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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消逝之始

序章 消逝之始

月亮高挂在天空之上,微弱的光芒并没有照耀到下方茂密的丛林,在清晨这里是充满绿色与自然气息的游览之所,而当他被黑夜的色彩沾染的时候,反而透露出几分恐惧的色彩。

在这种时候还在这片森林内部走动的人们,理所应当只应该是经验丰富的旅行家或者胆大的冒险者了吧?

草丛传来“咻咻”,一个人影在里面缓慢地移动着,虽然视野非常不好,但是当眼睛长时间在黑暗之中的时候,还是可以模糊地感知到一些事物的。

人影把几根木头交叉摆在地上,上面再放一些柔软而又易燃的草,手指指向木头的中央,轻轻说道:“火焰之精灵哟,请将这上面的草点燃吧。”

空气中的火元素慢慢聚集,一束火苗迸发出来,虽然开始很微弱,但很快越烧越旺,火光照亮了人影的面庞,是一名容姿过分端正的少女,雪白色的头发被盘起来梳在脑后,棕黄色的瞳孔出神地望着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子微微蜷缩起来,拉了拉脖子上围着的红白条纹的围巾,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仅仅持续了五秒钟,少女立刻站了起来,目光四处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很快,她便找到了自己所想的对象,对方正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火光并没能够照亮他的脸,少女跑到对方身边,轻轻唤出对方的名字:“向轩。”

唤作向轩的少年并没有回应少女的话语,不过这并不妨碍少女把话继续往下说。

“我把火点起来了噢?至少可以稍微暖和一点…”

……

“离火稍微近一点吧,向轩。”

向轩还是保持着沉默,离开火源一段时间,少女稍稍可以分辨没有被火光照亮的向轩的面庞,他眼神倔强地盯着一个方向,少女侧头微微跟着一起看过去,被高大的树木遮挡的天际并不能看到任何东西,或者说…

“在看星星么?向轩。”

“不是。”

向轩的回答让少女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振奋起来,毕竟是难得她和向轩独处的时光,对她而言是日思夜想的最美好时光了,即使向轩的态度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也并不妨碍自己只因向轩在自己身边而感到安心。

“那边我记得应该是…”为了不让二人之间再次进入沉寂,少女再次主动开口。

“琥珀之城。”

唉?少女心里一顿。

“那个复仇之城么?我记得几年前因为继承之塔的坍塌而没落。”

为什么向轩要看向那个地方?这个问题埋藏在少女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原本这样看可以看到继承之塔。” 向轩好像读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回答道,“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是么?”

向轩不可置否,二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沉默反而加剧了此处幽闭的气氛,从刚刚为止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恐惧蔓延开来,让少女忍不住开口。

“呐,向轩,你最开始邀请我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说是要去亚墨森林,这里是离琥珀之城最近的森林,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之一,不过看你非常自信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并且你让我欺骗我的父母跟他们说我去的是…算了,这并不重要,或许是你的父亲又研制出什么很厉害的对布偶武器也说不定,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和你来了。”

并且来亚墨森林的路径有些遥远,如果创造只属于二人的旅行时光也是不错的选择…少女在心里这么补充道。

“琥珀之城啊…虽然不知道向轩你为何对那里如此感兴趣,但对我而言只是存在于历史书上的令人望而却步的复仇之都的描述,即使身处遥远的帝国内部也能看到遥远的高耸入云的继承之塔的模样,这个事实对于曾经的我而言是那么的可怕,你应该知道,那会我母亲恐吓我的时候一直用的是继承之塔的名字,效果堪比大灰狼,那会我想,会不会未来的我便不再那么怕他了呢?只可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继承之塔坍塌了呢。”

少女不禁回忆起几年前那漫天的火焰,遥远的天际被红色填满,而一切的中心便是那座继承之塔,那个自己多年恐惧的对象,在熊熊燃烧着。

“之后的情况我也没有特别关注,对我而言那并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似是注意到自己的话题跑偏了,少女话锋一转,“说起来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晋升到二年级了呢,听说二年级比一年级多了很多有趣的课程了!终于只听那枯燥的理论课和理论课还有理论课了…”

“而且二年级听说编排也不再是班级的形式了,是以三到五人的小组作为基本单元,然后再随机分配大组,据说有很多野外实践的课程!”

少女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鼓劲,并把话语说了出来。

“我希望和向轩一起组成小组,不…不知道向轩你怎么想!”

少女此刻很庆幸火焰在自己身后,让自己的通红的脸并没有暴露在向轩面前,学院没有限制过组队的人的性别,初期都是自愿性质,之后是强制,最后会有微调工作,但大部分的人还是男分男女分女的组队,毕竟男女组队能保证不出什么岔子,虽然校长是新上任的比较开明,但是一想起年级组长那张脸,少女就觉得自己的决心有所动摇。

嘛总而言之,自己还是把想说的给说出口了,等明确的组队志愿表上交了之后,就算有再多问题也可以两个人一起扛…少女此刻是这么想的。

然而向轩如同失去了声息一般,静静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说是在犹豫么?焦躁地等待着答案,但又怕答案与自己预期不符,少女的内心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而惶恐不安。

偶然间,眼神的余光瞟到了一个身影,少女的心一颤,手指微微一动,指向身影的方向,喊道:“燃烧吧。”

火元素在空气中燃烧,仅一下,便照亮了身影的真面目,但也让少女陷入了更深层的恐惧之中。

在仅仅一下的照耀之中,闪烁出一个精致的如同洋娃娃的面庞,但这并不是少女恐惧的原因,而是仅燃烧一下的事实,虽然按照自己目前的实力,在没有依凭物是挺难凭空燃烧的,但是在这木元素浓密的森林之中,也不至于一下就消失。

然后,少女就发现了,早就应该发现的事情,空气中的元素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说的更通俗一点,是元素被其他人操控了,而拥有这项能力的,理应只有布偶或者是其契约之人。

“…跑。”颤抖的声音从少女的嘴中漏出,她无暇去顾及如果对面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不应该让自己放任恐惧呆立在当场并回过神来,少女一把抓住向轩的手,想要远离那只布偶。

…却扑了个空,向轩早已不在那里躺着,不知何时他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到了那个娇小身影的边上,少女之前点燃的那簇篝火仍然在燃烧,不知为何,布偶就好像在嘲笑自己一般刻意没有把火灭掉,是希望自己不要太迅速地陷入绝望么?

于是明亮的篝火照亮了向轩的脸,也让少女看到了向轩的眼睛,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无神的双眼,就好像…

“puppet…为什么,向轩…”少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早已无法思考很多事情,比如说为什么旅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向轩的异样,又比如说精灵成为puppet的契机本不会那么的迅速,比如说…为什么那只布偶到现在都只是站在那里,除了抵消了自己最初的试探举动之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攻击。

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啊,自己是要死了么?

不知道。

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或许此刻应该转身逃跑才是正确,不对,或许在逃跑的那一瞬间自己就会被火焰缠绕,脑海中浮现出了继承之塔燃烧的样子,那根通天之柱,自己恐惧的象征,在燃烧的时候却意外的显现出了自己的疲惫与苍老。

后退的步伐停止了,并不是少女放弃了,而是她接触到了一堵墙…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确切点来说,是由元素组成的域,因为主体是木元素,所以自己本应该很轻易就能够解除掉的,但是…

“向轩…为什么是你啊…”

施法者并不是一旁那个娇小的身影,而是向轩,这点事实身为精灵的自己很容易就能够分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困住自己?是想要杀了自己么?

“吾问汝,是否想要拯救这名少年?”

脑海中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是谁?她说可以拯救向轩,这不就应该是此时此刻自己的愿望么!答应她吧,只要答应她,向轩就可以得救了…

难道说…!少女抬起头,望向那个身影,对方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自己则因为差点答应这件事而产生了一丝丝后怕。

“你是想要让我也变成向轩这样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嘻嘻。“轻笑声在耳畔回响,自己刚刚的质问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随后,身影忽然转身,默默地离开了,从自己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得救了?“少女喃喃道,在劫后余生的喜悦来临之前,铺天盖地的眩晕之感迅猛袭来,让自己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啊嘞?为什么呢?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意识迅速飞离,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一个短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绘依——!“

啊,是向轩的声音,仔细想想,好像是旅途开始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呢,可恶,早就应该发现不对才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呢,我果然…还是不行啊,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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