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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识

第一章 初识

碧蓝的天空,弯流的溪水。

这就是位于西南贸易联盟中的一个自治郡——真理郡。而其中,位于山水秀丽的一处当地隐秘的村落。由于交通不便,长期以来只能依靠人力攀爬,或者飞艇运输来获得外界物资和咨询。所以,不管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只要当地的空气依然清馨,水依然甘甜,当地人就依然照常过着和平而惬意的生活。

啊……

除了一户叫费切尔的人家。

“费切尔!你又死哪里去了,快给我回来!”

从河边的移动建议草房内,传出的巨大吼声,让在附近河滩边刷洗衣物的未婚和已婚少女们不禁为之变色。

“不好,今天费切尔大妈又发脾气了,难道是她家的小费切尔又闯什么祸事了吗?”

一位看起来18岁左右,手拿打衣杖,穿着朴素的少女,从河里捞出最后一件潮湿的衣物,并将它放进了箩筐内。

“哎,还不是因为他妈妈管他管得太严,家务布置太多的关系吧。猜猜这次他又是因为什么事被挨骂呢?”

“我猜,他是忘了给风车磨盘换谷子。”

“我猜啊,是他忘了给猪拿饲料,现在猪正在畜栏里叫唤呢。”

“我猜他一定是又去学他父亲的样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搞他的‘小发明’去了。”

一群还在河边洗涤衣物的少女,此时不禁七嘴八舌道。

他们所说的那个费切尔家,有一个出了名的淘气鬼,全名叫做:拜客·图德·费切尔。据说他的父亲是个外乡来的匠人,当年入住村子后不久,即给村子里设计并建造了很多实用的工具。为此村里人都特别感激他,最后村长还将他的女儿嫁给了这位匠人。并育有了一个儿子,他就是小拜客。

可好景不长,在他们的小拜客出生没多久,魔军就开始对艾尔玛大陆展开了侵略,小拜客的父亲也响应了联军号召,重又走出了村子,希望将他的聪明智慧帮助联军取得胜利。现在,除了每月的一封邮件外,这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忘记外界的战斗和他父亲依然健在的事实。唯独他的儿子,小拜客。

一直以来,小拜客就被他父亲在信中反复提及的那个联军第一勇者团团长,绰号“皇刃使者”的维丁·奥德尔准将的故事所深深折服,并发誓长大后也要像勇者团团长那样,为联军尽自己的一份力。可偏偏她母亲却对他的这种想法极其反感,为了让他不要太胡思乱想,每天都将大量农活儿安排给他,其中包括他最擅长的维护水车和风车之类的工作。

可小拜客始终还是等不及长大,他每时每刻都在计划着如何从村里出走。

“你们几个!拜托,有没有看到我的小拜客。”

就在那名打算离开的少女抬起箩筐准备离开之际,从那栋草房内突然冲出的体态肥胖的大妈,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臂。这让她不禁大吃一惊,手中的箩筐也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啊……费切尔大妈,其实……我今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是啊,我们也都有事,大妈您请慢慢在这里洗吧。”

望着那几位匆忙从河滩边撤退的女孩,手中紧握这一份已经被揉得严重变形的书信,眼里几乎掉泪的农家大妈几乎跪倒在地。

“我的小宝贝,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干那么多农活了,只要你能回来!”

……

而在远处的某座山岗上,一辆牛车正缓缓通过出村子的最后一道关卡。

“最近魔军的探子时常会光顾联军戒备松懈的乡村,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任何可疑的人,也请立即报告我们啊。”

“那是那是。一直以来,村里的安危都寄托在二位身上,在下也是感激不尽。”

“嗯,那就早去早回吧,千万别在路上过夜。总之记住,魔族最喜欢夜间出没,如果他们真的乘夜袭击你,基本上光靠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知道了,

两头黝黑的水牛,拉着它们身后那一车堆得高高的麦秆,这才缓缓驶出了关卡。坐在车上的那名赶车大叔,回望了下关卡边的两名执勤守军。

嘘……

在见两名联军士兵重新回到岗亭里休息,他便将手伸进嘴里,小声吹了个暗号。顿时,从牛车后的草堆中,突然钻出了一个头戴毡帽的少年。

“呜哈~”

他大口得喘着粗气,卡在镜框上的稻草絮也阻碍着他的视线,让他不得不摘下他那副旧黑框眼镜稍微清理了下。

“怎么样?要喝点水吗,小崽子?”

“这次真是谢谢你,埃塔,要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联军的这个岗哨呢!”

不但没有生气,那名少年反而对那名负责赶车的大叔倍加称赞。

“我说你这个小崽子,感谢之类的话我也不想再听了。无论如何,你不能为这次的离家出走再后悔了,要不然以后就算你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你。”

“啊,知道了知道了,埃塔大叔。待会到了梧桐镇外,你把我放下就行了,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麻烦您了。”

“呵呵,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驾!”

随着大叔的一声大吼,车前的水牛在他缰绳的抽动下,也只是略微加快了些步伐。

“啊,埃塔大叔,话说这牛车可真是太慢了。照着速度,我们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到镇里啊?”

“要抱怨你就抱怨联军去吧,要不是他们上周把我们村里最快的马都征用走了,我也不想赶着这两头老家伙去镇里啊。”

就这样,很快太阳就升到了头顶,牛车依然在乡间土路上缓缓行进着。

“话说,埃塔大叔,我们村子为什么要叫做菊香村呢?”

“为什么,哈哈……”

费切尔的话音刚落,那两头负责拉车的水牛,居然还真停了下来,其中一头被身边所展开的一排金黄色的菊花给深深吸引,不禁见头偏向了一边。

“看样子它们要暂时休息一下,没办法。谁叫它们以前从来没走过那么远的路呢。”

埃塔大叔此时干脆将手中的缰绳松开,于是两头水牛也干脆一起走到路边闻起那路边野花和野草的香气来。

“算了,干脆还是用走的比较快。”

见水牛暂时走不动的样子,少年干脆从车上跳下,准备徒步继续前进。

“喂,你这小崽子,难道不想知道我们村子名字的由来了吗?”

大叔话音刚落,他的两头水牛中的其中一头,已经低头大嚼特嚼起路边的一株野菊的花瓣来。而距离那排野菊花不远处,则矗立着一快木牌:通往海德拉姆斯。少年在看明白那块牌上所写的字后,不禁停下脚步,低头沉思了一阵。

“喂,你这小崽子,这次难道是认真的吗?”

而见少年头也不回得朝着另一条岔路逐渐远去,埃塔想要上去阻止。但他身后的一头水牛却突然横在他面前,让他暂时没法再追上去。要是换做以前,少年照例是在那块木牌前驻足1分钟后,原路返回他的牛车。

“对不起,我今天突然改主意了,我想去海港,大叔。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别管我了。”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定,少年最后回望了一眼牛车上的大叔。然后,就毅然决然将头转了过去,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好吧,看来我们的小拜客,终于也长大了。”

眼看着费切尔走远,埃塔大叔干脆也坐回了牛车上,并将草帽重新戴回自己脑袋,舒舒服服开始打起盹来。

虽然时下正是夏末时节,但自从遭遇魔军入侵起,艾尔玛大陆的气候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这也是让费切尔村里人唯一对魔军入侵感到不安的一点。就如现在,没等费切尔沿大路走了多久,天色居然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糟了,果然自己刚才还是乖乖跟着埃塔大叔的牛车去镇里比较好呢,也许在镇里还能找到个屋子暂住,再喝上一口热汤暖暖身子。”

费切尔翻开自己的那只破毡布包,里面除了一本笔记本、几根蜡烛和包干粮外,就再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当初好歹也应该想到要带把伞出来啊。哎,现在看来,只能先暂时找地方避雨了。”

……嘶……

刚想着附近哪里能有个避雨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声烈马的嘶吼声,却将他的目光引进了一处灌木之中。

“奇怪,不是说附近村子里的马匹都已经被联军征用了吗,那么为什么在这荒郊野外还会有马在叫唤?”

顺着刚才的那马叫声,费切尔拨开层层灌木和枯枝后,居然发现了一座山洞的入口。

……嘶……

而站在山洞前的,果然如他所料,是一匹马看起来十分健壮的白马。看来也,许那匹马不堪忍受和家乡离别,在联军征押途中半路逃出去的吧。费切尔小心接近了那匹白马,却发现那匹白马背上,还背着一大捆的行李。白马见人接近,也将头转向了来者的方向。

“看来,联军对你也一点都不客气啊。”

不过,在见少年并无恶意后,白马这才放松的些许,少年这才得以更近距离观察起它来。刚才除了行李外,马背上的几块发光的金属物格外引人注目。待少年仔细辨别后,他这才发现,那闪耀着光泽的金属片,居然是联军的制式盔甲。而印在盔甲正前胸口处的,则是代表联军高级将领的铁三角徽记!

“我的天,难道说这匹马,是联军的专用坐骑吗?”

轰隆……

刚巧此时,头顶的雷声大作。

慌乱之中,受到惊吓的白马,再也忍受不住突然从费切尔身边一路狂奔而去。

“哎……等等,快回来!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费切尔想要去把马个追回来,但无奈此时头上的雨点已经落下。为了避雨,他不得不回头朝着山洞钻了进去。

……

有人吗……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洞内显得异常潮湿、阴暗。

“看来,今天只能暂时在这里过夜了。”

此时费切尔的背后,已经被一场倾盆的大雨所阻截,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这洞里,应该没什么人呆过吧。”

不知不觉间,费切尔的肚子也饿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今天出门前自己只匆匆喝了一碗燕麦粥。

“为什么那里面会有光?”

可当他将自己的随身小包放下后,洞内的某个拐角处所发出的隐隐红色,却让他对“这是个无人洞穴”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随着他脚步的深入,那从岩壁上反射而来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亮。最后,在距离洞穴拐角的尽头,少年果然发现了一堆还未燃尽的篝火。在篝火的边上,还有一条看起来被随意丢弃的毛毯。让人意外的是,在少年拎起那条毛毯后,从里面掉落出了某样东西。

“这是……”

少年捡到了那样东西仔细研究了起来:那是一张长方形,手掌大小的银色卡片。可奇怪的是,那张银白色的卡片正反面,什么东西都没印,就是一张光板的普通卡片而已。

“这到底是谁丢在这里的呢?”

拿起那张卡片的费切尔,试图凑到篝火边再看仔细些。

“别动!”

在脖颈处被冰冷的金属利刃所抵住的同时,后背也涌起两股热热的令人舒适的柔软感觉。

“是谁?”

费切尔脑中此时响起了一句话:别回头!可他的头,还是不争气得想要扭回去看。

“别动,要不然我就默认你是个强盗!”

可他身后个女性的声音,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

“把你手中的勇者卡扔了!”

无奈,最后费切尔只得照搬乖乖松了手,他手中的那张“勇者卡”也悄然坠于地面。

“现在,闭起你的眼睛,慢慢把身体转过去。”

脖子上的冰冷感依然没有被消除,他只得继续遵从那女孩的话做下去。

“现在,拿好你的包,然后从这个洞里给我滚出去!”

在接过女孩递给自己的那只小包后,他眼睛都不敢睁开,只得继续被推着慢慢朝洞外走去。外面的暴雨依然下个不停,他能感觉自己面前被飘进的雨滴所击打的感觉。直到脖子上的冰冷金属被挪开后,少年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好了,现在向外走,不要回头看。要不然,我的飞刀可不会长眼睛。”

身后的女孩丢下这句话后,就如鬼魅般重新消失在了洞内。

“不能回头,好吧……今晚我就再出去找个地方。”

可当少年冒着大雨,刚走出洞穴没多久。却见不远处,一对发着红光的东西,正朝着自己慢慢逼近。

“喂,那该不会是……救命啊!勇者姐姐!有熊啊!”

在看清了那对红光的来源后,费切尔这才如梦初醒,转身拼命冲回了洞里。可当他往洞里没跑几步后,立即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给摁倒在地。

“谁允许你回来的,又是谁允许你叫我‘姐姐’的?”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紧贴着他的耳朵,深深插在了地上。而从刀身上反射出的,一张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的少女的面庞。

“姐……姐姐,可是……熊……”

费切尔即使被她死死压在身下,手指却不忘朝着洞口方向指点着。

“你就给我继续吹牛吧,这么大的雨别说是熊,就连魔族也……”

可当女孩侧过脸朝着洞口望去后,她原本扭曲的表情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一头站起来足有3米高的巨熊,此时如同一座结实的铁塔般,拦住了两人逃跑的唯一出路。

“真的……是熊……”

由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所震撼,让女孩也楞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嘘……不要出声……”

女孩此时连忙将几乎要叫出口的费切尔的嘴给堵上,可她脑后那长辫的发梢,却不经意间捅到了费切尔的鼻孔。

“啊……啊……阿秋!”

嗷……

由于被费切尔那一声喷嚏所惊扰,巨熊顿时大怒。它俯下身子,做出了冲锋的姿态。

“你……你这笨蛋!快跟我到洞里去!”

被女孩紧紧拉住往里拽的费切尔,也跟着那么不明不白又回到了洞里。

“快拿着这根木头,如果它再接近,你就拿火去捅它的眼睛,你明白了吗?”

“哦……”

混乱中,手力被匆匆塞进了一根燃烧着的枯枝,费切尔一脸茫然得望着那名女孩。只见她一手把持着火把,一手紧捏匕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朝着巨熊的方向迎击了上去。

“喝……呀……”

随后,在洞穴的拐角处,靠着火把映射出的影子,费切尔分明发现:那名女孩,居然但凭着手里的这两样武器,在和巨熊进行着殊死搏斗!

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不是吹进的雨水,让女孩手中那根火把的火焰也变得晃动不已。

啪……

终于,女孩一个不注意,在格挡巨熊攻击时,手持的火把不小心被其拍落在地。

呲……

触地的火把瞬间就熄灭了。

“可别小看我,即使只有一把匕首,我也能……”

可随着熊掌的挥舞,女孩的匕首连同她胸前的衣物,瞬间被熊掌拍飞撕裂。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现在已经是巨熊占尽了优势。

嗷!

望着那名已经是徒手而战的女孩,巨熊嘶吼着再次从地上站立起来,似乎是想一下从高处扑住那名女孩。

“住手!”

就在危机时刻,一只把持着火把躲在后面的费切尔再也看不下去,就在野熊从上往下扑住女孩,试图将她的脖子咬断的那一刻,他将自己手中仅剩的一根火把给投掷了出去,刚巧击中的了巨熊的眼睛。乘着这个机会,女孩再次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并割向了巨熊的两个熊掌。

嗷……

受伤的巨型发出了一声惊天的惨叫,暂时愣了愣。可就在女孩想要乘胜追击之际,巨熊反而越发愤怒,朝着女孩全力扑了上去。

“啊……”

眼看着女孩已经被熊整个压在了身下,地上的火把也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怎么办!火如果有火的话……对了!”

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费切尔来说,此时最好的办好还是火焰,为此他灵机一动,将他包内的蜡烛抽出,和即将熄灭的火把捏在了一起。

顿时,明亮的火光,从他手中那根即将熄灭的火把中迸发出来。见那根高光的火把逐渐毕竟自己,巨熊这才畏惧着,暂时转身逃离了洞穴。

“你……没事吧。啊~”

惊魂未定的费切尔,举着他手中那根还在剧烈燃烧着的火把,走近女孩的身边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啊对了,那只熊还不知道它到底走没走远呢。”

他侧过脸,假装盯着洞口的方向。

“你还呆站着干什么,快拉我起来啊!”

可谁知,那名女孩却丝毫不介意自己那走光的“欧派”,朝着费切尔伸出一只手来。

“谢谢你,看来我之前错怪你了呢。”

在被拉起后,女孩这才向着她的救命恩人道了声谢。

“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啊。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今天姐姐你能不能让我在你的这个山洞里暂住一晚。”

“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姐姐’!”

还是同样的位置,刀尖架到了费切尔的喉头。只不过,这次上面还残留着没凝固的熊血。

“好,好吧,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费切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把匕首,连气都不敢喘。

“哎……”

而似乎又想绕回了问题的原点一般,女孩失望得再次松开了她的匕首,然后背对着费切尔慢慢走回了洞内。

“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让别人称呼自己。呵呵,这问题听起来是不是很蠢。”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不知道让别人如何称呼自己?”

“那么,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回到篝火处的女孩,将毛毯裹住自己上身,然后示意还在洞口处的费切尔坐到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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