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未酱,是我来啦!”穗乃果激动地举起海未,完了一次优雅的公主抱。海未脸上的泪迹未干,却已破涕为笑,像只小鸟般甜蜜地躺在穗乃果的怀里,肆意享受着果果身上从未消失的温暖。重逢的喜悦似一勺浓稠甜蜜的蜂蜜,浇在两人的心上,直接融化了分别带来的寒冷。好甜,好暖。
真希望这一刻的长度是永远。
“小鸟酱呢,怎么没有一起来?”海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尝到了蜂蜜里暗藏的一丝苦涩,突然严肃地问道。
“……”
一阵冰冷的沉默。冰冷到刻骨铭心。
“小鸟她……”穗乃果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可说到一半却发现哽咽的喉头已不允许她说完这句话。这句话太沉重,太尖锐。它卡在喉咙里,却让穗乃果鼻尖发酸。滚烫的泪滴从尽力阻挡它的眼眶中奔涌而出,随着脸庞颤抖的加剧,逐渐形成一条悲伤的小溪。流淌着的,是现实的苦涩与无奈。
“她还是要走,还是要去留学对吧?”海未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大海般浩瀚而波澜壮阔的痛。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海未平时的耐力训练根本无法阻挡这样猛烈的情感。三年前小鸟要走的那一幕幕再次清晰地出现在海未模糊的双眼前。泪水的味道没有变,变的是,这次海未再没有挽回小鸟的理由了。
“小鸟她学成后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对吧……”穗乃果带着极不确定又像是寻求安慰的哭腔向海未询问,或者说求助。事实上,她和海未心里都清楚,像小鸟这样的海外留学生一般是不会回国发展的。就算是回国,也至少要在国外带上好几年。别离,这道未曾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揭开。那滴着血的伤口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提醒她们失去的正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房间内,两个伤心的女孩抱在一起,试图让对方身上熟悉的温暖帮助自己治愈冰冷的伤口。嘈杂而悲伤的雨中,她们的抽泣声是如此的渺茫、弱小,就像那风雨中摇曳、挣扎的樱花一样,迷惘、恐惧、不知所措。
穗乃果清楚地知道,要让这样的伤口愈合,唯有“团聚”这副药能做到。可现在来看,这副药比天山雪莲还难获得。
“你是穗乃果,是定义奇迹、否定不可能的穗乃果啊。难道连你都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海未的脑子很乱,比肆意淌出的泪液还乱。脑中响起的是微弱到几乎只有旋律的《snow halation》,浮现的是褪色了的橙色光芒。3年的时间,真的让这一切成为不可企及的过去了吗?
“海未,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穗乃果原本悦耳的声音因为悲伤而显得痛苦,听起来像是在挣扎,挣扎着从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寻找暖心的光亮,哪怕只有一束也好……
四月的雨是连绵不绝的。樱花也许会在风雨中飘落,但即使是深埋在泥土里,那一缕沁人的芳香也不会变吧……
樱花是希望的象征,怎么可能凋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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