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毕业晚会（上）
苏秦回到家的时候，距离他们出发去上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红日从东方连绵的群山中升起，将每一栋房子的倩影都被拉得很长很长，如同少女的裙摆。
苏秦走进他的房间，发现秦小林正躺在他的床上，穿着白天的衣服还没醒来。苏秦走到床边，发现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苏秦将她身边的被子移开，然后打开床边的电扇。苏秦本来是打算让电扇正对着她，然而想了想怕她着凉又稍稍移开了一点，摆出一个略微倾斜的角度。
半个小时之后，秦小林突然醒了过来。她朦胧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完蛋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该出发了，她还没有准备早餐。要是苏秦还没回来那就随便吃点算了，如果他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怎么办，秦小林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小跑着冲进客厅。
她一边闯进客厅一边大声说：“对不起！”然而她一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这时她看到苏秦正在餐桌旁面目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小林赶忙跑到苏秦面前一边点头说：“对不起，昨天睡得太晚了。”
可是苏秦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他那个表情每个人看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解读方式。
这时秦小林才注意到餐桌上已经准备了油条，豆浆和豆腐脑。
苏秦看着秦小林，微笑了一下说：“吃吧，虽然是买来的。”
“啊，啊，啊，不好意思。”秦小林坐到了苏秦对面。这些东西明显有些凉了，秦小林知道苏秦肯定坐在这里等了她好久，心里颇有一些愧疚。
十分钟后两人吃完了早餐，急急忙忙地拿上书包准备上路。然而刚走出家门没几步，苏秦就停下了。秦小林回头看了眼苏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秦小林看到苏秦向她走过来，走过来的时候还一直盯着她看。这平常是很少见的，苏秦走路时从来都是水平看向前方，而且苏秦好像没看她的脸。
秦小林好奇地问：“怎么了？”
这时苏秦已经走到了秦小林的身边，秦小林刚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结果突然感到苏秦摸了她的屁股。秦小林的的脸突然一下就红了，赶忙一边抗议着一边用手去挡。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因为出汗粘在了屁股上，苏秦正帮她揭下来。
秦小林不好意思地看着苏秦说：“以后这种事你告诉我就好了，不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秦小林一边说一边四下扫视，发现周围其实也并没有其他人。但是秦小林还是说：“很不好意思的！”
“好吧。”苏秦冷笑了一下说，语气中能听出一点点小小的满足感。秦小林感觉苏秦是在故意逗她，刚想说些什么苏秦已经走到了前面。
“等等我啊。”秦小林赶忙快跑两步跟了上去。在金色的朝霞之中，两人有说有笑地向学校进发。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学校。
两节课过去了，今天的情况，苏秦还是比较满意的。或者说苏秦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被人偷瞄的感觉，即便能感受到金灵儿还是在看他，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下课之后，苏秦感觉神清气爽，甚至比睡觉还能提高愉悦指数。他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金灵儿，金灵儿果然在看他，然后果然又很快避开。这时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种强大的气场正向这间室涌来。
突然一个巨大的胸器出现在了苏秦面前。张清歌砰的一下双手拄在苏秦的课桌上，兴奋地说：“我们来筹办晚会吧！”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突然出现的张清歌和不知所措的苏秦身上。苏秦的眼睁得大大的，张清歌的突然出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然而苏秦很快又恢复了冷漠脸，“嗯。”他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这时秦小林跑了过来问会长：“什么晚会？”
张清歌激动地笑着说：“毕业晚会啊！”
苏秦疑惑地问：“那不都是在高考结束之后才准备的吗？去年你也是……”
“No，No，No，”张清歌摆着食指说，“开肯定是高考之后，但是我打算把准备工作提前到这几天。就是因为有去年的经验我才决定这样做的。”张清歌继续解释道：“之前的所有毕业晚会几乎都是在高考之后才筹办，那时候好多毕业生早就离校了，所以高三的有识之士都没办法参加。我甚是惋惜啊！”她边说边做出扼腕叹息的姿势。
“所以，”张清歌回到正题，“我明天就要开始报名，这样高三党们也能参与进来哦，是不是非常好！”
突然，张清歌对着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大喊：“大家说好不好啊！”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好！”
张清歌又大声说：“再有气势一点！”
这次连同楼道里围观的同学们都大声喊道：“好！”声音大得苏秦都怕把老师引来。当然，就算把老师引来她肯定也不怕。
然而说什么来什么，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吼声，“嚷什么呢！别嚷了！都散了！”
苏秦瞥了一眼门外，“你爸爸。”
张清歌马上就回应道，“别管他。”显然她不想中断这次讨论，而且她也是发自内心地在想，别管他。
“可是，”秦小林小心地提出异议，“快要期末考试了，老师们会不会反对？”
张清歌自信满满地说：“期末考试又不是高考，考成啥样有什么关系，毕业典礼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恕我直言，这所学校里除了校长我最大，现在校长又不在，我去和老师们交涉肯定没问题的。”
张清歌看着苏秦，“怎么样？”
苏秦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她：“人手准备好了吗？会场布置什么时候进行？”
张清歌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胸，“嗯，嗯，我明晚放学后就召集每班的学生会代表们开会，然后后天就开始征集节目和布置会场。”
“很好。”苏秦面无表情地称赞，“那我就不……”苏秦刚想表示他不参加，张清歌就伸出一根手指嘟在苏秦的嘴唇上。
“你要来哦！”张清歌特别强调道。
苏秦想拒绝但是又不好直说，眼神开始向一旁飘散，不自觉地朝金灵儿的方向飘去。金灵儿发现苏秦朝她看过来，刚忙想把视线移开，准备装出一副没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张清歌突然对金灵儿说：“灵儿，你也来吧！”
金灵儿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张清歌在叫她。金灵儿赶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还是不要参加了。”
然而张清歌却坚持，“不要嘛，你可是我们学校首屈一指的才女啊，想想你当初的表演，多么精彩啊。”
“不，不，还是算了，不会有人想看到我的，而且表演什么的，我早就生疏了。”
张清歌跑到金灵儿身边，俯下身子握住金灵儿的手说：“时隔一年重返舞台，在欢呼和掌声之中重返人们的视线，啊，多么美好的感觉啊。”
金灵儿脸红起来，她赶紧扭过头说：“我，我，考虑……”她的心里有些激动，她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一年之久了，因为人们的成见，她不敢也不想再参与这种活动。然而刚刚张清歌的一番话却着实让她有些感动。她又想起高一那时的毕业典礼上，她跳了一曲少女时代的《Gee》，虽然只有她一个人跳，但是马上就红遍了真个学校，甚至整个天河市高中圈都小有名气。如果她真的能像张清歌说的那样，金灵儿的确有些心动。
“好的，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张清歌最后向金灵儿挤了下眼睛，又跑回了苏秦身边。
张清歌双手叉腰看着苏秦说：“今晚放学别走，咱们商议一下。”
苏秦看着张清歌问：“不是明天才开会吗？”
张清歌说：“那是大会，这是小会！不一样的，你可别走啊！”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了起来，各位同学也赶紧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张清歌走到门口时刚好遇到了准备走进教室的老师，两人客气地打了招呼，张清歌也回到了她的教室。
苏秦叹了口气，他确实不喜欢这类人多的事情，他最怕的就是热闹，没想到这次张清歌却非要把他拉上。不过想太多也没有用，他不好公然违抗张清歌的命令，看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他又看了一眼金灵儿，虽然金灵表示不想参加，但是看她的样子，貌似还挺兴奋你的。
苏秦倒也这么想，能看到金灵儿衣着很凉爽地去唱歌跳舞，那想必是机好的。
晚上放学以后苏秦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想着怎么应付张清歌。苏秦虽然身为副会长，但是确实对学校里的情况远没有张清歌了解。他也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学生会里的工作。
这次张清歌突然拉他来搞这次活动他可以说完全不知道从何入手。好在秦小林会陪他，虽然苏秦不抱什么希望，但是秦小林也许还能出点主意。
这时苏秦看了一眼金灵儿，她居然睡醒了，这可很少见。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金灵儿一定是在睡觉的，她几乎每天都是在看门老大爷来巡视的时候才会离开。与此同时秦小林也走到了苏秦身边。
苏秦想了想，对秦小林说：“拜托你件事。”
金灵儿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考虑演出的事情，她还是很纠结。她很期待能够重新建立自己的形象，虽然不是想像那时候一样受欢迎，只要能够抬起头来就好。
然而她又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她上场之后会听到满场的嘘声。金灵儿已经害怕出现在人们面前了，她真的不敢，既使她渴望重新回到人们视线。而且，金灵儿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张清歌说过话，当张清歌突然向她跑来的时候，金灵儿甚至感觉自己根本不应该认识这个人。究竟能不能相信她呢，或许她也仅仅是那么一说吧。
“要不要来学生会室？”金灵儿抬起头时，突然看到了正在和她说话的秦小林。
金灵儿看看周围，除了他俩没有被人。金灵儿指指自己说：“我么？”
秦小林微笑着点点头，金灵儿尴尬地笑着说：“我，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再说今天不是你们内部的会议吗。”
秦小林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微笑着指了指别处，“不过他让你去哦。”
金灵儿顺着秦小林手指的方向望去，苏秦正靠在门框上等着她们。
金灵儿突然语塞，心跳骤然加速起来。她看了一眼苏秦，苏秦果然没有看她们，正望着夕阳发呆。
为什么他会让秦小林来叫我呢，会不会是有意避开我？金灵儿心里疯狂地思考着。
难道说他不想和我交流，可是这说不通啊，我们还要一起执行任务呢？
啊，不对，不对，会不会一起执行任务还不一定呢！
不要啊，这样人家会很尴尬啊。不对，不对，尴尬什么，本来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嘛，你都在想什么？
啊，不行，他们两个人不是关系很不一般吗？
我一去跟过去算什么情况？
不，不，不，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你干嘛想那么多啊。
我该不会是……不可以，他们明明已经好上了……啊，啊，啊，你这究竟都是在想什么啊！
看到金灵儿脸色通红，一直没有做出回应，秦小林小声呼喊道：“金同学？金同学？”
这时，金灵儿突然抬起头来说：“好，我去，不过，那个，这不是表明我答应参加演出了。”
秦小林高兴地笑着说：“太好了，我们走吧。”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跑去。
金灵儿拎起挎包跟了上去，这时苏秦回头看了她一眼。金灵儿不知怎地突然停住了，当苏秦转身离开时金灵儿才重新迈开步子，一边走一边骂自己，笨蛋，笨蛋。
走进学生会室，这里已经聚集了学生会的六大主力。这是六个人之中又能力突出的学生会干部，也有和苏秦，张清歌一样的能力者，也包括这所学校里唯一一位魔法师。可以说这所学校里所有最有才能的人，最为优秀的人都已经聚集于此。
而这些人，正在为如何举行这场必将史无前例的毕业晚会进行着激烈的讨论。既使苏秦走了进来，他们仍没有人表现地克制一些。秦小林显然对眼前的情景毫无办法，有些慌乱地想去阻止他们爬上桌子一类的过激行为，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张清歌朝苏秦笑了笑，苏秦则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一下。这种情况他们早就习惯了。
就在两人都打算等他们吵够了再开会时，张清歌突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她感兴趣的身影。
金灵儿看到有那么多人乱作一团，而且好多还是她不认识的，本想赶紧开溜。结果这时张清歌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欢迎主角！”
人们虽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时，但是总算有一个可以休息一下的机会了，都跟着鼓起掌来。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张清歌走到门口将一脸尴尬羞涩的金灵儿强行扭送到屋里。
“哦！”人们恍然大悟一般地随声附和，“果然是主角。”
张清歌拍了一下金灵儿的后背对她说：“看来你已经同意了。”
金灵儿正要表示否定时，张清歌对着在场众人大声宣布：“欢迎第一位报名者！”大家马上齐声鼓掌欢呼。这时金灵儿才发现，连苏秦和秦小林都在鼓掌。
金灵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是想拒绝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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