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接到电话正好是上午第三节课下课的大课间。
昨晚的噩梦让琅到现在都没有提起精神来。
本来打算这个时候去商店买点冰咖啡提提神，舒缓舒缓心情的；在通完电话后连这点心情都没有了。
经管知道枫的能力，但在这个绝对的结果面前，琅还是叹息了。
果然，这样做也是强求，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的。
因为是大课间的缘故，琅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出教室了。
龙城学院给学生布置的课间作业很少，因为傍晚都会放学，作业就都留到了下午比较晚的时候统一布置，为的是让学生回家也不忘记复习。
虽然精神上的烦恼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特别大的事，但对于琅这种脑力工作者而言，心情、精力，是决定一天质量的关键。
现在，琅就是处在这最差的状态之下。
又过了五分钟，教室里人全都走光了，到了上午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会出现生长期的正常生理反应——肚子饿，所以大家无论自己身上带了多少钱，都会去商店逛一逛，尽管买不起特别好的吃，但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当然，现在比起饥饿，琅觉得自己更应该睡一觉，提提精神。
“琅？在啊？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正当琅要把头贴到桌面上时，班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巧的身影，以及对他的提问。
是碧落，黑龙会里唯一一个和自己一样会照常来听课的人。琅的计划被打断了；嘛，算了，说不定这样的突发事件更能让人提起精神。
“嗯，有什么事？”
听到琅的回答，碧落才放心地走进教室。
今天碧落穿着得也很普通，琅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发现哪个服饰是有品牌的。
本来碧落是很讨厌串班这种行为的，不仅在学院里公开反对这一点，一般情况下普通学生也不会随表到其他人班里去打扰别人，不过这一点上黑龙会凭借他们在学校里的权利无视了。不过这次碧落公然打破自己的常规，走进了别人的教室。
“我有些问题，今天一定要问清楚。”碧落走到琅前面的位子上坐下，用严肃的眼神看着琅。“琅先生，能说说你对黑龙会的看法吗？”
“啊，果然是黑龙会的话题啊。”
“嗯，我要确认你对黑龙会的态度。”琅看着碧落的眼神，感觉不到她是在开玩笑。“我的话是‘讨厌’，我很不喜欢那群家伙。”
碧落把话讲得很直白，琅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回来。反对黑龙会的普通学生不在少数，但在黑龙会内部，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反对黑龙会的；嘛，反正自己也是一样。
“我也不喜欢黑龙会。”
“果然。”碧落低下头，把手指放到嘴前，咬住指甲，想了想，又抬起头继续问道。“你讨厌黑龙会的原因，能让我听听吗？”
“原因啊......”虽然确定碧落是和自己一样反对黑龙会的人，但关于自己的事，现在还是不要这么早说出来得好。“嘛，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黑龙会令人讨厌的原因蛮多的。”
“嗯。那么琅先生加入黑龙会的原因，是和我一样想要破坏掉黑龙会吗？”
“碧落你......真有胆量说啊.....”碧落把话说得更直白，倒是让琅吃了一惊；不过，理想和碧落所说的一样倒是不错。“嗯...你说的倒是没有错。”
听到这句回答，琅看到碧落扬起了嘴，本来严肃的气氛被打破了。“其实我早就猜想到了琅先生到黑龙会当暂认第一把手的原因了，不过过来向本人确认过之后才安心，所以我就过来了。对了，琅先生的计划，能讲给我听听吗？我们志同道合，你告诉我，如果有哪里需要帮忙我肯定帮。”
“嗯，那个，先生这一称呼可以免了吗？我们都是同学。”
“好的，琅。”
“这样就好了，至于计划，我倒是没有怎么想过，先这样过一段时间再看吧。”
“这样啊。”碧落显得稍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也是啊，琅才刚进黑龙会不久。”
有关黑龙会的内幕，琅是相当清楚的，计划也有不少；不过，现在还不是跟别人说的时候，即使对方把自己确认为伙伴，也还不能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去。
即使不告诉碧落也没有关系吧，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她的帮忙也能够顺利完成。
“那么，碧落想确认的都确认完了吗？”
“嗯......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算是的，但是我忽然还想请教琅你一个问题。”
“说吧。”托碧落的福，琅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这样撑到午睡应该没有问题，那么再陪恩人聊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琅对这个学校里那些普通的学生是怎么看的？”
“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个，虽然好像是有必要问出来，但我现在说不出一定要知道的理由，能先当做我只是随便问问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这个，倒是没有关系，对这个学校普通学生的看法......可怜人？我只能这么说吧......”
“可怜人？也就是那种，需要找人帮忙的那种吗？”
“不不，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家都有可怜之处吧...”
“可怜之处？是出身不富有吗？是家庭不幸福吗？的确，和琅先生你相比，可能大家都算可怜了......”
“......”琅感觉到碧落在生气，看来自己是提到了不该提起的东西了。
“我觉得，几个人出身好也好，差也罢，大家都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走下去，用自己的信念给自己开辟道路，大家从来不渴求别人的施舍。”琅没有回答，反而碧落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如果把比不上自己的人都说成是可怜人的话，那作为人你也太没有格调了......”
碧落忽然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过激了，马上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好意思，我的话有点说过头了，那么，我想问的全部问完了，非常感谢你能回答我这多的问题，琅。”说完碧落便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琅盯着碧落离开的教师门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叹了口气。
“我好想，说了不该说的话呢？不过，可怜人，是我对所有人的认知。抛下身份地位家庭等不论，在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期待别人来帮忙的吧？不不，应该是忘记加前缀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大家都是可怜人。”
......
“看呐，那个人又丢了工作。”
“与其说没出息，倒不如说现在的这幅样子，很想同情他。”
“哎呀哎呀，真是可怜，不仅他一个人，一家子都因为他变得可怜了。”
朱志的头快要炸掉的痛。来城里生活没多久，但是因为一些小问题，和周边邻居，那些一回小区就能看到的人关系搞得不是特别好。
在进城之后找到司机这份工组本以为可以安心得在城里安生立命了，但遭来了不少鄙视，自己也没有少被笑话过。
可怜？那些富裕一点的家庭总是这么说的他，在城里拿了这么烂的工作还不如回乡下种田，现在种田种粮食生活还有补助。
但是自己有不能背叛的愿望在......
可怜......或许吧......
每天和人吵架，被人笑话的日子是挺可怜的；现在倒还给他们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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