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画面,如同老旧的电影胶片,放映后只会是压抑。
透过离醒淡得如铅笔描黑一般灰蒙的眼眸,似乎这个世界都已经被分解开来,如同散落的零件流离在世间,等待有人重新拼装。
很多时候,离醒在思考这样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应该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答案却是极为残酷……这份改变世界的力量带给离醒的,只有无尽的苦难。
甚至于离醒对这份力量充满了厌恶和恐慌。
幻想者,这是离醒对存在在自己身上的这份力量的称呼,如果要是给其定加概括,那么可以通论为预知未来。
这个世界总是有着许多的未知,例如离醒身上存在的那份名为“幻想者”的力量。
某天睁开眼睛后,离醒才明白到了,自己和别人,和以往的那个时候不同。
“幻想者”……
但是在这片蓝天之下,离醒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也没有被归为异类,这个能力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么每次月考后名列前一百的人员名单总有离醒的名字。
当然,这是“幻想者”带来的好处。
但好坏是对立的,事情有两面性的,有好便有坏,好坏如镜面对称。
离醒一直以为,如果自己闭上眼睛,是不是会活在另一个世界,睁开眼,是不是活在一个重复的世界。
重复的世界,这个相矛盾的东西在离醒这里的分割线就是梦境和现实。
梦境里经历的事情就是醒来时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匪夷所思,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等等,都可以形容“幻想者”。
漫过秋天的痕迹,这些天风中的萧条之意比往日更甚。
离醒看着窗外不是偶遇落下的落叶,还有那没有阳光而显得灰蒙蒙的街道。也罢,毕竟现在只是早上六点 。
离宣还是在打着重重的哈欠,透过哈欠的空隙说道,“哥,哈……早上好。”明显是没有睡饱的那种慵懒。
“今天吃什么?”离宣迷蒙的双眼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
“牛奶配我昨天晚上带回的面包。”
“嗯……这个没营养的。”
“有吃的就行了。”离醒摆摆手,“我先走了,记得你出门的时候要把门关好。”
……
走出楼梯口,离醒呼进一口气,略带寒意的感觉让自己更加清醒了一点。入冬的时候六点起床,恐怕只有自己在内的这群高中生吧?
单车踩着马路向前滚动,走着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线,看着初冬的清晨,灰色中加持的那份惨白,让人实在提不起兴致。
沉重的疲怠感让离醒不由紧咬牙关,集中精神看着前方。
“幻想者”的最大弊端,离醒称之为“神罚”,意味,上天对自己拥有这一技能的惩罚。
“神罚”,由于梦境和现实的重复,造成精神一直处于清醒状态,得不到休息而引发的弊端。
离醒淡得如同铅笔描黑般灰蒙的眼眸,整天萎靡不振的精神,随时可能倒地的步伐,四肢乏力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就是种种的不乐观的状态。
而造成一切的,便是“幻想者”的降临。
离醒打着哈欠,单车随着哈欠的节奏左右摇摆,最后压着马路堪堪向前前进。
早自习……
离醒的位置很是偏僻,本来以他的成绩妥妥一个优等生,不过他本人对此嗤之以鼻,什么优等生,自己整天睡觉哪里来的精力读书。
如果有时间表,可以这么排出离醒的作息时间,离醒一天睡十二个小时,发六小时呆,还有的时间都是醉生梦死的状态过来的。
睡觉是清醒的,睁开眼也是清醒的,得不到任何休息的离醒随时处于崩溃的状态。
麻木的他现在已经习惯用闭眼装睡的方式来填充心中的无力感,而这也造成了他问题学生的身份。
没有朋友,整天不说话哪来朋友?
离醒的位置也被他提议搬到了教室的角落,反正自己不听讲,坐什么位置都是浪费资源。
由于这个“幻想者”带来的孤僻的性格,邻座的位置上也没有人坐,离醒也乐得清闲。
照例,无聊的上午又过去了。
离醒听着下课铃声艰难地抬起头来,无神地盯着前方,那双眸子尽现沧桑,连带整张脸都染上了忧郁的气质。
……
“哈……”哈欠声中带着浓厚的睡意,离醒稍稍抬起眉角,余光看着正在翻动杂志的离宣。
“吃饭时不要看闲书。”
“哦,吃饭时不要打哈欠……”
针尖对麦芒,这句回应有点犀利。
离醒抬起筷子头敲了一下离宣的小脑袋,“别跟我贫嘴。”
“哼……”嘟着小嘴的离宣狠狠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眼神中的不情愿显而易见。
而且离宣的眼睛不断盯着自己,离醒不由苦笑,干干脆脆地闭上了眼睛。
离宣见离醒这个模样,“哼哼”声接连不断。
……
“嗯……”少女的眼睛很是奇特,眼眸中流转着银色的光辉,似乎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怎么了?”
“不可能,明明看到了他体内的神器,但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凝溪姐,这个神器我没见过。”
“没见过,嗯……难道是哪个不入流的三阶神袛。”
“也不对,这么强的波动,三阶神袛,不可能。”
“他的神器是什么样子的?”
“火,样子吗,若隐若现,好像随时可能熄灭。”
……
当离醒悠悠赶到学校的时候,发现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还未上课,学生已经自发地去了操场。
离醒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寥寥无几的学生还呆在教室。
离醒照例趴在了课桌上,但是很快被人打断了。
离醒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眼神像是了解了一切。
她第一句会说,“打扰一下。”离醒脑海里浮现出了“幻想者”拟定的画面。
果真,少女微微一笑,声音很小地说道,“打扰一下。”
第二句,她会说,“你叫离醒吧。”
然后,选项来了,在“幻想者”拟定的画面里,自己应该回答道,“是。”
现在有了选项,如果遵从“幻想者”拟定的场景,那就是顺从现实,如果不遵从,那就是改变未来。
很多时候,离醒都会选择遵从,并且顺从现实,因为离醒本就讨厌麻烦,并且排练一般的行为也不会费多大的劲。
但是,离醒这次不想遵从,因为这个少女来找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表白。
表白,写起来容易,说起来难,做起来更是艰难。
现在竟然要被一个自打同班以来没有说过半句话的女生表白,这是多大的讽刺。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于是离醒斩钉截铁一般果断地说道,“没空。”
未来啊!改变吧!
这就是“幻想者”,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少女没料到离醒这样的回答,嘴轻抿,正要开口。
离醒已经垂下了眼眉,无神的眼眸中充满了疲怠。
天折翼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生竟然对女生有这种果断的魄力,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幸好……铃声响了。
离醒也知道天折翼此时的尴尬,说道,“体育老师点名的时候就说我身体不适,精神萎靡,四肢乏力,头痛欲裂,就说我来不了了。”
“哈哈……”听到这样的话语,天折翼不由笑了起来,“好,我帮你请假。”
离醒的头始终靠在课桌上,没有看着天折翼离去的身影。
待教室空无一人的时候,离醒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窗外初冬难得的明媚阳光晕染的天空。
离醒保持着望着窗外的姿势,配着寂静的教室和撒在他身上的阳光,一时情景极为祥和。
还能撑多久呢?
现在自己连走路都如此吃力,稍微思考问题就头昏脑胀。
临近崩溃,稍有放松就万劫不复。
但是“幻想者”不能靠自己控制,这份力量是自发而成的,只要一闭眼就自动触发。
当离醒发呆的时候,很长时间都在思虑,为什么这份“幻想者”的力量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个世界是未知的,哪怕自己拥有幻想者,这个世界对离醒依旧是个未知数,幻想者是以离醒自己为中心的。
也就是说,幻想者只能预知离醒周围的事情。
这个限制,让离醒更加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力量?
……
“凝溪姐……”
“怎么了?”
“天翼有行动了,还有,那个男生身上的神器确定了。”
“是什么?”
“轮转之幻神炎……”
“幻神!!!”
……
这里的情景很是奇怪,充斥在这里的金色光辉如同拥有实质一般,放眼望去,格调是璀璨的金色。
“天眷者,冥界,神界。关系还真是复杂啊!”站在一道绘着青色纹路的桥梁上,奇怪的是,这道桥梁没有根基,好似凭空悬浮在空中,青年站在上面喃喃道。
神界……
青年的背后展开了金色的羽翼,仔细数过去,竟然有四对。
八翼天翼……
“不知道折翼怎么样了,非要去人界,哎……幻神……”青年不由叹道。
而他流离在前方的目光里的视线当中的事物,是一道道如凝实的金色光线般的通道,而通道连接着一座座殿堂,神圣的感觉从中散发出来。
这里便是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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