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颤抖着双手,表情中惊恐与愤怒纠缠着。
他头上镶着宝石的金色王冠滑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回荡在城堡的大厅里。手中原本作为权力象征的权杖,如今却被拿来做了支撑躯体不至于倒下的最后一道力量。
“唔……喔……”
他张大嘴巴,却也只能发出几声不甘的呻吟罢了。映在他睁得几乎要裂开的眼瞳之中的,是那柄刺穿他胸膛的短剑。
昏暗的城堡大厅之中,那短剑散发着咄人的寒光,暗红色的鲜血沿着刃尖滑下,吞没了铭刻在剑身上的展翅的乌鸦纹饰后,滴答滴答地落在昔日那无比威严的宝座之上。
“芬……洛……!”
中年男人伸出颤抖的手,抖动着黑白掺杂的胡须,死死地看向那柄剑的主人。
他恨不得将这个魁梧壮实的男人一起拖入地狱,恨不得将那不可一世的身影封印在自己的双眼之中。
但这都是徒劳。
芬洛猛地抽回短剑,中年男人身体抽搐了一下,瘫倒在王座下那条红色的地毯上,再也没有了动作。
芬洛回过身,扫视着整个大殿。折断的长枪、旗杆、四处滚落摔碎的漂亮花瓶、以及那些东倒西歪没有了呼吸的卫兵尸体。
面对狼藉一片的景象,始作俑者的他眼中没有任何后悔。
他将刃尖向着一旁狠狠地一甩,粘稠的鲜血在地上画出一道弯曲的痕迹,重新将短剑收入挂在腰间的精美剑鞘之中。
即便是独闯宫殿,刚刚经过了极为惨烈的乱斗,战争神芬洛的身上也没有一丝伤口——别说伤口了,就连那泛着光泽的锁子甲之上也不曾受到一毫的剐蹭。
芬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王冠与权杖,冰冷的视线回望了一眼在王座上瘫作一块烂布的曾经的君主,没有一丝怜悯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戈达尔伯特·费利蒙·德·弗洛莱克。你的性命、你的权力、你的荣耀,我芬特劳乌特确确实实地收下了。”
他掀开帘帐,阳台上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吞没了整个视界。
“完事了吗,父亲?比想象中多花了一会儿啊。”
嗓音略带些青涩的青年靠在门外的墙边。他扶了扶对他来说稍微有些大的头盔,黑褐色的眼睛从缝隙之中现了出来。
听到略有些嘲讽的语气,芬洛没有生气,轻轻哼了一下鼻子,
“已经敢对父亲说这种话了啊,弗林。”
“不,仅仅是作为神使而敢和主神这样说而已啦。”
被叫做弗林的青年轻浮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煽动不满然后政变什么的,真是太简单了不是吗?”
芬洛没有理会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径直走到阳台的扶手边,向下望去。
人山人海。
攒动的人群将整个城堡的街道都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小脑袋都张望着阳台。虽然偶尔会有窸窸窣窣的交谈,但大体都十分安静,翘首盼望着那个渴望已久的消息。
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些“兵器”:有的拿着屠夫的砍刀,有的拿着樵夫的柴刀,有的拿着农夫的耙子,有的拿着矿工的锄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大部分都光着脚,身上脏兮兮的,面黄肌瘦。
看到芬洛出现了,他们的浑浊的眸子中都闪出希望的光芒。但是没有人呐喊,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芬洛决定性的话语。
芬洛眯起眼睛,满意地扫视着人群。
正是这些衣衫褴褛、吃不饱穿不暖的农兵们,作为芬洛的第一股力量,让他终于得到了手中那象征着这片土地最高权力的王冠和权杖。
他感谢这些单纯的人们,他感谢这些将他捧上神坛的人们,他感谢这些愿意将自己宝贵的生命交付与他手中的人们。
所以,想要报答他们,想要以名为“胜利”的恩惠报答这份炽热的信仰。
他举起手中的权杖,
“压迫者已经被打倒了!腐朽的国王已经被推翻了!再也不会有人啃食你们的血肉,再也不会有人**你们的骨髓!我们控制了国家!我们控制了尼克苏尼亚!但是这还不够——”
他的声音浑厚而沉闷,他挥动着手中的权杖,仿佛那就是眼下这些人们信仰的集合体,
“我们还要去拯救更多的同胞——更多的受压迫的农奴、更多受压迫的劳工、更多受压迫的平民百姓!”
他握着权杖,激昂地朝着空中挥出一拳,
“回答我!渴望自由之人在何处!”
“在这里!在这里!在您的身旁!”
阳台之下齐刷刷的喊声震天响,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周以前才临时集结起来的部队。芬洛闭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将权杖奋力一指,指向遥远的天际线,
“那么只需继续进军便可!财富、名誉、胜利,在踏碎你们敌人的同时,你们都将得到!”
人们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振臂高呼,
“为了财富!”
“为了名誉!”
“为了胜利!”
“为了洛德布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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