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
睁开眼睛,灰蒙蒙的天空进入我的眼帘,远处传来了枪炮声,很小,但可以听到。
硝烟和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喉道,我挣扎着试图从承载着我的这一小片血水潭中爬起来。
视线又变得模糊,嗡嗡的声音从脑中传来,不久后又恢复平静。我艰难的爬起,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僵直了,动一下就会感到剧烈的刺痛。
但这难不倒我,不是么?
军服完全的湿了,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季,但寒意丝毫不减。这样下去,我还没有被狙击也会被冻死在这里——实际上我现在已经有一点要被冻死的先兆了,比如我那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脚。
而且,没有武器,就算保住了命也会沦为战俘。
万幸,我的身边有几具倒在干燥地面上的尸体,他们都是被爆炸波震死的,一个近在咫尺的巨大弹坑可以证明这个结论。
对于扒死人衣服这件事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混过了前面的两个会战,在那两场双方都死伤数百万的战役中活下来的人哪个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虽然我才入伍一个月……总感觉我已经开悟了的样子……www
忍着酸痛把尸体拖进路边一个还算完整的屋子里,仅仅十几米的路程就让我满头大汗。不过我还是成功的换上了敌人的军装,虽然尺码大了一些。
我把这具尸体的狗牌揣到了兜里,又把惹人烦的背带与三个弹药盒固定好,为了保护好我的帅脸不得不带上冰冷的头盔,然后拿起了原本属于这具尸体的步枪。
这是一把北方军制式的BCB36K半自动步枪,10发供弹,比起我们的Skk7栓动步枪要好上不少。但因为部件较多的原因故障比较多。
三个弹药盒加起来就4个匣的弹药,太少了。要再找一些补给才行。
我所属的南方军绝对撤退了,因为枪炮声已经停止,而且头顶飞过的飞机机翼下也印着象征北方军的六芒星。所以穿这身衣服一方面是为了保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量——毕竟南北原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语言共通,只要以自己因炮弹震波造成暂时失忆就可以糊弄过关。
又从街头的尸体上搜刮了几个匣的弹药,我便踏上了南进的道路,根据安排,这里一旦失守集团军就会撤退到中央森林以南的高海。而我的南方军身份牌被我放到了鞋垫下边,只要需要随时就可以确定我的身份,而北方军并没有这种玩意儿,也就让我钻了个空子。
我背着枪,蹒跚着向这座不设防的城市的南城区走去。
仅仅两公里的路程我走了接近半个小时,这里果然被北方军占领了。为了避开岗哨,我特地从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下了下水道,忍着腐臭味照着战役开始前掌握的下水道路线图来到了城外。
就算是一个十三阶的梯子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大喘着气,头盔内部早已经发了大水,闷热感折磨着我的头颅,偏偏今天的体感温度还低的吓人。毕竟硝烟完全这蔽住了太阳,没有阳光照在地面上,自然气温也上不去了。
春天让这片荒芜的土地重新焕发了生机,草芽从褐色的土地中探出头,给这让人厌烦的黄褐色土地上添了一点令人愉悦的绿色。而不远处的一架飞机残骸却毁了这一切。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发动机整流罩还有一丝温度,所以这飞机回到大地母亲怀抱的时间并不长。
“喂,上边……”
这时,一个明显很虚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头一看,已经奄奄一息的飞行员被降落伞吊在了书上。他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胸口的肋骨也已经“破体而出”,上面还粘连着一些肌肉。
“你活不久了,医院也救不回来的。”
我老老实实的向他道出了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
飞行员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随后用剧烈颤抖的手从夹克里层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与几张纸币。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送……送到这上边地址的地方……然后,给我一枪吧……”
我接过了这些东西,把它和狗牌装在一个兜里后,举起枪。
“谢谢……谢谢……”
飞行员这样低语着,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给人以死亡也是一种仁慈。
——
我已经在密林中前进了两天,多亏了北方军“友情提供”的罐头,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与前两天不同,我已经隐隐的听到了枪炮声,此起彼伏,毫不停歇,看起来打的很激烈。
我也从前两天旅游的心态转换了过来,双手握枪警惕的前行着。
这里是战区,巡林队的活动也更加频繁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
然而,厄运总是会追着它看上的人跑,一架冒着黑烟的双引擎运输机尖啸着向着我地方向冲来。
“我艹你姥姥!!”
我大骂了老天一句之后,一个横滚避开了直接冲击点,可是刚刚被骂了的老天并不愿意就这样放了我,一节手臂粗细的薄铝片不偏不倚刚刚好**了我的大腿,把我死死钉在原地,而我放着身份卡的那只靴子也在慌乱之中被卷进了残骸变成了一坨焦黑的泥巴。
“快!这边!”
士兵们的声音传来,在飞机里的人听来这是天籁之音,可来我听来这完全就是象征着绝望的呼喊啊!
跑已经不可能了,腿被完全钉死,稍微动一下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被“俘虏”已经是必然,想到这里,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口袋中手指粗细的那个狗牌吞了下去,没错,吞了下去!
如果这个狗牌被人发现,那么我的身份就有可能被带入,如果他曾经的战友慕“名”而来却发现我完全不是他们的朋友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所以吞狗牌这个行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只是有点对不起给我衣服的这个哥们儿了。
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当他知道自己的遗物让一个才19岁的可怜孩子得以生存的话,绝对会特别开心的,所以没关系啦。
只是胃有点难受而已……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往自己身上和脸上抹了几把泥巴后便立刻躺在地上装死。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到了我的身旁。
我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伸手揪住了那个士兵的裤腿,同时用一听就感觉很虚弱的颤音小声说到:“快……救救我……”
——————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原部队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总该记得自己的兵籍号吧?”
“忘了。”
“那么,你记不记得你们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完全想不起来。”
“你TM……艹,算了,你就说你知道什么吧。”
“我说过很多次我想不起来最近几个月的事情了,你们也不信,而且我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别说户籍了,当初进部队都是花钱买进去的。你们非得要我说出这些吗?!”
我装作忍无可忍的大喊道。
这时,审讯室的门支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精干男人走了进来。
“长官。”
审讯员蹭的一声站起来,给男人敬了一个军礼。
“不用,不用。”男人摆摆手,看向了还在飙演技的我:“怎么样,问出什么了么?”
“没有,除了名字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还说自己是个黑户。”
审讯员一脸为难的回答道。
“这样……”
男人揉搓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后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不知道也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这样,把他交给我,我给他安排一个去处。”
唉?我成功了?
“这……不太好吧,长官。”
“没关系的,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长官!”
“那就去把他身上的铁铐子解开!”
“是!长官!”
——————
出来后
我和那个男人并排走在营区里,只不过我还支着两个麻烦的拐杖。毕竟我的腿收了那么严重的伤,即使抢救及时保住了腿,却也不是几天就能好的。
男人放慢了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路面:“我一直是清白的,现在我只是得到了我该得到的待遇而已。”
没错,为了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直到现在我还在演戏。
”真是冷淡……啊,对了,我和你说一件事。因为现在你的原部队还不知道,我们也不能让你在这里吃空饷,所以我以我的权限给你找了个去处。”
“去处?哪?”
“我个人组建的一个特战小队。”
“你个人?”
“嗯。当然我是有经过上级许可的。”
“为什么要让我过去?”
“我乐意,不行么?”
“……那,我不去会怎么样?”
“一般像你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我们都会把他们编入第一波攻击的决死队里,防止里面有特务。”
男人对着我笑了笑,继续说到:“看你才十几岁的一个孩子,这么早就没命,可惜了。”
“……我知道了,我去。”
“你保住命了小鬼。”
“我一开始就没的选。”
“你总该知道这些的,不是么?”
男人对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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