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噢噢噢噢噢哦！！！
“居然是米诺陶！”
“它冲过来啦！”我甚至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
“别慌，让孙威先上！”
“让本大爷来会会你！”孙威发出低吼，红色灵气围绕着集中于脚上，并以惊人的速度朝牛头怪飞奔而去，近到身前腾空就是一踢，牛头丝毫没有招架的意思，用面门硬生生的抗下这一踢，与此同时双手企图抓住孙威的脚。
孙威顺势蹬鼻子上脸反身跳离了牛头怪，“哦！好险好险！”
蔡东双手合十再分开，手掌之间多了几条灵气结成的线，灵线朝着蔡东所指的方向——牛头怪飞去，灵线缠在了它身上，但它依旧丝毫没有要招架的打算，结果一个趔趄失去平衡。
“吃我一拳！”龙牙双臂旋转着金色的圆环灵气，以不符合他身材的箭步冲上前对准了牛头怪的牛头。
哞——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
牛头怪见状猛地大喝，震得四周都摇晃起来，连龙牙也被逼退好几步，金色灵气也被这嚎叫驱散，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龙牙却是一脸嘲讽的表情。
“哈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嘛。”
牛头怪原本灰暗的身体也变得猩红，鼻孔夸张地喷出鼻息，猩红色的眼瞳犹如红水晶印出龙牙的身影。
“小心，社长！那家伙跟刚才不是一个级别！”
牛头怪上个瞬间还在原地，蔡东的话还未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了龙牙面前。
“好快！”连龙牙也吃了一惊。
牛头怪双手抱拳照着头顶砸下来，誓要将龙牙轰杀至渣！
“龙牙快闪开！”
“会怕你吗！”龙牙朝怪物轻蔑地抹了抹嘴皮，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抡起拳头和牛头怪拳头对轰！
金黄色灵气与猩红色灵气碰撞时产生的可怕气场将众人逼退好几步，处于爆炸中心的一人一怪更是被往相反方向弹开撞在了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
“趁现在！”
蔡东示意我和孙威一起上，孙威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蔡东这次射出手掌大小的光柱将牛头怪定在原地，刚才到现在打了好久酱油的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正全力朝痛苦挣扎的牛头怪丢掷用灵气搓成的灵力球……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孙威跃越到空中，双手的灵气像火焰般翻腾着，双掌合十做了劈砍的动作，红色的灵气汇集成了一把十几米的“巨剑”，横着扫过了牛头怪的所在之处，那片区域变得一片狼藉，而牛头怪被直接气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呼……”孙威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哈……本……本、大爷只……呼……只是用点力……呼……这家伙……呼……就倒下了……哈哈…呼…”
“你也差不多啦，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观众的尖叫欢呼再度响起，怪异面具男再度登场。
可恶，才想起来还有这家伙没解决！
“先生们，女士们，看来这些家伙喜欢以多欺少，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奸诈无耻。”
现场响起嘘声一片。
“前戏到此结束，真正的狂欢才刚要开始……”
“你没这个机会了。”
面具男话刚说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从后面窜出的人影掐着脖子而打断，不用说这人正是龙牙。
“干得好，这家伙施法的时候必须现身，那是他唯一的破绽，得趁这个时机打败他！”
观众突然又高声欢呼起来。
“这些声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真烦人。”
“再忍耐一下，刚才你中了障眼法，所见所闻不过都是些幻觉罢了。”蔡东和我扶起了孙威。
对啊，在真真假假中我感受到的他们三人不一定能感受到……记得墨十月曾经在暑假完成某件委托时告诉过我关于解决这类灵异的诀窍，当时她是这么对我说的：
“障眼法地发动也需要特定的条件，一旦中了此术即使知道这是障眼法也无济于事，想要解除的话就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识破这个法术构造中的‘破绽’。每个人的经验不同，处理的方法也就不一样，我对识破障眼法的理解是‘猜谜’，必须有谜底是这个‘猜谜’的规则，看到的幻象就是谜面，通过仔细思考谜面找谜底，就是破解障眼法的关键，再换个说法，比如你中了幻术，面前有一个真的我和一个假的我，你要通过回忆平时的我来较比，假的我是你平时印象里的我，必定在身体或者举止投足间有某处和真实的我不一样，那就是破绽。”
照目前情势来看，那个面具男明显就是“谜底”。但我现在感觉如芒刺在背，浑身难受，每当我遭遇糟糕的事件时直觉总是会变得异常敏感。
冷静一想，方才我因为中了障眼法，导致刚进来就稀里糊涂地跟它开打了，它为什么要特意让大家产生戒备呢，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吗，那就不会躲躲藏藏，迟迟不肯现身，更不会大意到被龙牙抓住。
我能想到的合理解释——这一切都是瞒天过海，我们全员其实早就处于幻觉之中，为了让我们认为是过了洞口才发动的障眼法，甚至强制安排在了同一幻觉内，这样就能降低我们发觉异常的可能性！
不过既然敌人都已经中了障眼法，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龙牙将面具男按在地上，“快说出你藏匿在这里的理由，否则灭了你。”
“……哼哼嘿嘿嘿！”面具男只是嗤笑。
“只要社长消灭了这个怪异，你中的障眼法自然会解除。”孙威满脸的得意。
先消磨大家的耐性，利用我们的大意和轻敌，还特意让我心中所想实体化假作提醒，再让我们产生警戒转移注意力，掩饰其真正的诡计！可恶，心中的躁动越来越强，如果它所想要达到更为阴暗腐烂的目的……等等，如果第二个传言是真的……喂喂喂，不妙啊！！！
“龙牙先住手！”
我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喊道。
“怎么啦？”
龙牙单手擒住面具男的嘴，灵气已经集中到了手上，只要一出力面具男就会灰飞烟灭。
“快把他面具摘下来！”
龙牙扯下他的面具，是名和目光呆滞、面瘦孱弱的男子。
“他居然是那五张照片里的其中一个！”蔡东认出了他。
“果然，这里的一切都是陷阱。”
“啊？到底怎么回事？”孙威满头雾水。
“大家还记得当我们敲开洞口的砖时引发的大量灰砾吗，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在进了洞口的时候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部分已经全都消失了。”
“也就是说……”龙牙看来也明白了。
“没错，我们其实在刚进洞口时就已经中了障眼法，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什么？！”
“在中了障眼法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发现真正的施术者，包括假意在隧道尽头被蔡东的侦察发现也是，就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从这个被控制的面具男转移到障眼法这点上。”
瞬间，喧闹的观众声消失了。
“哎呀哎呀，本来还想多玩一会儿。”
刚才还在龙牙手里的面具男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什么时候……！”龙牙一下子没明白发生什么情况而愣在那里。
“真是的，我还没尽兴呢，”面具男自顾自地整理稍显凌乱的衣着，“原本可以给你们个小教训。”
“小教训？”孙威推开蔡东想要冲上去揍人，“你不要太嚣张啊！”
“到现在还没有反省吗？还是说你的脑袋里全是浆糊？”
“你说啥！？”
“冷静点，”蔡东抱住发飙的孙威，“我们确实差点铸成大错！”
“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啊！”
“看到照片就知道他是当年那晚闯进这个洞穴中的五人中的其中一个了吧。”
“那又怎样，如果是因为他的阴谋害了其他四个人的话那就更应该揍他啊！”
“仔细想想啊笨蛋，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为什么他会呆在这里，不可能是为了埋伏临时起意要调查这个洞穴的我们吧，而且第二个传言如果是真的，被找到了但是并没有能够逃走的这个人的肉身，应该到现在还躺在某家医院里。”
“你是说他当时被吓得灵魂出窍后一直被困在这里？！”
“更惨的是被这洞穴中的邪祟控制着，刚才要是龙牙动手的话，这位同学就……”
“没想到……会……”
“刚才你的气势呢，喔，看来你是真傻。愣头愣脑地闯进这里，却是这种让我打哈欠的实力，”面具男做作地恍然大悟似的，“是从魑魅魍魉身上找到一点盲目的自信么。”
“你到底是什么灵异？”龙牙沉着脸走了过来。
“喔？想复仇么，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我说过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竟然敢这么狂妄臭屁，有种放开人质本大爷和你单挑！”
“想要我再给你们机会？”面对暴怒的孙威，面具男歪脖一笑，“也罢，我还想在最后玩一玩，不过得按照我的规矩来，这里有两个选择，选项A，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信息和情报全都告诉你们，掌握了我所知道的信息的你们说不定能拯救这个世界；选项B，这名可怜人类的魂魄，他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躺着不省人事，而他的父母正面容憔悴的坐在边上抚摸着他的脸颊祈祷他能重新开口的奇迹能发生。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你个混蛋！别想我们会任你摆布！”
“啧啧啧，你蠢呀没关系，”面具男开启了话唠模式，“我来开导你，好好想想造成现在这局面的原因，在闯入这个混蛋的地盘前为什么不仔细谨慎、步步为营，在进洞口前要是好好的用灵气侦查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得逞，是因为之前闯入的那群学生没人死亡，还是说你们把来这里当做有趣的探险？而且骂我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要是不爽你们连这两个选择都没有咯，确定要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吗，在我消失前要是还没能做出选择的话我就当你们弃权了，那就一个也别想带走。”
见孙威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灵气，蔡东和我全力阻拦着暴走中的孙威。
“孙威先冷静点，我们先得抓紧时间商量对策。”
“怎么能相信！相信这个刚才把我们当猴耍的家伙。”
“我呢是很重视规则哒，破坏游戏规则只会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你们觉得我会为了人类的小命破坏自己的兴致吗？”
“……”“……”“……”
“我能保证情报的货真价实而且你们的选择都是出于你们自己的意志，我绝对不会用障眼法干扰你们，没那个必要，说穿了我即使现在杀了这名同学然后消失你们也阻止不了，我会提出这个对你们绝对有利的条件完完全全是因为我的兴趣使然。”
面具男扫了蔡东一眼，补充道：“顺带一提，由少数服从多数决定，出现同票也视作弃权。”
“社长，你倒是说句话呀！”
“现在最好先把个人恩怨放一边，思考最合理的处理方法吧。”龙牙做出了判断。
“噢，学乖了吗，这样反而有趣多了。”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思绪陷入了沉默，思考着如何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而面具男则不停地在我身边以诡异的姿势绕来绕去，烦人得不行。
“先让我说吧，从合理性上来讲，应当选情报。”蔡东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那这位同学怎么办？”孙威瞪大了眼睛。
“这种时候当然是情报优先。”
孙威听完冲动地揪住蔡东的衣领，“亏你还是习武之人，你说出这话跟那家伙有什么区别！”
龙牙拍拍孙威的肩膀示意冷静下来。
“那现在是一票对一票，阿奇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应该选择救人优先。”
龙牙点了点头，“那么就是三票对一票了。”
“这样好吗，”面具男见风使舵企图混淆视听，“有一票反对意见哦，不是全票通过的话，你的那个眼镜小哥会闹脾气吧，还是说你根本觉得无所谓？”
“你话还真多啊，信不信我揍扁你！”
“社长，从理性上来讲，我的确不明白为什么要舍弃更重要的情报，这有可能救更多人不是吗！”
“孙威、蔡东都冷静点，现在事件的发展远超出我们的预料，但别中了他挑拨的诡计，它所谓的‘所知道的情报’这点就很不可靠，也许它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只是在玩文字游戏，我觉得放弃这个风险比较合理，且情报的话这名同学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知道些许。”
“喂喂，这与你们的冒险精神不符吧。”
“我们不是你这种随意践踏生命的渣滓，即使你是真的握有重要的情报，我们也不会软弱到通过牺牲他人来得到，大家都对未来的自己有信心。”
“…我明白了，我相信社长的判断。”
“那现在就是四票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面具男听罢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我当然得兑现我的承诺把这个同学的魂还给你们，不过在最后我满心诚意的大礼还是没能送出去，我对此深感遗憾。”
“大言不惭，你休想……！”
面具男打了个响指，话未说完的孙威、龙牙和蔡东突然消失，连马戏团场地也彻底不见了，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中只剩下我跟他对峙。
“……”
……
“……”
……
“……”
……
“好吧，还是由我先开口。”
“你还想玩什么把戏？”我警戒着面具男的一举一动。
“别那么凶嘛，我只是想深入地和你探讨一下。”
“探讨？你想探讨什么？”
“比如你在隧道里的时候为什么能察觉到我？”
“大概是直觉吧，你果然在跟着我们走。”
“你对这里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虽然的确有种莫名其妙、淡淡地熟悉的感觉……那又怎样？这么拐弯抹角的，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体谅一下将死之人吧，话唠总是避免不了的。”
“我还没出手你就倒下了，你也太弱了吧！”
“反正我早晚都会消散，不如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死，但你居然把玩弄别人的性命称作‘玩’？”
“我又不是人类，干嘛要站在你们的立场考虑。”
“那就快点去死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交流的，你这个变态灵异！”
“对兄弟这样无情好吗，我还准备告诉你一些情报哦。”
“你不是耍我吧！？”
“还是算了，讲出来就没意思了。”
“果然是这样！你这混蛋！！”
“但是透露一部分的话说不定更有意思。”
“不用说了，我直接送你下地狱吧！灵力全开！”
我挥动拳头朝面具男脸上揍去，本以为会让它满脸开花没想到拳头却整个穿了出去。
“别白费功夫了，障眼法没对你完全解除。”
“所以请你快点解除让我揍你呀！”
“还是省点力气站在那儿听我说吧，现在的你并不能算是人类。”
“呃！？”毕竟连龙牙他们都看不出来，我深感对这家伙了解得越多就越发觉得他的可怕，“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让我火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啊。”
“住、住口！”面具男居然玩起了自来熟，我起的鸡皮疙瘩里面都长满鸡皮疙瘩了！
“你把自己的灵气隐藏得很好嘛，但还是我的灵纹产生了共鸣，所以你才能在中障眼法的情况下察觉到我。”
“你很明显在说谎，我根本就没有灵力，我体内的灵气全部来自墨十月，她会把灵力储存到我体内当备用，所以你所说的灵纹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一样。”
“如果我和你的灵纹不一样的话是无法产生共鸣的，别无视这个事实啊，兄弟。你不能用不代表你自己体内并没有灵力，这个暂且不说，灵纹如其名就跟指纹一样每个人都具有唯一性，使用过的灵力道具就会留下灵纹，如果我像这样，”面具男握紧的拳头突然张开，两只发着紫光的蝴蝶从手里飞了出来，“我制作了两个靠灵力驱动的傀儡，它们之间的灵纹就是一样的，这么解释你懂了吧。”
“我是由墨十月‘做’出来的，你想说你也是由她‘做’出来的？”
“你说的那个人我并不认识，我原本是由在这个洞穴闭关修炼的主人的瘴气幻化而成，我和你不同，没有固定的形态，必须靠大量主人的灵气维持，洞穴的主人前阵子刚离开，所以以其灵气为食的我自然断绝了生存来源，这就是我即将消散的原因，至于你的诞生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我和你有相同的灵纹，为什么你不趁我中了障眼法利用我的灵气？”
“当你进洞的那一刻，我就试过了，刚开始以为你把自己的灵气控制得很好让我无法夺取，所以设计这一切想逼你使出灵力，没想到你打的是另一副牌，不仅让我所剩不多的灵气全部搭了进去，甚至你连主人的存在都不知道，真是的枉我白做了这么多的表情。”面具男一脸郁闷，鼓着脸干脆盘坐在地上。
呃……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让你知道的目的嘛很简单，如果让你知道能让主人不能这么简单就实现他的计划的话，那就太有趣了，就算是我对他抛弃我的一点小小报复吧。”
“你口中的主人到底是……”
“我不会告诉你的呀，说出来就像剧透会被骂的，你自己去找吧。”
会被谁会骂啊……
“你相信命运吗？”面具男露出了谜样的微笑。
“啊？”我正头疼对话什么时候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这家伙突然像块干冰似地浑身冒出黑色的瘴气，周围的黑暗如被踩踏过的薄冰裂了开来。
“我无名无姓，活得也不算久，但是到这最后的最后，我才明白我的存在是为了指引你的命运，还算有点意义，那就请接受我的恶意和诅咒吧，我的兄弟……”
“哎、喂、等等……！”这突如其来地一切让我来不及反应，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他，最终握住的只是一缕即将消散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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