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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奏鸣的哀歌

第十四章 奏鸣的哀歌

静,如同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一般。

白色占据了全部的视野,就好像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在眼前突然打开,让人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有的,房间正中央正坐的少女,几缕橙色发丝滑落到额前,少女轻轻抬起手,将发丝捋到耳后,她穿着跟房间颜色一模一样的白色宽松大衣,她抬起头,粉色的瞳孔注视着房间的某块角落。

“你来了啊。”

少女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又如同被重物压着一般,透露出深不见底的重压。

她看向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有的,如同附和她的话语一般,黑发黑瞳的少年出现在了那里。

“曲谭…弦。”

然后,少年叫出了她的名字,他认知中她的名字。

“为什么那么不确定,你已经连分辨我和谭音的能力都没有了么?”

曲谭弦的话语之中带有一丝轻笑,叶苓语能从她的话语之中听出其中的苦涩。

“曲谭弦,这里是哪里?”

曲谭弦嘴角的轻笑消失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话语,她的语气更加沉重了。

“这里是放置实验体的监管室,你是想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么?”

非常熟悉的对话,曲谭弦总是会曲解他想说的东西,不过这一次确实是问法的问题,不怪她。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更加大的位置…”说话间,叶苓语慢慢歪过头,开始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而没有理解的曲谭弦也跟着叶苓语一起歪起脑袋。

“是什么?”

“解释不清楚啊,几年之后我在跟踪某个姑娘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视线一转就变成几年前的场景,我该如何用简短的语句向你传达我希望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的心情。”

曲谭弦保持着同样频度的歪脑姿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叶苓语总觉得自己的话特别多,毕竟面对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对象,只要多说点自己的事情,总有会让她敞开心扉的时候。

“这是你想的新式笑话?”

“…好笑么?”

“不怎么好笑。”

“是么…”叶苓语遗憾地说道,“看来我要想点的新的笑话了。”

“你要走了?”

“是啊。”

曲谭弦的脸上并没有遗憾的表情,她一直都是这样,很多时候敏锐得可怕,自顾自在那里如同知道了一切一般,做出了然的表情,与世界划清界限。

叶苓语并不知道此刻的他能够做什么,从见到这熟悉的环境起,他就知道这里大概是什么地方了,出言询问只是因为眼前的曲谭弦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即使她本人不承认这一点。

面对的画面忽然变成卷轴一般,而卷轴的一角开始燃烧,最后视野里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滋啦滋啦,火焰贪婪地吞噬着这里的一切,让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变得炙热,所有燃烧的东西仿佛都在哀嚎。

除了她。

“哟,今天是个非常适合烧烤的日子呢,你说是不是啊小语。“

楼律被放置在一个悬空的装置里,四肢都被绑住,整个人在装置里都是被吊起来的状态,即使被如此对待,她湛蓝色的瞳孔里却没有丝毫的阴霾,清澈的让人不可思议。

只见她努力想挥动一下手臂似乎想打个招呼,不过因为这个操作对于这样被摆放的她有些困难,于是她最终放弃了。

“小语啊,说了多少次,不要望着我太入神了,对于在这里的你而言,有比望着我更需要做的事情吧?“

叶苓语没有说话,他只是迈起脚,慢慢往前走。

慢慢地,慢慢地,来到了那巨大的屏幕的面前,那上面便是楼律的所在地。

“怎么了小语,有什么人生哲理问题想要咨询?”

“老师。”

“嗯?是在叫我么?”

“老师,这样的结果真的是正确的么,这座塔所面临的未来,真的是他理应所经历的么?”

“……”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一直在思考,却想不出来,究竟他应该在火海之中沉沦,还是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擅自改变了他的命运,将他的未来导入错误的方向?”

“小语。”

“…对不起,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语,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男子汉的话就给我抬起头!”

楼律忽然厉声大喝,叶苓语赶忙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她生气的容颜,她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笑容,好似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又与曲谭弦不同,她热切地关注自己身边的一切,只是她更愿意用笑容去面对。

“很好,小语,很多事情我们根本说不清楚,他的结局,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谁知道啊,管他呢。不过!不过有一件事是绝对不会变得!”楼律深吸一口气,用呐喊一般的声音说出来,“那就是他都已经在烧了你管他那么多对不对?真是的,想那么多干嘛呢,既然他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了,那我们就当他是正确的不行么?”

“我们认为这样是正确的,然后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过于凝望过来的路会看不清脚下的路,很容易绊倒的噢?”

叶苓语呆呆地注视着这样的楼律,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她,都是如此闪耀,让人好奇她脑子究竟是如何构成的。

“所以啊…所以小语你明明有救我的时间却把他浪费在无用的地方,你居然看着我被挂在这还不知道拉我下来,很累的你知道么!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悬挂法啊,好歹给个椅子坐坐啊喂!”

“啊,好,我知道了,是的我马上去做!”

很难得了,他再次因为楼律的节奏而陷入了混乱,习惯并不代表适应,他手忙脚乱地操作了几下屏幕,不多时,楼律被放了下来,刚站在地面上的时候有些摇晃,但很快稳住身子,并且伸出手指指着叶苓语。

“太慢了!”

“我知道了!”

还是那样,让人觉得不靠谱到可怕的一个人,却又非常值得信赖。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么,小语?”

“……”

“啊我的蠢小语啊,总是走着最远的路,就如同在前一天得知明天要考试的考生,花一个晚上复习应酬,却不选择买通自己的同桌抄答案,多么令人痛心疾首的老实人啊!”

“……这个比喻,不大好吧?”

“是呢。”

楼律站直身子,火焰渐渐逼近这里,但她仍然不为所动,好像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是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叶苓语。

“过去应该被埋葬噢,小语,把握你自己的未来吧。”

火越烧越大,周遭变得模糊不清,有一种行走在梦中的感觉,如同现实一般的梦境。

冰,墙壁上结出的大大小小的冰锥延伸出来,尖刺盯着在正中央无法动弹的一个人。

叶苓语坐起身,他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的布局,几台操作装置,还有他原本躺着的平板床,以及床头那头盔一样的东西。

“你居然有印…这不可能…”

那个无法动弹的人颤抖地挤出这句话,叶苓语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很想走流程,能麻烦你直接说一下和我同行的那几个人去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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