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侠和骑士的对话
“我拒绝。”罗宾汉双臂抱胸一脸不快。
“我拒绝！”罗宾汉游侠再一次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看他那张板的像是一块青石板的面孔丝毫不退让。
在听了佐罗的约稿要求后原本答应的好好的罗宾汉忽然反悔拒绝了前五分钟封面约稿的约定。
“我拒绝！要我画一个半裸的小女孩这和犯罪无异！还要躺在床上和男主角在一起？我拒绝！不，请不要找我！”
听到了画稿的内容罗宾汉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我还以为佐罗你是一个逆水而上坚持自我风格的和其他网络小说家不同的家伙，没想到你也堕落到这份上了啊。”
罗宾汉十分不爽的说道，言语当中透露着对某个团体的不满和不快，仿佛佐罗身上散发着让人不快的气味，罗宾汉恨不得拿起空气清新剂喷到空中驱散腐化的味道。
“啧，罗宾汉你别这个时候出尔反尔啊。前几分钟还不是说的好好的嘛？”唐姬诃德捂着脑袋无奈的说道。
“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啊，我们现在需要你的援助啊。罗宾汉，要不然的话我就像小红告状，你这个超级女儿控不想被女儿讨厌吧？还是说我介绍男朋友给她？我认识几个条件不错的男生哦~”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唐姬诃德？”罗宾汉炯炯有神的目光瞪视着唐姬诃德，一股充满火药味的杀气从眼神中四溢而出。
“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的员工，我让你穿女仆装你就要穿女仆装，要你穿水手服就穿水手服，甚至旗袍和和服我都可以定制出来。”
“我可不觉得对换装play有着特殊执念的怪癖好大叔拒绝画福利图有一点说服力啊。”
唐姬诃德针尖对麦芒的和罗宾汉杠上了。
眼看一场充满槽点的口腔舌战即将开始。
“十分抱歉，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了，罗宾汉大叔。”
就在这时佐罗忽然低头道歉。
“抱歉打搅你做生意了，大叔。我很喜欢这里，我以后会经常来的，希望你不要讨厌我。还有的就是……”
佐罗顿了顿。
“我也有难言之隐。”
佐罗目光垂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
“佐罗。”唐姬诃德叫住佐罗。
“嗯？怎么了唐姬？”
“我再和罗宾汉大叔谈一谈，你先回去吧。”唐姬诃德摆手让佐罗先回去，“别看这大叔这样，其实他是一个脸皮很薄的家伙。”
“喂！谁脸皮薄了？”罗宾汉有点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晚饭吃油泼面可以吗？”
“嗯！可以可以！”见识过佐罗厨艺的唐姬诃德一听到油泼面就两眼放光的赞同道。“我的那份要多一点葱花哦！”
“嗯，我知道了。”佐罗点点头，离开了店面。
“那家伙的眼神就好像失去了月光照耀夜晚的沙漠一样，那可不是走在街道遇到一个正处在风华正茂年纪的年轻人会有的眼神。”
注视着佐罗离去的身影，罗宾汉如实说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嘛？你支他走也是因为他所说的‘难言之隐’吧？只不过他没有告诉你，你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吧？什么时候你成长成了这么体贴的女性了，唐姬。不像你啊。”
明察秋毫，见微知著，罗宾汉敏锐的洞察力一眼看出了隐藏在佐罗和堂吉诃德之间一条看不见的细线。
“佐罗的母亲病了，他需要钱。”
唐姬诃德体无巨细的将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面对眼前这位忠厚的老大哥唐姬诃德十分信任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所谓的难言之隐是这么一回事吗？看样子这回是口直心快了啊，没想到这家伙有着这样不得不做得理由，我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对生活费不充裕感到不满的一个普通写手呢。唐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放心了。”
坐在写有“本店禁烟”的牌子旁的罗宾汉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角掏出亮银色的Zippo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淡青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喂，禁烟啊。”
“有什么，反正没有客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客人的吧？
“封面我会照画，你放心吧。理解了你们的原因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不过你要照看好他，要是走错一步这家伙可能就回不来了。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了。”
罗宾汉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那家伙是一个‘幸存者’啊。在这个风格大径相庭、无比统一的环境当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喜欢剑走偏锋写属于自己东西的家伙，很少的成功了而大部分都消失了。他是一个在大环境的残酷当中幸存下来的家伙。”
“他没有赢，只是幸运的找到了存盘点的一个在魔法师版本玩刺客的一个玩家而已。苟且偷生的在没有复活大教堂的游戏系统当中活了下来。”
罗宾汉言语中夹杂着戏谑，这引得唐姬诃德有点不满。
“可没有实力也是找不到存盘点的吧？”
“那不是实力，存盘点是随机刷新的，他只是运气比其他的家伙更好了那么一点而已。可找到存盘点真的是一件好事吗？比起苟活，不如死掉重新开始，重新选择职业会不会更好呢？”
用同一种方式活下来不是因为之前的作战都是正确的，有时候很多被忽视的偶然的因素决定了大多数人的走向。
“一旦对存盘点产生依赖心理，即使死一万次只要一想到还有存盘点就会渐渐地不再走出存盘点，不想再对外面的地图发起挑战，像一个米虫一样在存盘点四周游荡。”
网络小说家从没有跟网站签约到签约是经历了两种生物的变形。
没有签约的家伙会认真的对待自己的作品。
而签约之后的家伙会更认真的对待自己的读者和自己的编辑。
从原本的看客变成自己的衣食父母，这样巨大的变化使得网络小说作者的专注点开始变相，作品也随之崩坏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光阴。
一个没有归宿的浪人手中唯一可以值得依赖的只有手中的白刃，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明天举起刀刃劈开荆棘。
一名有权势的公爵看上了这位浪人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军队中，有着一个不高不低军衔的他等回归神来时他挥舞的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驱使着他挥舞刀的一群人。
那群人给予他食物，给予他之前没有的东西。
可那刀已经不再是他的刀了，他只是负责挥舞而已。
想离开再一次为自己拔剑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离不开了。
温暖的被褥，香喷喷的饭菜，伺候自己的下人，冬暖夏凉的居所。
眼前的一切不正是以前为之奋斗的东西吗？
眼前的一切不都是以前想渴望又不知道自己在渴望的生活吗？
眼前的一切不可以作为自己继续为公爵效命的理由吗？
“一开始是因为自己喜欢，兴趣爱好使然，随后渐渐地成长，接触了太多太多，心里装了太多太多东西，不知不觉中就被推到了斗争的漩涡当中。”
“不是为了自己战斗的而是为了别人战斗的家伙都很容易变得十分急躁，急于求成，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可，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可，渐渐地，为了自己想获得的东西迷失了自己原本的初心，投入到斗争的漩涡当中。不断地斩断，不断地挥舞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杀死不知名的东西，杀死对手，杀死敌人，在没有友方的昏天暗地的杀戮中，他最终会杀死自己。”
正如唐姬诃德在那个黄昏的天空下所看到的景象一样。
浪客真正渴望的不是生活，而是为生活奋斗的过程。
结果固然重要，但失去了过程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也索然无味。
没有流血，不动脑子，只要在必要的时候说几句指挥的话就可以获得胜利。
对一个剑士而言没有拼搏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那只不过是一具皮囊。
一具散发着臭味，一心扑在米缸中的米虫罢了。
“如果我不能杀死我讨厌的人，那我只能杀死现在的自己，这样我就能对他笑脸相迎当无事发生。”
“如果我不能杀死我讨厌的制度，那我只能杀死现在的自己，这样我就能像一只听话的鹦鹉坐在笼子里。”
“如果我不能杀死我自己的话，那我只能不断在无数场暗杀中活下来，这样我都无法保证哪一天我是我自己。”
“我以为我活下来了，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被窜出来的某个现实杀死了，只是我忘了而已……吗？”
唐姬诃德看着眼前的桌面，伸手从罗宾汉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手法熟练的拿起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人在这世上不去否定是活不下去的，不去争取不去掠夺也是活不下去的。不断地否定别人，不断地否定自己，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在人群当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可是否定自己实在太困难又太过于痛苦，所以人类只会否定别人来确定自己。这股相互否定的力量相互影响，相互反射最终形成了斗争的旋涡。”
罗宾汉深吸一口香烟，重重的吐出，仿佛想将心中的郁结全部连着烟雾一起吐出
“人不是被卷入到那股漩涡当中的，而是被旋涡所吸引，自愿的走进到漩涡当中。成为无限轮回辗转的一份子。佐罗他现在正朝着那个旋涡迈进，而他本人对此毫不知情。还好他身边还有你一个站在旋涡之外的存在。”
“佐罗？那个佐罗会被卷入到你所说的漩涡当中吗？”
“啊，那是肯定。没人会拒绝漩涡的邀请。那个少年的眼睛有的感情当中不是斗志也不是激情，而是什么都没有沙漠，是一个空壳。这个时候任何东西都会趁虚而入，无聊的虚荣心，无聊的斗争心，无聊的占有欲，这样无聊的东西会占有那个空洞的容器。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唐姬诃德。那个少年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会迷茫，也会走错路，更会被迷惑了双眼。”
黑人大叔谆谆教诲的说道。
“生活在杀戮漩涡当中的人是无法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走出旋涡的吸引。还好他身边有你存在，唐姬诃德。保护好他，你是喜欢他的吧？”
“嗯，我对这样的男孩子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呢。就好像磁铁一样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到他身边。”
唐姬诃德轻轻弹掉烟灰，两根手指夹着香烟，面带着忧愁的神色看着窗户外的风景，淡淡的吸上一口香烟。
淡雅的气质被缥缈的香烟染上一层浓烈的薄纱。
“抓住他，抓住他，不要松手，不要离开他，一直一直的陪在他身边。不要让他迷失方向，在他迷失了方向的时候从身后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这是你能做到的也是只有你能做到的。”
罗宾汉苦涩的说道，这名大汉眼睛中流露出和他十分不搭的沧桑和疲惫。
“拜托你了，不要让佐罗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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