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颠簸行驶。何湛背着一个蓝色的帆布包，车言看了一眼，里面好像装着几本书的样子。
对于未来她本能地不想多想，光怪陆离的现实仿佛天经地义，心里产生了适应的感觉后，看待周遭世界，都觉得.....有点被欺骗的感觉。
都说人生有机会，抓住机会或者放弃机会。如果那机会本来就是别人用那种怪异的书许愿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呢？
客车穿行在一大片城外林地里，树叶稀稀落落的叶子哗哗作响。最后座的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怎么劝都没法停，车里多数人都面露不悦。
车言看了一眼，林地外就是一个小山坡，坡度还算挺陡，而车子正在朝那里驶去。
「我们当时那辆车上就有司机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哭，你说会不会是什么预兆？」
虽然翻车了但所幸是挂在半山腰，而且救援人员去的时候，也依旧挂在那里。所以大多数老师学生都没受伤，那时候班级里喜欢灵学的女生念叨着。
车言突然想起这句话。车厢里弥漫着怪异的气氛，有一伙男旅客不断东张西望。
“能不能别踏马哭了。”他们之中有一个小青年扬声斥责。
一阵静默后，“你怎么这么说，我家孩子就算吵，你怎么能骂人呢？”孩子的母亲回击。
与此同时，客车驶上坡道，车言的心脏突然砰砰加速跳了起来，他怎么都减缓不了。
何湛则是微微发出熟睡般的呼吸声。车言一惊，何湛的背包里有什么在发光，书包被撑的鼓了一点，光倒没有放肆外泄。
都说面临死神的人很容易嗅到味道。
车言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莫名其妙伸向了何湛的包，当她的手碰到它时，那个光好像又不闪了。
客车里这时候已经吵开了，三家分晋，孩子家长组，社会青年组，以及被他们吵到的后座睡觉组。不停争吵着。
车言感到自己屁股下一阵晃动。当然就是座椅了，而座椅连着车子。司机恍若未闻，用超乎寻常的状态晃着方向盘。
不是安全带的话早就可能会跌下座位了，车言稳住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将何湛书包拉开一角，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熟悉的书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八个大字立马腾升脑海，车言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感情转化为愤怒。与其说是自己重新拿回自己所有物的后劲，不如说是拜这本书所赐。
像是证明着自己，书的封皮下如同血管跳动，将怒气灌输到她体内。看向何湛的目光也刹那间变得狠厉。
书催促车言打开它，不过车言为了保险先把何湛的书包拉链拉回，想也不想翻开后，最后一排被吵闹堵住的白妍则是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偷！
何湛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白妍看不到书的样子，其他人也目不转睛盯着纷纷扰扰吵架并挥着拳头的人，无暇他顾。除了翻开书，被什么推着意识的车言，只有一个小学生望着窗外，眼神疑惑。
客车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车道，朝山坡边缘一头栽去。从外部看，就像刹车失灵所产生的弧线。
司机将方向盘调左，与此同时车言看到了那书最中间一页，都是需要按下指纹的一次性选项，就像商场的免费赠送品。
没按过的都是白色。她看了看，目光集中在「急救」上，不自觉按了下去。
那个显示着她指纹的圆形区域猛地变红，然后一切都停了下来，车言犹疑抬头，突然大惊，流出点冷汗。视线穿过已经挣脱安全带站起来的青年们，看得到客车离摔下山坡不过几分米的距离。
或许只是一脚油门的问题。
“嘁。”
高空传来一声嗤笑。
车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的这么清晰，抬起头的时候，顺着车窗看到远处林间的废弃院落中的破屋上站着一个人。
转过头，车里的人都被定住了动作。
手里这本书，则是传出了欣慰的感触。
车言紧紧拿着书，试着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客车车门当啷一声开了，像是早有准备。
她只好走下车，踏在土地上的时候，裙下又是一阵凉意。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果然是那人借助喇叭发出的声音——车言撇嘴，望向远处。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有些刁钻的少女声线，洋溢着不爽，下一秒车言只感觉周身一飘，自己已经被风迅速推到那处破院子外。
即使是跑的最快的闪电运动员也不见得能有这速度，身体骤然被推前感觉不算很好，车言的书页哗哗翻动。
看清了眼前站着的少女，好像是拜鸵鸟教的某个教徒，拜鸵鸟教，顾名思义，最近几年从论坛风行到现实。
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罩着雨伞似的蓬起来的黑色斗篷。
少女手中也握着一本书，封面是什么教典，不过看得出来是手工粗糙的那种。可以一瞥其教徒之热忱。
车言无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这些事难道是你做的？」一直角逐于多数奇遇小说主角爱说的台词第三名。
“哼。”
少女如同寻常的程咬金角色一样冷笑，并且冷哼。
“果然你也有书呢。”她扎着双马尾，头发长长散在空中，“看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总之呐，”故弄玄虚地将一只手指按在嘴唇上，“有「书」的人就要互相残杀，这是铁律。”
话音刚落，她不等车言回答就猛地跳下了屋顶，一股风吹起车言全部发丝，转眼之间少女已经狞笑着来到眼前。
然后她伸手抓住了车言胸。
用双手。
配合着少女居高临下扬起下巴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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