮鱼人。眉目和嘴唇都抹成锋利的线,轮廓看起来又迷人又冷漠,军服裙下面延伸出来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暗灰色的鳗鱼尾巴,细小的鳞片纹路像浸过熟油一般细密——这尾巴看起来和[黄泉鲡带]的漂亮鳞片天差地别,几乎没有美感可言;军装鱼人的淡色嘴唇纤薄,不知是不是灯光问题,她从下颌到脖颈上光滑无比,看起来竟然没有[黄泉鲡带]那三瓣嘴的裂缝。
她游到四个侍卫面前的大门时,四个都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整齐划一的抬头行了一个军礼。“副官。”
背着手的军装鱼人点一下头,眼神隐藏在军装的帽檐下,她讲话的声音并不大。“将军在里面?”
“是,副官。”侍卫答道,离门左右最近的两个男人抬了下胳膊,就把客房大门在军装鱼人面前拉开了一点。
军装鱼人游进去。
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人,盥洗室的门关着,里面有水声,形状模糊的影子透着门上的雕花琉璃勉强映出来一点,好像有人正在里面洗澡。
豪华的客房宽大而舒适,有着精致刺绣的床单上堆了几团几乎已经彻底染红的绷带,看起来好像是刚贴上伤口没多久就被撕下来的,这简直是无法理解的事情;鱼人缓缓游到床边,微微低头看了看那几团绷带,没有伸手去拿。她看起来在想一些事情,但其实并没有过几秒,背后盥洗室的门就响了。
军装鱼人立刻回头挺腰,双手交叉,“啪”得一声拍在腰后,竟然是一个极标准的军人跨立姿势。“将军。”
盥洗室的门打开,花宴从里面波澜不惊的走出来。
这个雍容华贵的大小姐,哪怕是出浴时的私密样子也令人毫不失望的美轮美奂。即使全身上下只披着一条浴巾,花宴的风华和气度依旧高贵不可侵犯。她的腰肢挺拔,背线平滑,虽然个子娇小,可**笔直的双腿依旧占比修长,双腿尽头那双白皙如玉的裸足即使踩在地上,也丝毫不损这双美脚丰腴流畅的形状:可不同寻常的是,现在这具高贵又迷人的躯体上,无论哪一处,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这具躯体完美至极的样子,就仿佛那场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流血事件只是一场噩梦——但花宴平静到冷漠的眉目之间,看起来连做过噩梦的样子都没有。她毫无感情的看了窗边的鱼人一眼,就继续低头擦自己湿漉漉的蓝发。“你直接从王城过来的?”
“是,将军。”
军装鱼人面无表情的回应,而花宴点一下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扎斯副官的遗体已经火化完毕,给亲属的讣告也拍了加急的电报出去。”军装鱼人说。
花宴继续擦头发,动作自然得毫不停顿一下。“扎斯是老部下,死的可惜;等家属接下讣告,再补他父母五万柯恩。”
“是,将军。”鱼人副官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丝不苟的记着花宴的话。“将军明天安排是否有变?”
“我该是重伤号的,明天就不出席了。”花宴说,她擦完了头发,缓步走到床边,指尖拎起一条沾血的绷带。她云淡风轻的看着,仿佛上面沾的血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又说。“明晚离开铁象回王城;动身之前,只准修伊领主和[破晓将军]见我,其他人一概不见。”
“是,将军。”
军装鱼人在小本子上飞快移动的笔突然停顿了一下,虽然这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抬眸的花宴看见了,大小姐问了一句。“怎么了?”
"妾身只是意外。”军装鱼人淡漠的说,看着床边的一丝不挂的花宴慢慢抽出一件精致漂亮的睡袍,从容优雅的穿在了自己身上,又从容优雅的走到自己身旁的窗边;军装鱼人顿了顿,接着说。“[护国战斧]有很多次都该死了。这一次更该死——妾身来之前觉得他简直必死,连他的讣告都写好了,偏偏他直到现在还活着。”
“没死也好。”
花宴站在窗边,抬头看着铁象夜空上阿施隆德的暗影月,自顾自笑了笑。“没死也好……后面王城那么多事情,死人可是玩不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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