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你将会在这里诞生,你将会改变历史”
“是……我……”极速的旋转将那个人的话打断,穿过星空那个人来到了
“公子公子,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哦,赵姬可好”
“公子,母子平安”
“那便好,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们,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诺”
“又是一年啊”
雪依然在下……
一夜的雪铺满了院子,东方升起蒙蒙的灰色,只见两个侍女操着秦语在飞檐下打着瞌睡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聊着。
“你说巧不巧,正好在正月里生的”
“是啊,昨晚可把我累死了”
“话说少公子长什么样啊,昨夜哭声可是响的很呢”
“我那敢看啊”
“说起来这七个月的孩子也是难得的健康,别在出什么意外”
“你嘴就欠吧,小心飘进夫人耳朵里敲你板子”
话音未落门口的慌乱的马蹄声打乱了这被雪掩埋的寂静。
“吕公子静安”
“公子现在在哪里啊?”
“公子在厢房歇息呢,您……”
那白衣男子未及侍女说完话便急匆匆的走向厢房。
“异人,异人恭喜喜得贵子啊”白衣男子一脸堆笑的进入厢房
“哦,吕兄你来了”
“孩子现在可好?”
“我还没去看,昨夜产婆说母子平安了,现在正要去瞧瞧”
“那在下就在此等候了”
“呵呵如何如此见外一块儿去看看孩子吧”
“诺”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走廊中,天略微亮了一些。
“异人兄,打算为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正月里生的话就叫做正吧,吕兄如何认为呢”
“在下认为正不如为政,正与政同音寓意更为高远一些,既然生与邯郸便以赵为氏,政为名异人君如何认为呢”
“……那就这么定吧”
行过走廊,便到了正房,异人轻扣门扉,只听屋里轻咳一声,嗡嗡的响了两声,侍女便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只见那侍女低声喃到
“夫人刚小产完,身子正虚,最怕见风了,两位公子还是晚……”那侍女话未说完屋里便弱弱的传出几声,侍女没有听清正要进去询问时,异人便大步流星的闯了进去,侍女只得将门带上跟了进去。屋内虽说燃着炭盆但是依然冷的厉害,吕不韦在屋外却出了一头汗,那异人踏进内房,拉开纱帏一把推开过赵姬,怀起她体侧的孩子笑道
“这不愧是我的孩子”孩子像是被这笑声吓着一般立刻便哭了起来
“你莫要伤到孩子”那女子靠着侍女费力的说到
异人像没听到一般转身将孩子递给跟进来的侍女便向外屋去了。
“吕兄可听到了,这孩子一点不像小产而得的哈哈
“是啊,都是苍天保佑”
“哈哈”
两人向外走去,吕不韦将门带上,低声说到
“最近秦国韩国似乎要起兵戈了”
“哦?是又要打仗了吗”
“夺武安以守上党”
“由他去,祖父虽然年迈但国事未曾落下,武安君白起坑赵数万赵国安敢在起兵?”
“异人啊,这上党位于秦赵韩三国交界之地,势高而险,三面环山,居高而易守……”
“是是是,可是赵国無兵,帐中无人,如何夺得此天险呢,吕将军?”异人笑道
吕不韦轻戳异人的额头说到“你啊,韩国是无力守此天险,秦军又以狼虎闻名于天下,之前上党军不愿入虎口,自然投向赵国,赵若不费一兵得此要地也乐得自在,秦便以此为由击赵国,长平一战坑其数万,赵人恨秦入骨,若进而攻武安以谋邯郸,赵必亡,我们连筹码也做不得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不成刀下鬼,赵人岂不会拿我们祭奠赵国万千战死亡灵”
异人却笑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吕不韦摇头苦笑道“你倒是悠哉”
两人无话,暗黄色的太阳从东方慢慢爬起来。天边的鱼肚白像死人的脸庞一般毫无生气的照在邯郸城上,在这里人们还没从死亡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往日繁荣的邯郸城如今像与猛虎搏斗过得力士一般疲倦的躺在这里吐着不愿咽下的气狠狠地盯着远方。暗色的光辉撒在并不洁白的雪上,诡异的气息从雪中幽幽的散出来,是喜或者是悲没人知道。
“犀角催兮夔鼓急”
“马长嘶兮铁戈勤”
“春华去兮叶枯归”
“白首望兮杼不鸣”
一队送葬队伍在邯郸城内行进,为首的一老者身披麻衣喊道
“青丝乱兮乌丝折”
“黄发戏兮口念君”
“裙摆湿兮染麻衣”
“飞羽飘兮葬英灵”
那老人面无人色只是嘶声吼着,送葬的人在雪中一步一跌着跟着老者的步伐。片片白雪打在棺椁上又滚到地上,在人们的脚下化成黑色,彻骨的寒冷冻住了周围的声音,死一般寂静,脚踩落雪的声音奏鸣了冬天悲伤的缶乐。
“儿啊,爹…,…爹……”话音未落老者一把跪在雪地中仰着脸庞泪珠才滚落下来融去膝间一皑白雪却融不掉寒冬。
路上的行人,道侧屋子里的妇人呆呆着看着这支送葬队伍,空洞的瞳孔流出了像断弦的珠子一般的泪水。送葬队伍中一个尚未脱去稚气的孩子扑到了老者怀中嚎哭起来。这一声仿佛要将这隆冬撕裂一般,引着众人嚎啕大哭。天空中不见太阳的颜色只有深深的灰色压抑着这座残城。
秦昭王四十八年十月秦军破皮牢,司马梗拔太原,赵国,韩国满朝惊恐,谁也知道拿下皮牢下一个就是邯郸了邯郸没了赵国也就没了,赵国没了韩国也就亡了。韩赵两国自然满朝商议如何应对,而这急促的马蹄声再一次踏碎初落地的黄叶。一袭白衣飘过府门侍女来不及请安,那白衣男子便冲向后院。
秋叶初落,在后院的棕黑色的枝干下立着一黑衣男子只手抱着一个婴儿,左手摘下树枝上仅存的一片绿叶递入那孩子的手中,慈爱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失了神。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扰了这片安宁。
“异人,异人,情况有异”白衣男子喊道
黑衣男子应声转头却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盯着白衣男子,右臂不自觉的将孩子怀在胸间左手扶住孩子的双腿。那白衣男子盯着这副表情原本惊慌的表情变为惊愕进而大笑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却惊醒了沉睡的婴儿,“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黑衣男子忙唤侍女过来,将孩子递给她,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下去了,扭头大步迎向白衣男子笑道“有什么可笑的,都把孩子吓哭了。”
白衣男子却不搭话向前低声道“秦军夺下皮牢,赵王又拒绝了秦国条约”
黑衣男子倚着树干暗念道“邯郸啊邯郸”
白衣男子拭去额头的汗珠继而说道“据食客说秦带兵者武安君白起,邯郸自长平一役士卒十之去七,邯郸若破我们的作用也就没了,异人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异人颔首沉默不语,白衣男子却也不打断,在一旁静静的站在,秋风略过庭院的地面,卷起初秋的残叶划过黑衣男子的衣摆,男子抬起头来盯着白衣男子说道“邯郸是夺不下的”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问道“何以见得”
黑衣男子笑道“因为他是白起”
白衣男子顿时语塞,汗珠从额头上渗出,一股恶寒由心而生。
黑衣男子见他不说话进而说道“白起坑赵军以万计数,邯郸城易守而难攻,赵人恨秦军入骨邯郸人必然拼死抵抗,众诸侯忌惮秦久矣,唇亡齿寒啊”
白衣男子放松袖中的拳头回道“若赵人迁怒于我们我们如何飞出这邯郸城,拍食客去打听消息看看赵国的态度,异人你也准备好行囊以备不测”说罢转身便走了。异人望着远去的背影迷上了双眼,诡异的笑容划在了他的脸上。
云阁参天三千里,丛台相望苦不言。随着那卷竹策落地,沉重的响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赵王在正殿之上怒吼道“秦人不要欺人太甚”台下的大臣低着脑袋一语不发。赵王一脚将案子踹反在地斥道“散了,散了”便扭头走向后殿。后殿之中赵王恶狠狠地盯着地图上的上党
一言不发,突然从者传道“虞卿求见”话音刚落未及赵王宣见虞卿步入堂内,那虞卿左手握一卷竹策,右手缩于青袖之中,一双丹凤眼闪着别样的光彩,嘴角上扬,下颌上抬,急步从侍者旁走过上前向赵王作揖道“臣,卿有话要说”赵王却也不怪急令侍从拿过席子,侍从急送上席子待虞卿正坐于重席上赵王忙问道“上卿有何妙计?”虞卿扔下手中的竹策突然站起来厉声道“赵王您危险了”赵王身子后倾仰头问道“寡人该如何应对?如何守住祖宗的庙宇啊”说罢赵王竟流出两行热泪。虞卿踢开脚下两张席子竟然盘腿坐下淡然说道“主上愿听臣说的话吗?”赵王站起扭头拭去眼角泪水大袖一甩任凭先生安排。虞卿上前低语道“如此如此”
邯郸-城内一如既往地寂静远处的天空依然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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