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女最近开始变得闷闷不乐。
少年也看出了她有心事,询问过她,但都得到“什么事都没有”的答案,久而久之,少年便不再关心这件事,只当做是她这个年龄特有的烦恼。
少女知道自己为何烦恼,她一遍遍告诫自己,少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对其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自己却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少年提起自己心仪女孩时的柔情似水,那是一种从未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温柔,温柔到让人心痛。
少女开始尝试一点一点远离少年。
除了工作时间以外,她不再出现在少年面前;少年出征时,她不再说祝福的话,不再等候他归来。总之,她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遗忘掉这种感情。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她亦清楚。
每次见到少年,她依然会被愈来愈快的心跳声淹没,她知道,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少年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便深深地陷了进去,越挣扎就会陷的越深。
于是,她逃跑了。
但除了少年之外不认识任何人的少女,能逃到哪里去呢?
逃跑的第四天,她便花光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无人肯收留她,只能露宿街头,而此时已是冬季,夜间极其寒冷。
少女缩在一个墙角,冻得浑身发抖,难以入眠。
没事,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
但人类偏偏就无法做到这一点,每个人都是这样,当有了更好的生活之后,一旦回到原点,就会难以接受。
少女看到无数人的双脚从自己眼前闪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驻足,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像少年那样的人,戴着鬼神般的面具,却有着菩萨般的温柔内心。
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来找我呢?
少女如此想到。
但很快,她开始嫌弃自己这种天真的想象,她不过是少年捡回来的侍女,没理由被如此重视。现在,她只需要专心去思考如何去抵御这刺骨的寒风。
原本安静的街道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她没有在意,依旧呆呆的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双脚。
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下一秒,她就被温暖的温度所包围,夹带着她无比熟悉的味道,那是少年的披风。少女抬起头,看到的是她无比想念的人。
“为……什么……”少女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极力忍住眼泪。
“回家。”少年仅仅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然而,就这两个字,让少女再也忍不住眼泪,扑到少年身上放声哭了出来。
——果然,我无法舍弃这份心情。
——什么身份都行,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某一日,少女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少年的呢?仅仅一瞬间,少女便有了答案。
——大概,是他给予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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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辰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汐灵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简单的洗漱之后,侍从带着辰巳和汐灵去吃了早餐。大约10点左右,皇帝召见了他们。
“英雄,昨天休息得还算好么。”皇帝的语气轻松,没有了昨日的焦虑。
“承蒙照顾,不胜感激……等等,英雄?我?”辰巳突然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
“没错,经过昨日的商讨,我们决定对你委以重任,将驱逐魔族的任务交给你。”
“这……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就因为公主的一句话?”
辰巳汗颜,偏过头看向了站在皇帝旁边的公主,注意到辰巳的视线后,樱瞳原本冷冰冰的表情瞬间转变成笑容。
“当然不是,公主的话虽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
说着,皇帝看向了辰巳的身后,辰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后面,却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啊……”辰巳不解。
皇帝却不解释什么,只是笑笑。
“你不必知道原因,只要完成你的使命就可以了。”
“我……”
“诸位将士们!来吧,一起为即将成为英雄的少年呐喊——”
辰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那激昂的声音打断,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尘,若尘。”趁着众人欢呼之时,樱瞳悄悄溜到辰巳身边。
“啊?喊我?”辰巳刚才还在沉思,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有点茫然,“那个……我叫辰巳啊,若尘,那是我的名字么?”
“真的失忆了啊……嘛,名字不重要,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罢,樱瞳拉着辰巳就要走。
“哎,哥你要去哪?”汐灵拉住了辰巳空着的那一只手。
“呃……”两只手都被拉住,让辰巳有点尴尬。
“哦呀,这个是妹妹吧?是叫汐灵对吧?”樱瞳看向汐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汐灵恶狠狠地瞪了樱瞳一眼。
“你想把‘那个’给他么。”
“恩,我觉得是时候了。”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得到解脱,你却还要把他推进那个地狱。”
“呵呵,我只是把‘那个’还给它原本的主人,至于愿不愿意进入地狱,全凭他自己判断。”
“那个……你们再说什么啊,莫非你们认识?”听着他们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辰巳一脸茫然。
“认识哦。”
“我才不认识这种人!”
结果得到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最终,汐灵还是松开了手,让公主带着辰巳离开,只是她看向辰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还有……悲伤。
樱瞳带着辰巳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
“这是?”
“修罗剑,鬼面的佩剑。”
“……”
辰巳感到很惊讶,对于鬼面的传说,辰巳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他只是没想到公主会交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
“公主……”
“叫我瞳儿!”
“啥?!”
“我让你叫我瞳儿!”
“这会不会有点太亲昵了……”
“叫!”
“瞳……瞳……瞳……我叫不出口啊……”辰巳被公主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本能地听从了她的话,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
“算了,叫我樱瞳就好。”见到辰巳这么害羞,樱瞳也不好意思再逼他,只能退一步让他喊自己的名字。
“好吧,樱瞳,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拿着真的能发挥它的价值么?”
“你拿起它试试,如果这把剑认可了你,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
辰巳打开了盒子,看到了一把外观十分普通的剑,甚至还有点钝,实在无法想象这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战神所持的剑。辰巳把手伸了过去,试着拿起它,然而就在触碰到这把剑的瞬间,整个剑身发出夺目的白光,令辰巳有了短暂的失明。等到恢复视觉后,辰巳才注意到整个修罗剑发出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极其华丽,异常锋利。
“看吧,它认可你了,我就说你有这个能力嘛。”樱瞳开心的笑了笑。
“修罗剑……吗。”辰巳拿起这把剑,仔细的看了看,同时又有些犹豫,“我真的有拯救人族的能力么?”
不管辰巳是否相信自己,此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很快,辰巳第一次出征的日子,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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