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头痛啊!身为一个八岁的孩子,第一次外出闯荡还没混出头就稀里糊涂地背上八百金币的巨债,真的像吃了狗屎一样反胃。
不对,还不如吃狗屎呢。因为那样我至少可以洗胃,哪像现在哑巴吃黄连似的。克里斯真狠,自己的债让学生来扛。
欠下的八百金币要用考核第一名的奖金来还,岂不是说我不但要累死累活地打败无数对手,到头来反而一无所有吗?但保罗送给我的剑我必须拿回来,毕竟是祖传的武器不能毁在我手上。
好吧,抱着必得第一的信念参加考核!
不过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地睡到明天早上,搜集对手资料是必修课。
我守在协会门口仔细观察进出的人。详细资料我可能拿不到,但向周围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快滚,再敢来纠缠我们家少爷就杀了你!”
话音刚落,一个枯瘦如柴的可怜男人就被四个大汉扔出了协会。
“哼,让我滚?想得美!”男人胡乱拍掉自己身上的尘土还想冲进去,却被守卫的武器挡住,引得其他来报名的法师们一阵爆笑。
“他是谁呀?”我问身边的一个法师。
“巴维德,<帝国晚报>的撰稿人,每年考核搜集参与者资料时都要挨场打。只能怪他自己,没人喜欢别人打探自己的隐私。”
八卦记者啊,对我有点用。
我走向灰头土脸的巴维德,说:“大叔,你是不是想进魔法协会呀?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直通协会内部。”
巴维德急于搜集资料,又看我是小孩子,哪里还会怀疑什么,毫无反抗地被我领到协会后面的小巷子里。
“大叔,听说你很厉害,所有考核参与者的资料都能找到。”我在套他的话,希望这个蠢货不会察觉,“我是您的粉丝呢,每篇报道我都看。”
“是吗?哈哈,所有资料太夸张了,只有大家族的人罢了。”
大家族的啊……正好,连筛选过程也省了。
“这不是放杂物的死胡同吗,小路在哪?”巴维德着急地问。
“反正你也进不去,不如便宜我吧。”
“咦?”
不等巴维德反应,<蛛网术>制造出的一团浑浊白色黏液糊住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我的法杖比他的嘴巴快上几分,先一步把他敲晕,镶在顶端的坚硬宝石成了最好用的钝器。
我把他拖到垃圾堆里藏好后,搜出他内口袋里的小本子,放心地翻看起来。上面详细记录了所有背景雄厚的参赛者的资料,让我大开眼界。
大多数参与者的资料很普通,但有几个家伙引起了我的注意。
比如玛里齐家族的哈瑞斯。绝技是祖传魔法<魔法制造武器>,看似是法师实则和剑士没两样。
“多谢了。”把本子和两枚金币塞回原位,算是答谢他的帮助吧。
※※※
在对战考核前,先要来一场笔试。考的内容无非是些魔法原理等,克里斯全教过我,所以很容易就过了。
但笔试结果让我吃惊,有一大半都因成绩不合格被刷下来了。“知识改变命运”,老话说的没错。
对战考核定在笔试第二天。我在未成年组,抽签第一个出场,对手正是哈瑞斯!
哈瑞斯十一岁,身高一米八多,和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一样强壮,像看可怜虫般用鼻孔俯视我。
他和保罗差不多,属于没有实战经验的贵族公子,这点他比不上我。
一年一度的魔法师协会对战考核开始,地点在帝国中心广场。
由于是第一年改革,连魔法圣堂的老头子也来了,和协会会长坐在一起。
“呦,这不是保罗勋爵吗?”虽然保罗极力回避我,但还是被我发现叫住了。
他那颗门牙还没补好,空空的一个洞,说话时也用手捂住尽量不露嘴巴。
见到我,保罗火冒三丈。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仿佛正经受千刀万剐。
“咱们当初怎么约定来着,输了的见面跪在地上当儿子?我准备好了,不知道勋爵大人意下如何。”
面对我的嘲笑,保罗反倒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冷静下来。他不再和我争论,安静地带管家坐到贵宾席的位置。
这种冷静不正常,保罗可不是谋而后动的人。
“莫尔!”
我的亲友团来了。有莉丝娅和公爵夫妇、卡洛儿、第一人格的奥希亚、亚尔维斯团长,还有......克里斯?!
是的,我的老师克里斯也来了,而且正没心没肺地朝我挥手坏笑。
笑条毛啊,知不知道我寻思着亲手掐死你!
“莫尔,我学生,好久不见!想不想你亲爱的老师?”克里斯这家伙显然在哪发财了,身上的法袍焕然一新。
“想你个死人头。为老不尊的混蛋,把八百金币拿过来,我的剑还在玛格尔那压着呢!”
“停停,别用法杖顶我的肚子......为师暂时也拿不出八百金币......”克里斯义正言辞地说:“第一名不是有八百金币嘛,你贡献出来问题不都解决了。”
“贡献出来?是啊。玛格尔的问题解决了,她收回了债务。你的为题也解决了,无事一身轻。”
“嗯嗯,几年过去你成长了很多嘛。”克里斯点点头,“分析起事情都头头是道了。”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我的第一名奖金怎么办!”
切兹菲尔德公爵上来打圆场:“原来莫尔是克里斯大师的学生啊。这样,如果你能夺得第一名,八百金币我给了。”
“不,这怎么好意思呢。”克里斯哪里是不好意思,脸皮上笑起来的褶子简直比索亚王城的城墙还厚。
“老师,你不是还在被通缉吗,大摇大摆地来没问题?”
“克里斯大师以魔法师协会的特邀嘉宾出席,所以不要紧。”亚尔维斯解释说。
不愧是帝国四位大法师之一啊,身为通缉犯都能成为嘉宾。
“哈哈,我的学生,拼尽全力为为师拿到奖金吧!”
克里斯厚脸皮的性格还是没变,背着手一步三晃地坐到魔法圣堂的老头旁边。
亚尔维斯则陪公爵夫人和莉丝娅坐在贵宾席。莉丝娅没和我说一句话,似乎对我的考核没多大兴趣。只说了句“我终于知道你厚颜无耻的性格是跟谁学的了”。
我说你骂我的老师可以,但请不要把我带上。
弗雷德带着卡洛儿和奥希亚坐普通席靠前的位置,临上场调皮的奥希亚还往我嘴里塞了一根香蕉表达对我的祝福。
哈瑞斯对我边吃香蕉边上场决斗的行为很是恼怒,扬言要用魔法制造的长剑砍掉我的脑袋。
这点我没在意,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只剩一颗门牙了。
刚开始,哈瑞斯有意向我和在场观众卖弄自家的独创魔法,双手一扬握住两把紫色的半透明长剑。
其他人被闻所未闻的魔法镇住了,发出这样或那样的惊叹,而我则默默吃蕉看他花式装逼。
向敌人展示自己的绝招是最愚蠢的行为,幸亏我之前还把他当做潜在的劲敌,原来又是一个沉迷在唯我独尊美梦中的少年。
“看好了,这是我们家族独创的魔法,使我能像剑士一样挥舞武器作近身缠斗!”
说罢,哈瑞斯耍了一套看似厉害的剑法。街头卖艺是够格了,但实战不够看。
“哈哈,明知如此你还要坚持战斗吗?在你吟唱魔法的时候我的魔法长剑就能砍掉你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你很强,我不是对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哈瑞斯额头青筋暴起,看来是想将我碎尸万段了。只见他张开双臂,两把剑放在身体两侧向我冲来。
这类直来直去的攻击方式只能用于虐杀小朋友的战斗,面对我纯属找死。
我站在原地不动,手里的香蕉皮扔到哈瑞斯脚步的必经之路上。扑通一声,哈瑞斯躲闪不及摔了个狗吃屎,脸着地的那种。
哈瑞斯再也站不起来了,<蛛网术>捆住了他的身体,凭他那点力量休想挣开。
“卑鄙小人,竟然用如此下贱的招数!”哈瑞斯身体动不了嘴上没停。
“下贱招数都躲不开,那你不是更白痴?”我一步步逼近哈瑞斯。
随着我法杖的挥击,哈瑞斯“呜嗷”一声失去了知觉。第一战轻松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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