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森,我好像还没有带你好好逛逛这里。”爱礼丝走在奈森前面的几级石阶上,突然转身,冲他神秘一笑,精致的弧度,让簇拥在他们身边的和隔在两人之间的青藤红花瞬间走失了灵魂。
奈森自觉地牵住爱礼丝伸过来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石壁上的一个洞口。
进去不久,便见一段矮矮的篱笆,篱笆围着的空间里,美池凉亭,红树繁花,好一个私人园林,清风拂过便飞花迷离双眼,好似人间文人墨客向往的世外桃源。
“喏,我的花园。”爱礼丝撩开垂下的柔软花枝,朝奈森眨了眨眼睛,如蝉翼般薄薄的一扇睫毛扇了一下,炫耀似的穿进深处,奈森对她得意的小眼神已然熟视无睹,他拨开花枝,也跟着进去,随后一棵巨树便出现在眼前。
爱礼丝折下一片竹叶投向巨树,那竹叶如同离弦之箭刺入树枝,一颗玲珑剔透的果实落在树下的矮花丛中。
她提起流云般的裙摆小心地迈进花丛里,轻盈地挪动脚步,生怕伤了她的花儿们。朱红的花瓣浅浅没过她的脚踝,无风自动,温柔又顽皮地逗弄她踝骨。
爱礼丝拾起那颗剔透圆润的果子,奈森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上面游动的血丝纹理,像上古时代的繁复图腾。
“它就是聚灵果,你可记得些什么?”爱礼丝对奈森说。
奈森怎么会不记得,在人间受伤时她就是用它熬汁,差点儿毒害了自己。
奈森的视线再次锁定在了巨树上,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抚摸着那粗糙的树皮枝干,似乎没有在意触碰了强大的魔物之后被侵蚀得发紫的指尖。
“我来冥界那么久,第一次看见通体释放着强大魔力的东西。”奈森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爱礼丝,又抬头继续凝视着巨树,为这种肆无忌惮的美丽所震撼。
“哦?是吗。”爱礼丝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像只优雅又慵懒的猫。她咬了一口聚灵果子,浅浅的唇顿时饱满诱人。
但是奈森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润泽的唇瓣上,因为就在她随意的一举一动中,周围的空气已经充斥满了浓郁的魔力,她浑身散发出来纯粹的力量。她现在的状态,不得不让所见之人忽略掉她的音容笑貌。此刻奈森眼中的她,就是个源源不断释放着强大魔力的丹红色容器。
奈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巨树,突然像明白了些什么一样眼中闪烁微光。
“竟然因为一棵树吃醋,这可不像你。”奈森勾唇,一个属于魔女的完美弧度。
“……”爱礼丝捧起一掌心的落花,朝奈森扔去。它们被浓郁的魔力裹着,触碰到奈森时在他的手臂与脖子处都留下了若隐若现的血丝。
爱礼丝惊讶于眼前之象,奈森笑她的胡闹,把一丝不适隐藏起来。
她忽然记起奈森曾说过,魔女的珍宝是天使的毒药。
奈森看着巨树良久,突然旁若无人地摘下几个聚灵果藏进口袋里。
“咳咳,天使藏这毒物做什么?”爱礼丝握起拳头放在嘴边佯装咳嗽,提醒冒失的偷果者主人还在旁边。
“给你准备的。”奈森如实回答,他原本就没想过隐瞒她。
“你总是小看我呢,明明是为了我的力量来的。”爱礼丝意外于他的回答,又大方地接受他的好意。
她收起了魔力,空气变得轻薄柔和起来。两人走到园林另一角,依旧美景如画,飞花似雨下。
爱礼丝面前,恍惚有个单薄的身影,她执伞回眸笑,一如梨园中的凄美绝响,又似伶人演的千古佳话。
爱礼丝觉得,那道徘徊的背影,飞花如雪的场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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