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涅尔欠身将圆柱体和首饰盒轻放在医用架子上。
“我先大致讲一下情况，她的大脑和双腿已经……”
“这还有必要讲吗！”
“她的大脑和双腿已经被破坏了。”
尼涅尔并不在意被打断，依旧沿着话讲下去，可可利亚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不耐地听他重新开口。
“但很幸运，脑部和腿部被破坏的原因并不相同。”
说到这里，尼涅尔戛然而止，似乎在欣赏可可利亚疑虑的样子。
“咳咳，对于崩坏的侵蚀，目前也只能做到稳定与控制，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尼涅尔避开可可利亚重新投来的冷漠，静静地继续讲着一
“其实呢，也不见得没有办法，只是研究上从来没有考虑过直接消灭崩坏，他们反倒认为崩坏本身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一种以人类为对象因素的自然规则。”
尼涅尔猛然停顿，期待地望着耷着头看地板的可可利亚。
“你当初答应过我会保住她的，”
可可利亚并不在意悻悻然的尼涅尔，只是考虑着布洛妮娅一
“如果想要我继续与你们合作，那就做出点实在的事情。”
“呃……好吧，”
尼涅尔自嘲地哼道一
“正如原始人类对雷电风暴产生的畏惧以及衍生的崇拜，他们认为崩坏也拥有着同样的本质。”
“而时至今日，整个时代都建立在电气之上，更有甚者如ME社，已经开始染指雷电和风暴。”
可可利亚不耐地点了点头一
“对，所以你想说人也可以控制崩坏吗？”
“错！”
尼涅尔翘起一边的嘴角。
“当人终于克服雷电的恐惧，开始质疑苍天的崇拜，那一定也是崩坏降临之时；所以他等染指崩坏的行为，只是在迎接更可怕的审判。”
可可利亚看着尼涅尔突然深邃的眼睛，不知怎地想起了西伯利亚的第二次崩坏。
“他们常说神州的一句老话：‘天之道，利而不害’，人应当学着去适应自然。他们所致力于的便是‘人融于崩坏的环境之中’，即人自身的‘进化’，换言之，便是希望通过与崩坏共舞而达到‘消灭’的效果。而Valkyrie System便是这个理念的产物之一。”
终于要开始了吗，可可利亚不由常舒了一口气，灼热地目光死死咬着一脸泰然的尼涅尔。
“Valkyrie System，取自于北欧古神话，是以稳定控制与诱导运转体内崩坏能为设计理念的系统。”
“女武神作战系统？”
可可利亚惊讶地问道。
“女武神……或许吧，这个称呼倒是挺搭配这个小女孩，不过用在别处就很奇怪了。”
尼涅尔诡异地呐呐道。
“暂且不谈它的含义吧。这个系统呢，是以量子表征为底层数据构建的，系统与使用者之间通过量子层次的一些物理效应搭建连接，”
尼涅尔看到可可利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仍不紧不慢地继续讲着。
“简单地说，系统和使用者之间就是‘吾心之所往，彼心已所在’的共通状态。这样的系统不仅充分利用了人作为使用者所拥有的精准判断和记忆经验，还兼并着量子仪器作为系统所拥有的高并行性和强交互性。”
“感觉像是以人作为传感器，系统作为处理器啊。”
“嗯，这确实是设计出发点，但真正的系统里会更加复杂，谈不上是以人为主体，还是以系统为主体，重要的是人与系统的融洽……”
“可我请你来是解决崩坏侵蚀的吧！”
可可利亚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不耐地问向尼涅尔。
“你还是这么急燥，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冲尼涅尔翻了翻白眼。
“在人与崩坏融洽的研究中，有一个分支方向是以智能机械承托社会，其相应与人交接的系统，被设计为以崩坏能作为驱动能源。”
尼涅尔又停住了话脚，静静地看着可可利亚。
“其实很容易想到，避雷针纵然可以引雷，却并没有改变人会死于雷电的命题，而如果人融于雷电，雷电又怎能杀死雷电呢。”
可可利亚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她看了看布洛妮娅后选择了沉默。
“话说，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尼涅尔笑着问道，可可利亚额头青筋暴起，却紧抿双唇默不出声。
“现在不提也罢，那让我继续吧。”
尼涅尔摆摆手搁下问题，脸上流动着一缕诡异的笑容。
“所以Valkyrie System整体设计正是将崩坏置于人体内，以人同时作为使用者和媒介，通过激发体内崩坏能连接量子处理系统，使用者植入的生物芯片仅仅是系统预启端口，真正的系统是不以任何形式被现实承载的。”
尼涅尔突然回头看向安详的少女，竟啧啧起来一
“神乎大哉！仔细想想，Valkyrie System 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制作的。”
尼涅尔转身走向可可利亚，递出手中的银色圆柱一
“植入生物芯片修复大脑，搭载系统稳定崩坏侵蚀，诱导运转崩坏扩展机能，这就是我带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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