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身份,是五年前的一天。
那是在我初次认识到生命是怎样存在的时候发生的事。
我的家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周围是一片森林,名副其实的深山野岭。
除了一两只偶尔出现的小动物,可以说是人迹罕至。没有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没有特别的爱好,对外界的一切一概不了解,基本上过着和世界脱轨的生活。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依旧有一片值得自豪的乐土,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所以,每当我凝望那比任何地方都璀璨而广阔的星空,比任何地方都清新舒爽的空气,心中就洋溢起一种分外独特的幸福感。
当然,也有讨厌的东西,比如冬天。
并不是有意讨厌它,甚至对于冬日那洁白纯洁的精灵--雪还有一种向往的感情。只是,在这充满了白色的季节,那因生命凋零而产生的厚重感让我觉得压抑罢了。
县里的气温并不是很低,只是雪化之后会有透心的寒冷。
我讨厌这种感觉,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虽然如此,但每天终究是要出门的。好在有父亲开车接送,不用去面对那严寒的天气。
"准备好了吗?要走了呦。"
随着发动机的声响传来的声音,是父亲口头禅一样的问话。
"好了!"我像往常一样回答。
"嗡嗡嗡-"回荡在雪地中的是发动机悠悠的声响,回头望着积雪上留下的一排排车轮印,想着几小时后它们就会消失,直到明天我们再次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重现,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随着一天天的轮回,我和父亲驾驶的老爷车也成为了这片风景的一部分,想到这里,甚至有一种平淡而又熟悉的喜悦感。
然而……
"小心!"是父亲的惊呼。
紧接着是轮胎打滑的声音,汽车发出了剧烈的晃动,我甚至有了摔出去的实感。
幸好系了安全带。我这样想着。
跟着父亲出了车门,我就看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小生命--一只野兔。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时候穿过公路,又碰巧遇到开车的我们,然后被夺去了生命。
映入眼帘的只有它失去生机的尸体--已经被车轮碾压得变形的,内容洒满地面,怪物一般的尸体。
鲜血像地毯一样沿着雪白的地面铺开,没有人知道如此小巧的身体为什么能容纳如此之多的血液,鲜红的液体无止境般的沿伸勾住了我的双眼,我仿佛着了魔一样盯着那失去了生命的物体,甚至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
"对不起-"仿佛是对自己的罪孽的忏悔,父亲对着尸体低下了头。
"真可怜啊-"又是一声悲叹。
然后我并不能理解父亲的情感,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对着失去了生命的肉块,仅有的是一丝悲哀,却不是对兔子失去生命的悲哀,而是…对于自己的悲哀。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仅有的是这样的情感。
对于自己乘坐的车夺走了它的生命,没有一丝自责和恐惧。
既没有认为生命是渺小的存在,
也没有认为它有多么重要。
傲慢自大的我,已经失去了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
对这样的自己感到讨厌,或许这样的自己,早就和那肉块一样,是死去了的物体。
所以为自己感到悲哀。
默默地跟在父亲身边,把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动物"的物体埋葬下去,懦弱的我不敢去看父亲那悲哀的眼神,生怕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傲慢又懦弱的我,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吧。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报应比想象中来得还快。
透过窗户,能看到仿佛被染料包裹的黑色天空。
突如其来的雨滴将世界染得斑驳。
"—— -"听到了惨叫声。
—紧接是一连串的奇怪声响
我向楼下跑去,
看到了倒地的母亲,被锐器贯穿的父亲…还有…没有表情的男人
仿佛是看着一件物品似的,将锐器捅进我的胸口,像是机械师修理闹钟那么干净单调。
意识模糊起来…
最后看到的,是父母失去了生命的脸,恐惧、不满、憎恨、安详…不同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的脸,那富有生命的一切都随着死亡逝去,只有记号的空壳留存下来。
恐惧和后悔涌上心头。
不想死。
讨厌这样死去。
温柔的蓝光包围了我,如同记忆中小小的海,让人舒心……
我死了,
却又活了过来。
醒来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客厅,两座失去了人身份的蓝色尸体。
身上是从未见过的法阵,看着心脏受损的身体,不禁因为自己还存在意识而感到恐惧。
那一天起,
少年失去了作为人的身份,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都永远地遗落在那个晚上。
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天。
零zero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