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根向护卫出示了证件后,我们的马车进入了元老区。
不过是隔了一条河,但元老区和平民区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仅仅是房屋和道路的变化,就连居民也是不同的。这些呼吸着清新空气,享受着整洁环境的居民,全身上下都以一种挥之不去的味道,即使偶尔看向坐在马车上的我们,他们的视线里也只有自高而下的俯视。
——这算是让人厌恶的傲慢了吧?
「没错,已经变得和当年的人类一样了」
——诶,那岂不是要有新“勇者”出场了?
「你」
——不不不,我个人觉得自己应该是失业了这样的感觉。毕竟“雇用我的企业”已经“破产”了。
「你,是勇者」
「你,就是勇者」
系统连续两次的强调后就不再说话了,总觉得它这个样子有点吓人。但是不得不说,系统被托付给了我这样子的家伙,总觉得是被坑了。
视线从系统的光屏消失的地方移开,我看到了询议院,它在我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
询议院很特别,因为它是我至今为止看见的唯一一座纯木质的巨型建筑。透过窗与镂空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那根作为支撑的柱子,是难以想象的庞大,稳稳地托起了这十三层被漆成红色的圆环式结构。如果不是一眼望去至少有二十公顷的占地面积让每一层都变得扁平,询议院也许会更适合被叫做——
鲜血之塔。
马车停了下来,我在老树根的安排下混在搬运箱子的少年中,不声不响地混进了询议院里。箱子里间或透出沉闷的摩擦声以及那份重量,让我立刻明白了此行的目的,是来送钱的。
老树根很是熟悉地引领着一行人在询议院的一层穿梭,直到进入了一个宽阔的白色大厅里,才举手示意我们停步,放下了箱子。
粗狂的大门被包上了篆刻了铭文的金边,像纹身的巨人;典雅的器物被置于怪兽颅骨加工成的博古架上,如眼睛般引人注目;阳光在窗户的引导下落在地板上简笔勾勒的图案上,似镶嵌的宝石一样。
不同的审美就在这里不断碰撞着,然后化作了一种无比安静的艺术凝固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这里不是敌人的居所,那该多好!
我内心的感叹刚刚落下,那扇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全身都被罩在白金相间的长袍里的身影,慢慢从那道逐渐扩大的缝隙里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伏下身子,我也跟着跪了下去。
“不要抬头。”老树根低声告诫了我一句,就匍匐着向前挪动了几米。
我恰好能够看见他捧住了来者的鞋子,缓缓低下头去亲吻了一下后,依旧是匍匐着退开了一步的距离。
“伟大的元老,我父般的存在,请容许这卑微之人,于此向您献上崇敬!”
“准。”
苍老的声音只留下了一个字,就随着那人返回了大门。
行至大门,那人突然停了一步。
“你……”
“过来。”
话音一落,老树根满脸的欣喜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色。但是,我却清楚地把他这一瞬间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如果说那欣喜是演技的话,这惊色就一定是代表了,意外。
“你们,先回去吧。”
老树根简单地交代了一句,就带着欣喜的表情跟了上去。
然后,门,重重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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