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师徒俩的课程开始了。
昨天夜里，端世木也在老板娘的店里住下了，云梦离还坚持向端世木展示了她湿透的睡衣。
拜完师之后，端世木才得知，自己这个十八岁不到的师傅竟然是八阶灵师。
灵师最高便是十阶，八阶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即便是端世木这样的凡人也能清楚地认识到。至于十八岁的八阶灵师，端世木越是学习越是感到惊讶、不可思议，乃至困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现在嘛……
“那么，提问！灵师是什么？”云梦离咽下一截香肠，问道。
“所谓灵师，就是锻成灵体，释放灵子，使用灵力之人。”端世木就着水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答道。
没错，二人正坐在小店的吧台前面，一边吃早餐一边做问答。
“嗯嗯，”云梦离点点头，“说得是对的哟，我可不会耍酷一样严肃地摇摇头摆出失望的表情哦？”
“师傅，你这个表情……是在夸耀自己么……”端世木扶额。
“不过这个定义有点耍滑头，没有触及灵师的本质。”云梦离突然带有讽刺意味地笑了一下，“当然，现在的教科书都是这么写的了。”
端世木耸耸肩。师傅这样突然会酸一句的性格，他并不讨厌。
“那本质是……”端世木试探着问。
“那个说起来太长了，等吃完饭再说。下一题……”
“喂，感觉就被这么糊弄过去了啊！”
“这个槽吐得好，”云梦离冲着世木打了一个响指，“那么继续下一题……”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自说自话就把我的吧台当成教室啊！赶紧吃完回房间里教去，别影响我做生意。”就在这时，老板娘跑过来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云梦离冷笑一声，“说得好像白天你的店里有客人一样。”
“当然有啊，一，二，这不是有两个吗？”老板娘指指端世木和云梦离，厚颜无耻地说。
不过两个人还是匆匆吃完回云梦离的房间教去了。用云梦离的话说，“在房间里教更有氛围，吃饭的时候只是顺带教一下。”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灵师的本质……”
“师傅。”
“嗯？”
“你为什么躺在床上啊，还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云梦离坐了起来，“难不成你也想躺上来？”
“我坐着就行了。”端世木骑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双手叠在椅背上，正对着云梦离。
云梦离思索了一下，决定坐起来讲，不过还是固执地把被子盖在身上。
端世木盯着被子。
“这样暖和。”云梦离解释着，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咳咳，关于灵师的本质。”云梦离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开始把话题往回带。“世间万物，因果轮回。那么是否存在纯粹的‘因’，即某个不是任何其它东西的‘果’的‘因’呢？这个概念你理解一下。”一旦正式开始讲述，云梦离就会投入其中，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世界的起源算是相当接近纯粹的‘因’的事物了，但是依然可以去追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个问题。
“那么，我们姑且把世界的起源当成纯粹的‘因’。如果说造物主的念头生成了世界起源——最纯粹的‘因’；那么想必不难理解，一些经过特殊锻炼和开发的人类能通过自己的念想生成‘因子’。能稳定地产生并操控‘因子’的人，就是所谓的因扬师，或者现在我们说的灵师。
“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要讲究因果律，即便是造物主也不例外。但是当某个‘果’找不到合适的‘因’来促成的时候，因扬师可以操纵一些因子来充当这个所需的‘因’，使因果链畅通，促成那个本来不可能出现的‘果’——你是不是在思考，所谓的‘因子’是个什么东西？”云梦离突然岔开话题问。
“所谓的因子……难道就是现在说的灵子么？”端世木问。
“正解。”云梦离打了个响指，“要讲述灵师的本质，因果理论是绕不开的。虽然直接用‘灵子’替换掉全部的‘因子’字样，‘灵师’直接替换掉‘因扬师’字样也不是不行，但是全部用‘因’字头的术语，你会发现珠联璧合、浑然天成——因为说到底，这项科技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因’字头术语。事实上，主要的‘灵’字头术语本来都是‘因’字头的。”
潜移默化之中，云梦离正在将“科技”二字嵌在端世木的心中。
“那为什么后来又换成‘灵’字头的呢？”
“嘿嘿，”云梦离阴阴地笑了一下，“六十年前的百阶堂会议，以六票同意三票反对一票弃权的结果，将全部‘因’字头术语转变为‘灵’字头的术语。”
“百阶堂？那是什么？”端世木问。
“百阶堂是灵师这个行业的最高级别协会，现在主要负责制定行业规范和行为准则。更加详细的内容我们以后会说的。”
“为什么他们会投票更改名字呢？”端世木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啊……”云梦离干笑了一下。“话说回来，你叫端世木没错吧。”
“嗯。”端世木点点头。
云梦离盯着端世木的一头银色短发，玩味地笑了一下，“没准事情还真就这么有意思呢……咳咳。简单来说的话，是因为世木帝国。”
“我可能明白一点了……”端世木虚着眼答道。
“嗯，了解到这个程度就够了，详细的话我们等时机成熟再说吧。既然说到这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在外面使用‘因’字头的术语。还有，不要在外面提改名这件事，至少现在不要。”云梦离道。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端世木会意。
“那么，为了保持一致，今天这堂课我们还是用‘因’字头的术语上完吧，这样也好让你感受一下‘因’字体系的连贯性和逻辑性。”云梦离又开始了她的授课。
“举个例子，一般来说不施加任何外力地面上的苹果是不可能飘起来的。但是如果我付出一些‘让苹果飘起来’的因子，就能让苹果自己飘起来。
“造物主能制造万能的‘因’，而凡人只能生成有局限性的‘因子’。凡人的能力被局限在十阶的容量内，一个人只能生成几种有特定功能的‘因子’——更不用说绝大多数人都无法达到十阶因扬师的高度……”
云梦离的课相当容易理解，经常是云梦离的下一句话就解答了端世木因为上一句话产生的疑问。冗长的内容讲下来，端世木一点也听不腻，只希望云梦离继续说下去。
讲完因果理论之后，云梦离又为端世木讲解了一些灵体的知识。“嗯……今天讲这么多就差不多了吧。”云梦离喃喃着停了下来。“有什么问题么？”
端世木摇摇头。
“对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你朋友的情况？”云梦离突然问。
“这……”
“你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最多只会为你担心，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应该是这个样子？”云梦离三句话就拨开了端世木心中的阴云。
“但是主角光环……”
“所以说那只是个玩笑啦。”云梦离回道。
端世木不说话，默默盯着云梦离。
“只是远远观测一下不干涉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具体的知识，等到我们学到祖灵的时候再了解吧。”云梦离认真地回答。
端世木刚要开口，云梦离又说道：“关于你的任何猜测，我只会回应‘那是一个玩笑’。”
端世木叹了口气，说：“师傅，感觉跟你跟久了会害我话越来越少的。”
“少说废话，多吐槽，现在这样就很好。”云梦离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为师虽然没有去西南灵院替徒弟找场子的意思，但是八卦一下看看事情的后续还是乐意之至的。”
云梦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衣柜。走到衣柜前面的时候，她突然顿了一下。“那个……你介意先出去么？十五分钟后我们在楼下集合怎么样？”
“嗯？”端世木反应慢了半拍。
“我要换衣服。”云梦离说。
端世木默默起身，离开了云梦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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