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真真假假，记忆碎片参杂的幻境
“血止不住了！”
“心率已经跌到危险值了！还在下降！”
四周全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门，白色的人，惨白的光，和银白的手术刀。
“哼！实验组那群人真会搞事！尽给老子添麻烦！给它注射强心针，把心脏起搏器拿来！”
泛着银白的枕头刺入血管，冰冷的液体与温热的血混在一起，被快要罢工的心脏泵进了心冠，可它实在太累了。
“准备进行心脏起搏，三、二、一！”
起搏器按在胸口，电流刺激着心脏，强迫它进行跳动，压榨着最后一丝力量。
脚链已经被拆下，可是医生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腿上那个全是摩擦出来的烂肉，和因为铁锈感染而留着黄色肮脏脓液的圆形伤口，里面飘出些许肉体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右臂已经不见了，只有肩膀上的撕裂伤，述说着它的手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血液止不住的从那里涌出，还有身上其它地方，血肉外翻的地方，全是被撕扯下来的。
没人关心A130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痛苦，没有人。正如那群疯子说的话：
一个实验品死了，我们还可以找，可以筛选。总有实验品能活下来，所以我们不需要怜悯。
而脖子上那字形秀丽的编号也只能告诉他们，第一百三十号实验品死了。
仅此而已。
它的瞳孔开始溃散，死神将冰冷的手伸向满是伤痕的灵魂，是心存怜悯吗？
死神从来没有怜悯，他更喜欢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了，给它注射那个吧。”
一支样式特别的注射剂被从装满液氮的保存箱里拿了出来，暗红色的液体透露着丝丝不详。
禁忌的科学成果，人为的让人变成变成吸血鬼，不同于血族这个种族，吸血鬼只是人形的野兽罢了。
机械的假肢被同时衔接到A130的身上，这是从遗迹里一个坏掉了的人形武器上拆下来的，心脏被换了下来，换成了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半透明心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心脏无从得知。
他们没有想如果它死了怎么办，因为他们已经在尸体上拆过很多次了。
幸运吗？悲惨吗？它活了下来，而且保留了意识， 皮肤重新生长出来，直到覆盖住冰冷的金属，这种金属可塑性高到可怕，放在人体里完全没有问题。
A130是被刺眼的光线照醒的，那群没有丝毫人性的研究人员直到今天也在做着意义不明的实验，践踏着上帝给予人的一切。
他们对A130说：还需要最后一道工程，这需要你自己来做，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乖乖合作，我们就退你一把吧。
它被迫的穿上漂亮的洋裙，打扮的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当然，也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最后一步，让它放弃自己，把它践踏到最后一步。
医生切除了它的生殖器，只是因为不需要。然后把它拖去一个铺着波斯地毯的华丽房间里，就像牵一条狗一样，带上狗链的零挣扎着，但是对新生的身体连操控都欠缺的零什么都做不到。
“尤斯，这就是你答应的东西吗？这看起来可不像个男孩啊。你别拿是个女的来充数吧。”西装革履完全盖不住那一身发达的肌肉，说出的话也令人大跌眼镜。
“哈哈，放心，这绝对是男的，下面那玩意儿我也帮你弄掉了，好好享受今晚吧。”
说完把零拽了过来，然后给了它一个小小针筒，转过身背对那人轻声说道
“受不了了的话就把它注射到身体里吧。”
零没有看那是什么，而是默不作声的收进了衣袖里面。
“我们走了，会关好门的。”
“快走快走。”男人满脸的不耐烦。
“好了，小家伙，是我们两个的时间了”
男人从宽大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零。
零沉默了下来，它似乎预料到了将要到来的遭遇，眼睛被过长的凌乱刘海遮掩在阴影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被折磨到花白的头发在暖白色灯光下闪烁着些许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想，那是它终于学会了放弃自己。
天空中的雏凤被苍白的手扼住喉咙，套上冰冷的锁链，被淋上沉重的水，折断了双翼，再也飞不上天空。
暖白的灯光照射着的，是令人作呕的腐烂。
腥臭飘散于空气中，男人起了身，一脸的满足。身下的东西也被灯光照射到了，是衣裳凌乱的零。它的眼睛仍然埋藏在阴影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我要送你上路，我想你也一样期待着吧。”男人笑着说道，同时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左轮。
M500转轮手枪，并非用于军事用途，而是用来打猎的猎枪，威力大到可以杀死成年大象。
“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了，小宝贝，感想我的仁慈吧。”
手枪举起，对准了躺在沙发上的零，它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浅笑。
砰！
银白的针头坠落到地上，金红的色调染上了血腥的红色。地上的碎肉完全看不清人的轮廓，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
…………
……如果他还是普通人的话。
肉块和血蠕动起来，然后依附在幽蓝色的心脏和银色的金属手臂上，渐渐勾勒出人的形状。
但不同的是，这时的零，它的眼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拒绝理性”的疯狂。
房间里重新溅射出散发着腥味的血液，但却是另一个人的。
零站起了身，就像刚才男人那样，只不过此刻身下的只剩骨架和一些难以下口的器官而已。
它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就像……我一样。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乃至理智和人性都被遗忘。
我就像掉入了深渊一般，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我也想从这该死的幻境中醒来了，它终究只是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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