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非道
“雨嫣,该回家了。”丁修停住脚步,回拨了手机。
“唯中?!唯中你在哪?!你还好吗?!”
手机中,瞬间传出了少女那焦急万分的声音——以至于有点破音。
“我么?”丁修轻笑一声。
跨上一步。
伸手,环腰而合,将前方抓着手机的少女轻轻地搂入怀中。扑面而来的,是少女那淡淡的幽香。虽然搂着平原的那种触感不尽人意,但是让人心安。
烦躁,不爽,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我就在这里哦。”
“唯中……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叶雨嫣随即反身紧紧抱住丁修,略低着头,神情激动,眼角带着少许晶莹。
“安啦,我没事,银行里那帮强盗开枪的时候我躺下装死苟了过去。”丁修摸着叶雨嫣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刚才接不了电话实在抱歉咯。”
“嗯……”叶雨嫣的语气很轻。
“走吧,回家。”
“嗯!”还带着些许泪痕的的叶雨嫣眉开眼笑。
牵着手的两人渐行渐远。
夕阳夕下。
何人断肠?
耀眼的彩霞和橘黄色渲染的天空。
渐沉的红日将少女的背影拉得极长。
夜色般厚重,树皮般粗糙的黑色长发垂至地面,如拖把般,杂乱不堪。
皲裂着的干燥皮肤,如被敲碎的蛋壳般龟裂了,碎下的那薄薄的一小片,在脱离少女的面庞后直接风化成了不可视的漆黑颗粒 。
唯有那对黄昏色的双瞳,愈发深沉,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压抑之色令人望而却步。
赤色如血。
牙尖如锥。
爪曲如钩。
膨飞四散的漆黑蝙蝠群。
“肃,烈……”
柴草般干硬瘦削的僵直身躯失去外力后直愣愣地倒了下去——深沉而空凹下去的双瞳,干燥而耷拉着的皮肤,以及后颈侧的两个深洞。这些毫无疑问地宣判了她的死亡。
宛如一截枯木。
啪。
象牙腰牌跌落在尘土中,正面朝上。
辽阳锦衣卫指挥佥事,
李杒。
/……
夜幕上映,游人如织。耀眼的霓虹灯将城市渲染地无比光鲜,将月色都比的逊色几分。
这是一个普通的胡同,只不过没有被路灯完全照亮而已。
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即近,一高一矮的影子移动着,偶尔可闻两人的声音。
“哈……真烦,大半夜的来巡街……哈欠……”这是一个心不在焉的疲软声音。
“你就忍忍吧,今夜轮到咱们有什么办法咯。”另一个声音有些无奈。
“我还想回去打排位呢……哈欠……”
“我说老王,那手游有那么好玩?”
“那当然,不是我说,老赵你整天就知道看小说的不无聊吗?困……”
“这不没事……?!”
声音和脚步猛地一滞。
眼前是个小巷,但巷口却散发着隐隐的杀气——本能的直觉引起了赵鉴的警觉。
“咋了咋了,你……”矮胖的王源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依然脚步不停地走着。
刚好经过巷口。
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亮光无法照亮的巷子里,或蹲或站着几个人影。听闻王源发出的声响,几双饿狼般的深幽眼睛纷纷转了过来。
岑。
清脆的刀鸣。
雪亮的刀锋。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把亮银的刀就从黑暗中探出,架在了王源的侧颈处。
半息之间,刀又收了回去,宛若一团银光。
“你,你们是谁?!!”王源如惊弓之鸟般一下退开,惊恐地看着巷子里的阴影。
“老王别管了快走!”赵鉴冷着脸上前一下拉住反应不过来的王源就走。
“老赵我们不管他……”王源有点后怕道。
“你傻吗?在城中监控死角和阴暗处四处晃的只有两种人!”赵鉴深吸了口气,“第一种就是被轮到晚上巡街的五城兵马司,比如我们。”
“还有一种呢?”
“那便是,锦衣卫啊。”赵鉴说着,擦了把冷汗。
那种杀气,也只有那帮杀才有了。
巷子内。
几个低沉的声音。
“确定是李大人?”
“嗯。”
“那马上通知常大人吧。”
/
辽阳内城千户所。
常凤这才刚能吃上晚饭——快餐。当然,若不是为了及时了解调查报告,他也不至于在如此重口味的检查现场旁边吃饭。
大堂内几个校尉们正在提头来见——和字面上的一样。
这颗首级血迹早已干枯,干巴了不少,原本俏丽的年轻女子面庞此时皱如几十岁的老者。当然,锦衣校尉们可没有怜香惜玉或是其他的什么感情。他们兢兢业业地验看着那颗干枯的首级,先看辫发颜色和发孔,再看脸庞上的皮肤和五官,然后是嘴唇的厚薄和牙齿的磨损程度,以至于对着灯光左照右照,仔细琢磨着。
随后,这颗首级被丢进了一个盛满水的木桶中,随着四溅的水花,首级漂浮在了水面之上。一张错愕而狰狞的女子脸容正呲牙咧嘴地瞪着周围的锦衣校尉。
锦衣校尉们各自在自己的记录纸上动笔记录。
“脸容朝上为男子,脸容朝下为女子。辫发顺服无力,显是剃发已久。骨骼宽大不正,整容时的水平并不高超。”
“根据DNA匹配,应该是岭东省的通谷斯人种,表面上的岭北特征都是整容所致。”
“根据躯干及生殖器分析,为男性,年龄不超过40岁。”
“根据文献检索,已查出岭东省内所有嫌疑人。其中在逃SSS级重罪犯(恶意连环杀人罪,反人类罪,煽动罪,强制,猥,亵罪等等)YZP的可能性最高。尚未发现其的整容记录……”
“根据录像,这是一名能力者,能力是操纵各种热兵器,相当于器属十阶。”
“……”
“大人,结果都在这里了。”孙英将最终调查报告递上。
“辛苦了。”常凤放下快餐盒点了点头。“另外的呢?”
“五城兵马司事发当时在配合卫内弟兄清缴码头,城内守备空虚实属正常,而且也迅速通知了我们,所以他们应该是清白的。只不过六扇门……”
孙英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们说当时正在进行年度的幻境生存年考核——比往年早了半个月。这种理由实在是荒谬,因为根据下面弟兄的报告,碾死YZP的就是六扇门下的张大小姐。”
“而且嘉定银行昨天刚刚运进一批现钱马上就被抢,目的性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起由东林集团提供资金和情报,并串通六扇门,趁人之危的商业打击行为。”
“果然是打压竞争者啊。”常凤感慨了一下。
这胆子也实在太肥了点,明明有着“东林”这种高大上有比格的名字,干的却完全不是正派作风的事——然而社会舆论在他们的引导下,“东林”一词就是正义和公理的代称。
嘛,毕竟这帮商人财大气粗,在政府里也有不少子弟充任要职,甚至连卫内都有人……他们就是一团老鼠屎,疯狂挖着国家墙角的自私自利者。
东林,不过是个马甲。
名为“晋熵”的寡头财团,其势力便及全球各地,是大明首富——“东林集团”不过是他们所刻意培养的,用来染指政治的畸形产物。
东林集团通过扶殖和培养公知阶层和影响教育系统而在上流社会中富有“兴国”之名,在政府中占有多数地位。他们表面上大义凛然无懈可击。但实际上却是一群彻彻底底的拜金主义者的集合体——犬若其主。
贪婪,狂热,毫无民族底线和民族认同感。
白莲余孽和境内外武装叛乱分子为何清缴不净以至于渐有做大之势?
无他,养寇自重耳。
东林派系的武将贪污军饷,贩卖军火,东林旗下的商人倒卖情报,走私物资,使得武装叛乱分子如秋日落叶般根本剿杀不净,东游西蹿地到处劫掠从而得到财富,。而这些武装分子的财富又会通过向东林购买作战物资而流回。不仅如此,由于武装分子的存在,政府的军事拨款永远局高不下——当然这些钱大部分仅仅只是进入某个寡头财团,剩下的便是东林的行动资金来源之一。
显然,这点钱根本不足。
所以,官员的灰色收入之类的在大明已然司空见惯。
放眼整个辽东,除了辽阳外,各府总兵和知州以至于辽东巡抚皆出于东林。就算是在辽阳,被东林所影响的政府官员的比例也是逐年升高,甚至连东林分部都光明正大地进辽阳来了。该说皇帝小儿重用东林的政策作用极大么?
局势败坏如此,以致于连辽阳都已经被东林渗透地千苍百孔了,连自己城内的银行都保护不了,这种局面让我有何脸面去见先王和郡王?
丁哥,你当年到底都是如何挺过来的?又为何要让你女儿重蹈覆辙?这种大厦将倾而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令人崩溃……
常凤深深叹了口气,放下报告拿起饭盒再次开始扒饭。
孙英却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面色凝重地在常凤耳旁低语了一句。
“李佥事找到了,不过……”
“成了人干。”
?!
饭盒,筷子,饭粒,肉块,脱手而出。
坠地。
一股浓浓的恐惧感莫名地涌上常凤心头。
“去丁大人家,马上!”
“是!”
李杒是金阁巅峰的天才器属修真者,放眼整个辽阳,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居然,成了人干?!
来者不善。
目的是谁?
常凤黑着脸想着,无意间瞟到了要带给丁雯的晚餐。
伸手,将一块猪排剔了出去。
肉块飞扬。
被一只漆黑的蝙蝠顺口咬住。
淹没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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