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97年4月19日
1
蓝蓝的天上漂浮着一朵朵白云，像少女白皙的脸庞，像少年灿烂的笑容，像墨客纯净的诗句。胖乎乎的太阳笑嘻嘻地俯视万物，和煦的春风深情地抚摸每一个生命。环绕大西镇的柳树和青草不约而同地向春姑娘点头致谢，一遍又一遍，不知何时才会停歇。
早饭过后，小斌向春雨说出自己和王镇的疑惑和忧虑，请春雨去丘仇那里接受洞心术的检测。
“唉，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春雨悲伤地说道，一副受尽苦难的样子，“唉——我在3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一天到晚不停地咳嗽，郎中束手无策，父母欲哭无泪。就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一位大姐姐来到我家。她说自己是600年前被我的妈妈救过的小野狼，如今修炼成精，所以过来报恩。为了报恩，她毅然化成一股真气进入我的身体，与我融为一体，从而治好了我的病。从那以后，穿在我身上的衣服和我的身体就出现了你们都知道的怪现象。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不想被你们看成半人半妖的怪物，更不想被你们疏远！”说罢，春雨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下来，每一颗都晶莹剔透，闪闪发光。雅典娜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刹那间热泪盈眶，“别哭了，我们不会疏远你的，永远不会！”
小斌垂下头，觉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不起——我——我——”
王镇把一块手帕放到春雨的手中，“想不到你的过去那么悲惨，我真不应该怀疑你。别去丘道士那里了，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好吗？”
“好啊，”春雨一边擦泪一边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儿了，我会好好孝敬你的。”话刚落音，雅典娜立刻兴奋地说：“那么我就是你的妹妹了，对不对？”春雨终于破涕为笑，“那还用问吗，小妹妹！”
“姐姐，我爱你！”雅典娜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成为她的一块肉。看着她俩亲亲蜜蜜的样子，小斌在高兴之余感到挥之不去的忧伤：主人有了新的亲人，而我呢？——罪孽深重的我再也不会有新的亲人了，这是报应！
“既然你是我的姐姐，那么他就是我的哥哥了！”雅典娜对春雨说的话像一股暖流注入小斌那冰冷的心田，忽然间，他笑了，就像看到璀璨烟花的小孩。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一步，向雅典娜伸出双手。
我在干什么？我只是春雨的仆人——小斌刚要把手缩回去，雅典娜突然离开春雨，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愿意做我的哥哥吗？”
“我——”小斌用迷茫的目光看着春雨，见后者含笑点头，这才小声说：“我愿意。”
“哥哥，我爱你！”雅典娜仰起头，用充满渴望的目光盯着小斌，娇声娇气地说：“带着姐姐和我去逛逛集市，好不好？”小斌下意识地点点头，即使雅典娜不做他的妹妹，他也无法拒绝这种请求。他赶紧摸摸裤兜：谢天谢地！——还有一些银两！
“太好了！我要买一些好东西！”雅典娜用左手拉着小斌，用右手拉着春雨，笑嘻嘻地向门外走去。王镇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这才像个家！即使我死了，小雅也会快乐地活下去。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王镇忽然感到无法抑制的心酸：小雅——也许已经——不需要我了！
2
雅典娜像一只快活的麻雀领着春雨和小斌在集市里游荡，他们吃了3碗汤圆，玩了射箭、投环等游戏，买了两大包好东西（全部由小斌拿着），这才慢吞吞地回家。
“咯咯咯，我好高兴，就是有点累。”雅典娜停下脚步，拽着春雨的裙子说：“休息一会儿吧！”后者笑了笑，抱起前者，亲了一口她的脸蛋，“想让姐姐抱就直说，姐姐一定把你抱回家！今天，姐姐亲自下厨，做一大锅麻辣烫，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想——如果用白糖代替辣椒，肯定更好吃！”
“真能想啊，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道菜的名字得改成甜蜜烫了！”说罢，春雨又亲了一口雅典娜的脸蛋。小斌忐忑不安地看着春雨，生怕后者突然转头和他对视：我是小雅的哥哥，春雨是小雅的姐姐，那么我又是春雨的什么人呢？仅仅是她的仆人吗？——那还用问吗！可是，如果我还清欠她的钱——
小斌忽然烦躁地摇头，在心里斥责自己：就算你还清欠她的钱，也无法抚平你给她造成的伤痛，只能一辈子做她的仆人，尽量赎罪！
春雨转过头，见小斌不停地摇头，不禁笑起来，“咯咯咯咯，你摇什么头啊？像拨浪鼓似的！”小斌急忙停止摇头，“我——我在锻炼身体——锻炼脖子。”
“哦，原来是这样。”春雨想起她对小斌的脖子犯下的罪行，感到一丝愧疚，于是放下雅典娜，用右手温柔地抚摸小斌的喉结，“怎么样，舒服吗？”
小斌轻轻地点点头，鼻子直发酸，春雨的温柔像涓涓细流从喉结流遍全身。雅典娜仰起头，睁大眼睛欣赏这幅耐人寻味的场景。
“妈，我走不动了。”从小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春雨、小斌和雅典娜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老奶奶艰难地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后者脸色蜡黄，眼神溃散，嘴唇干瘪，皮肤上有许多小黑点。
“儿子，挺住，快见到丘道士了。”老奶奶的鼓励没有任何效果，她的儿子再也走不动了。小斌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背起后者，问老奶奶：“丘道士在哪里？”
“小伙子，你的心肠真好！——丘道士在那里。”老奶奶指向离小斌大约58米的汇金堂。后者看着那3个肥硕的镀金大字，感到莫名其妙：诊所为什么起这种名字？我一定要问明白！
想到这儿，小斌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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