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心,好痛。就像是被人用刀扎那样。
在我印象里,父亲是个温柔的人。父亲平常就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似乎,他就是一个富有学识而平和的人。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记得每当我犯错,爸爸并不会像许多家长那样大骂孩子,父亲会轻轻抚摸我的头,柔声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哪里应该改正。有的时候我面对困难时,父亲也会为我出谋划策,教我怎么做,我一直很崇敬爸爸,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父亲对阿单也是特别地好。在家里,因为阿单宅,做饭打扫这些事基本都是父亲做的,父亲对此没有一点怨言。而且,阿单喜欢bl的事情,父亲知道了也并没有反对,他会笑着一边揉阿单的脑袋一边说“我家阿单喜欢什么都好啦,我都是阿单的忠实支持者!”在我的记忆力,父亲和阿单从来没吵过一次架,父亲对阿单真的是疼爱至极。
但直到那天来临。
那天我回到家,没有闻到饭菜的香气,家里,死一般的冷清,“爸爸,妈妈,你们在吗?”
幼小的我喊到。没有人回答我,只有低低的抽噎声在响着。
我循声而去,看到了把头埋在怀里哭泣的阿单。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
阿单抬起头,一把抱住我,“鸣,爸爸他。。。爸爸他走了。。。。”
泪水覆盖了阿单的脸颊。
“嗯?为什么啊?”我不解,好端端的,爸爸走什么啊?
阿单没有说,只是呜咽。但从那天起,我知道,我们家的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也曾问过,爸爸是怎么去世的,但看着阿单伤心的脸,就做罢了。
直到那天。
我哭了,很伤心。
我是很喜欢白晓语,想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爸爸的事情,阿单的七年之苦,在我看来,纵然我有多么深的爱恋,我也没有办法去背叛亲情。
在亲情和爱情之间,除非阿单同意,我是不可能选择爱情。
这么想的我,现在正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白墙。
不知道我就这样看了几天,或许是两天,三天,一星期,两星期?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在我眼里,所有的事物都是黑白的,没有一点意义,无趣。
要是她在就好了。我不由自主地想,但又否决了。我不能见到她。
一个月后,我就要和绘子结婚,啊啊,结婚,多么遥远的词啊,如今离我多么地近。
眼角的泪又开始滑落,可是,和我结婚的,终究不是你啊!
阿单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破,“鸣,出来吧,徐洁和米莉同学找你。”
徐洁,米莉?她们找我干嘛?
“不见。”我回答。
“见见吧!妈妈求你了!”门外,又是阿单的哀求。
没办法,我只好踉跄起身,把门打开。
果然,门外站着的,是两个十指相扣的女孩。
“啊。。你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左脸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徐洁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左脸上。
“人渣!”徐洁喊到。
我捂住脸,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放松,有点罪有应得。
“混蛋,你为什么让晓语收这么大的委屈?”
与往日不同的,徐洁的话意外地多了起来,而且还加上了强烈的情感。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选择接受白晓语?你还是男人吗?”
徐洁怒吼,米莉则紧紧拉着徐洁的手,但也是失望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们,无力地笑了,“我接受不了白晓语,并不是放不下仇恨,只是她,害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妈妈,害的她历经七年的苦。”
徐洁还想说什么,但米莉拉住了她,米莉温和地问我“华鸣,我和洁相信你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你告诉我们,如果阿姨说她不介意了,你还会回到晓语身边吗?”
呵,就算阿单原谅她了又如何?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啊,对了,记得替我向白晓语说一声对不起,”我看着她们俩,“不久,我就要结婚了。”
“什。。。。”米莉和徐洁果然惊呆了,但我失去了和她们聊聊的耐心,我关上门,任凭外面的人疯狂拍打着,敲击着,我没有去理会。
我像只孤独地狼一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舔着我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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