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存在并不是偶然，历史上很多在折光海沿岸出生的混血恶魔都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德兰在蔚蓝色的果冻状高塔内抬起头，合上手中的大部头古籍眨眨眼对菲洛说。
菲洛抖抖银紫交杂的华贵外袍，表情自若的挑起眉头问:“有什么解法吗？”
“完全没有记载。”德兰深蓝色漩涡般的瞳仁向旁侧微微撇了一撇，平淡的目光在触及一道人影之后突然变得惊喜，把书和菲洛扔在原地，撇下一句模棱两可的“你先等着”便匆匆离开。
德兰最近总是这样。
已是奥什侯爵的菲洛冷冷的推开谄媚的异邦美女，暗自腹诽道“水学塔竟然也会放进来这种人……”
决心明天一定不会穿带有明显家徽的披风出门的菲洛略显焦虑的甩开步子向德兰为之离开的塔的更深处走去。
不，明天不能出门。
鬼要来了。
绝不能让人看见……
刚继任时关于她的出身和身边随从德兰身份的流言刚刚被派赛斯特和伊什特万强行压下，半恶魔血统一旦被发觉后果必将不堪设想，局时，保命都成问题……
菲洛松松领口的绸花，靠在德兰离开的上层楼梯口的墙壁上闭目小憩。
菲洛的长相确实出挑。
尤其是那双冰冷的近乎透明的紫红色眼睛格外摄人心魄，加之年轻人高挑的身形和披风上明晃晃的奥什家族家徽——金色马蹄莲让她在来往的人群中无比显眼。
德兰是半个时辰之后回来的，兴奋的好像坎奈莱的内战结束了一样。
菲洛双手抱臂，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她，嘴角扬起一个懒散又无奈的笑容:“克里斯汀？”
德兰也笑了，“你猜猜看？”
“别闹了，德兰，”菲洛把两只眼睛重新闭上，她摆摆手，显得更无奈了，“我看见她的侍女了。”
“哇哦！菲洛，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眼睛有这么好用？嗯？”
“是的，是的，它的确没那么好用，但是刚才她倚在我身上问‘爵士，您喜欢我胸口的这朵花吗？’的时候可是离我非常近了！就像你两只眼睛的距离一样！”
“哇！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德兰饶有兴趣的弯了弯眼睛，深蓝色眼睛蕴在流光溢彩的阴影里。
菲洛耸耸肩，“推开了，还能怎样？我的身份清白才是我们保持现在生活的关键，你难道忘了吗？”
德兰的微笑僵掉了一半，伸手给菲洛理好她胸前的绸花，低下头，叹了口气，拍拍菲洛的肩头，“没忘，伙计。”再抬头，仍是笑眯眯的样子，无辜的，温柔的，调皮又亲切的微笑。
伊什特万曾对菲洛说过:“无辜的受害者才最可怕。”菲洛觉得太片面了。
“无辜的受害者……难道不是最无奈的吗？”
她压压手指，余光扫过走廊外墙。
“走。”
她对德兰说。
银紫色弧线划破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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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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