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魔馆。
「那么,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蕾米坐在阳台上,面前摆着一张惯用的白色圆桌,咲夜为她撑伞遮挡住西斜的阳光,微闭着眼,安静的站在一旁,而在她们的对面坐着灵梦和天子。
「没敷衍我么?」
「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吧。」
「也是,但仅仅因为神耀和『规则』长得一样就大张旗鼓的攻进幻想乡,不觉得很奇怪么。」
「稍微有一点,不过若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么就解释得通。」
「神耀只是个普通人。」
灵梦头也没抬,淡然的说道。
「或许吧。」
「蕾米,『无限』世界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小孩子在哪?」
「谁是小孩子啊!!」
「嘛嘛~」
「那个小鬼已经被格洛丽亚接走了,『无限』世界的大部分人也在昨天撤离了幻想乡。」
「…本来还想找她问清楚的,看来没机会了。」
「怎么了,突然对解决异变这么上心?」
「没什么,只是想把主导权从紫手里夺回来而已。」
「别白费力气了,事情早就结束了不是么?」
「不、真正的异变现在才要开始。」
「灵梦,难道你……」
察觉到了巫女的异样,蕾米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制的杯底与玉碟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才不是,我不会成为幻想乡的敌人。」
「哦……对了,你要是想找到知情人的话,我倒可以提供点情报。」
「谁?还有『无限』世界的人留下来了么?」
「嗯,是叫做祸灵梦和真女神天子的两人,为了观察事情的后续动向,现在暂时住在八云紫那里。」
「……不用了。」
「灵梦?」
「我自己想其他的办法。」
「嘛,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个人选。」
「……?」
「还记得两天前战斗结束后的事么?」
「嗯,记得很清楚,你被NEX揍到地上趴着。」
「灵梦!!」
「玩笑啦,你想说的是八意永琳吧。」
「……没错,那个月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了。」灵梦从座椅上站起身,「天子,又得走了,立刻出发去永远亭。」
「站住!」蕾米双手拍桌也立起了身,与灵梦四目相对,「你们两个这种状态还想跑去哪啊?!」
「……没关系,别把人类想得想得太脆弱。」
「简直胡来,咲夜,带她们两个去洗澡,顺便准备两人份的饭菜。」
「是,大小姐。」女仆长微微躬身,「两位,跟我来吧。」
「蕾米,我说了不用的。」
「今天就由我来替你们做主,好好休息吧。」
「……」灵梦偏过头,征求天子的意见,「怎样?」
「也没关系,就明天再去吧。」
「嘛……蕾米,那么就打扰了。」
「不用客气,以我们的交情小事一桩而已。」
「……嗯。」
巫女默默点头,习惯性的拉起天子的手指,走在了咲夜的影子里。
然后,晚饭之后——
事实证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是人类还是天人,都抵挡不住空腹感与美食的双重夹击,在连添四次饭后,灵梦算是和低迷的情绪暂时告了别。
「心情好点了没?」
蕾米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两只手肘搁在餐桌上。
「还好吧,把咲夜送我怎样?」
「拒绝,送给你太浪费了。」
「真遗憾呢……其实咲夜也想跟着我的吧?」
「哎,每天应付大小姐捅出的篓子都快忙死了。」
女仆长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你看,蕾米,是这样的吧。」
「咲夜,给你再说一次话的机会。」
「大小姐,该到睡觉的时间了。」
「……」蕾米下了桌,「知道了,时间过得真快呢。」
「蕾米?」
「待会咲夜会给你们准备房间的,别担心。」
「才没有担心那个,你不是会按时睡觉的吸血鬼吧?」
「为了你们两个我可是一整天没合眼了。」
「……」
灵梦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恍惚间,蕾米便已经离开了视线。
「不见了……?」
「灵梦,去睡觉吧。」
天子起身导致椅子与地面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将巫女的视线拉了回来。
「时间还早吧。」
「有点困了。」
「那……咲夜,房间在哪?」
「二楼走廊中间的两间,我带你们去。」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咲夜的身影随之出现。
「麻烦了。」
「没事,用不着在意。」
从餐厅到二楼的房间只有约莫三分钟的路程,咲夜领着两名少女很快就抵达了房门前,接着推门一看,房间的扫除工作完成得很漂亮,用具也一应俱全,完全不像是临时用来招待客人,而是精心准备的感觉,完美潇洒的女仆长称号名副其实。
「两位,请安心的休息吧,有任何要求和我说一句就行了。」
「嗯,晚安,咲夜。」
灵梦和天子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用言语和手势向女仆长告了别。
「祝君美梦。」
咲夜从容的颔首,接着再次随着一声脆响消失。
「哈~」
灵梦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件合身的睡衣换上,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把手臂往双眼上一搭,直苏了一口气。
饱腹感与身体之下传来的柔软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幸福公式,让灵梦不禁懒散的扭动了几下,随后抓住被子的一角,把自己强行裹了进去,但没过多久又因为被子里沉闷的空气和夏日特有的燥热而把脑袋露了出来,最后干脆直接抛去了身上的负累。
尽管疲倦的巫女因为许久没闭眼的缘故,沉重的上眼皮与下眼皮以最舒适的姿势拥抱在了一起,就连呼吸的节奏都平缓得不似前景,但灵梦就是没法入睡,时不时就想在床垫上滚几圈,将身体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全部又榨了出去。
直至半小时后,忍不可忍的灵梦还是坐了起来,用手背抹去额头上与头发黏在一起的汗水,坐在床沿,双眼望着窗外在月下闪闪发光的雾之湖水面。
「没看见琪露诺呐,是被蕾米保护起来了么,多管闲事的吸血鬼……」
拖拉起拖鞋,灵梦打开房间的门,站到了铺有红色地毯的走廊上,一时间竟无所适从,然后怀着一丝希冀与期待,巫女把隔壁的门推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平静的躺在被子上的天子便映入了眼帘,接着一丝不能轻易察觉的失望划过她的脸颊,但就在门缝快要合上的时候,却突然被人叫住了名字。
「灵梦……你也没睡么?」
「……嗯。」
巫女有些扭捏的把门全开了,却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八意永琳以前是月之都的贤者吧?」
天子直接展开了话题,使灵梦的少了几分拘束。
「没错,因为私自制造禁药,所以才跟随蓬莱山辉夜隐居到了幻想乡。」
「是么……神耀会不会也是月之都某位了不起的神明呢?」
「诶?」
「在夏日祭烟火开始绽放的时候,神耀对我提到了八意永琳的事,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或许他们以前就认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不知道。」
「『无限』世界的人是为了杀掉他才来到幻想乡的吧?」
「嗯,她们的目标只是神耀,对其他人没有杀心。」
「那神耀果然还是凡人……」
「你说话的节奏跳跃得太快了,好好的把一件事说清楚再进入下一个话题。」
「因为要是神明的话,一定会把每件事都计算得一清二楚,未来对于他们而言只是需要用公式导出的东西,但神耀在察觉到敌人的时候就把我敲晕了,明明把我带上得救的机会就能大很多,却非要选择自己面对一切,最后还丢了性命,哪会有这么笨的神明啊。」
「天、子………」
「不用担心我的,只是有点、有点……」
「我知道的。」
「嗯……」天子看着巫女,微微勾起了嘴角,「灵梦,今晚一起睡吧。」
「不要…」
「反正一个人也睡不着,行了,快把门关上到这边来。」
「……」
巫女转身锁上了门,而天子也提前让出了位置。
躺在床上后,由于感觉怪怪的,习惯一个人睡觉的灵梦把背面丢给了天子。
「灵梦~」
「唔?」
「过来一点也没关系。」
「不用了,贴在一起会出汗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顽固呢,那……」
「呀——!!」
灵梦突然发出了与她形象极不相符的少女尖叫的声音。
「快、快松手!」
「不要~没想到灵梦居然不是贫乳呢,不过只有这个大小,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天子从后面抱住巫女,坏笑着**她的胸部,软软的触感通过掌心再传达到大脑时已经变成了一种享受,让天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巫女的挣扎有些力不从心,时间也仅仅持续了一会,之后便没了动静。
「灵梦?」
「……」
「怎么了?」
「睡觉吧,别闹了……」
「………」
天子沉默了,心一阵阵发紧,看着灵梦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无从说起,然后突然意识到,会在她胡闹时大声训斥和敲她脑袋的人,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嗯。」
天子慢慢的把自己整个贴到了灵梦的背上,闭上双眼,轻轻地相偎着。
「灵梦,我想回天界了,去找衣玖。」
「这么突然?我、………我明天送你吧。」
「不,还是算了。」
「生气……!」
「我想留在幻想乡,但是…灵梦,博丽神社愿不愿意接收一个既被族人舍弃又一无是处的落魄天人呢?」
「要是能一起帮忙把神社修好的话,就随便你。」
「没问题,明天从永远亭回来后,就叫上萝莉鬼,去把神社恢复原样吧。」
巫女无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却已了然。
■■■
第二天——清晨。
咲夜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宅在巴瓦鲁魔法图书馆的紫色魔法使和她的使魔还有几乎闹腾了一夜的芙兰准备早餐,然后是收洗餐具,再将吸血鬼妹妹送回她的房间,本来在这之后就是去叫醒为了避免与芙兰接触而故意将睡觉时间岔开的任性大小姐,不过今天情况稍有不同,咲夜决定先去把灵梦和天子从梦乡中领回现实,但当她用钥匙打开房间后,床上的两道身影却让她有些惊讶。
「阿拉~,这还真是……感情好呢~」
女仆长掩面轻笑,看着搂在一起酣睡的两名少女,犹豫要不要破坏两人的好事。
「唔……咲夜?」
灵梦揉了揉眼睛,主动醒了过来,接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巫女还是装作一脸淡定,先将天子的手臂从自己肩上移开,又把自己被当做枕头的手腕收了回来。
「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
「……一般。」
「早饭想吃什么?」
「煎蛋,两个。」
「培根呢?」
「双份的。」
「是,知道了。那么也给吃惯了珍馐的天人小姐准备同样的粗茶淡饭吧。」
「随便你……蕾米呢?」
「大小姐还没醒,找她有事吗?」
「不,没事,就让她继续睡吧。我吃过早饭就去永远亭。」
「嗯,事情办完后要回来吗,我会准备好你们的午餐。」
「不用了,替我向蕾米道谢吧,咲夜。」
「了解。洗漱用品放在了盥洗室,随意使用就好。」
礼貌的微笑后,女仆长的身影便从房间消失了,随后灵梦无奈的摇醒了天子,躲回自己的房间换上红白巫女服,再依次叠好床上的被子、折好睡衣、抹平床单,然后看着自己的成果,巫女傻傻的笑了笑,站到窗台前迎着灿烂的晨曦,感受着带有一丝凉气的雾之湖微风拂面而过的惬意,新的一天在此刻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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