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哎?”
“就像我说的,这个魔法世界将魔法无法治愈的病以诅咒肤浅了过去,所以根本就没真正的去发展医学方面的知识,仅仅只是停留在治疗挫伤,和感冒发烧这些只要提高身体免疫能力就能轻松治好的病的程度。”
“那自愈魔法呢?最高级的——”
“不能。”
“!?”
“你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自愈魔法有治好过感冒发烧之类的吗?”
“……”
“当然不可能有,所谓的自愈能力的本质只不过是让人体体内的血小板更加活跃,和加快伤口附近细胞的丝分裂,从而让更快的凝聚伤口和止血,然而无论多高级的魔法也好,这一本质也并不会改变,顶多只是时间更快而已,也仅仅如此而已。”
“……那也就是说……”
“……这个世界既没魔法,也无奇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魔法这一存在并非奇迹,也无法取代奇迹,一直都是……”
“………………啊……”
精神在崩溃,并在卷入他那人每一句话所形成的猛烈龙卷风之中,化为嚎啕的漩涡。
呼啸之间,是我无法接受现实的惨叫。
但对于希望的渴求,我试图的再次伸出了手。
“那么——”
混乱的脑海里,在可能掺杂着希望的漩涡之中,我从中捞起了那个曾经也寄托过,却又是给予我绝望的那个希望。
“……【真龙·凡帝】的力量,能治好我吗?”
就算自己很清楚,对方不可能帮我,【真龙·凡帝】更不肯能帮我,但颤抖的嘴巴还是漏出了我软弱。
从而——“他也不能。”得到了报应。
“哎?传说不是记载过——”
“【真龙·凡帝】拥有着可以修复万物的力量,书上的确这么记载,小凡也的确真的有这一能力。”
“那——”
“对词语的理解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
“治疗和修复虽然听起来很像,但本质的概念完全是两回事,这一点,作为龙族的时雨不是最清楚吗?”
“哎!?”
彷徨的目光转向了时雨,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的脸上,逐渐写满丝丝的愤怒,握紧着拳头。
“啊,【真龙·凡帝】的修复力量,其实只是把损坏的物质,回复到被破坏前的状态,也就是让物质回到本身最完整的状态。”
“……哎!?那不是很强大的能力吗?比魔法还厉害!有着力量怎么可能治不好我的心脏病!?”
“……所以说,小凡的力量只是将不完整的变回完整,但是……蒙利亚琪的大小姐,对于你的这一存在而言,又怎样才能称为完整或不完整呢?”
“……什么意思?”
“大小姐,你可别忘了你是带着这个病出生的,你既没有少一样东西,也没有多一样东西。”
“……哎?”
“……有着【心脏病的菲欧娜·Y·蒙利亚琪】,才是【完整的菲欧娜·Y·蒙利亚琪】。”
“也就是说……无论是魔法,还是【真龙·凡帝】的力量也都无法治好我的心脏病。”
“没错,就算你挖出心脏再利用小凡的力量也好,修复的心脏依然是一颗有心脏病的心脏…………………………!?”
突然的,42号的表情变得奇怪,脸色凝重的看向时雨。
“……魔法更加无法做到。”
对着时雨,嘀咕着毫无意义的话语。
“………………………………………………………………”
然而,我没有在意42号的话语,更没注意到时雨的此时的表情。
在那如同哲学一般的话语后,我已然彻底的懵了。
不是因为听不明白,而是就是因为听得太过明白,所以想要从心里上的想要去拒绝。
但眼泪……
“呜……”
希望什么并不存在,就如同这么呐喊着一般的,滴落着细细的哭泣声。
不过——“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治好你的心脏病。”
那如同玩笑般的最坏的希望,还是从哪给予我绝望的人口中道出。
“……哎?”
42号看回我这边,同时,时雨也开口的对42号说道说:
“你的意思是,魔法这边的世界根本指望不了,然而你所在的科学,就有菲欧娜需要的希望吗?”
“……嘛,也就这意思。”
“………………”
我缓缓的抬起头,抹去眼角的泪珠,望向那朝我微笑的人。
“……你能……治好我?”
“不能。”
好吧……这家伙在耍我!就TM的一个性格恶劣的混蛋,真的想要揍一拳过去。
“先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研究的都是机械和量子方面的科学,医学方面的就仅仅只有最基础的程度,对你的这种绝症没有办法,不过了,倒是知道有哪些人在医学方面有着杰出的成就。”
“……其他人?是谁!”
再想要抓住那希望般的,再次呐喊着。
而他,42号的脸上再出浮现那轻浮的微笑,在雨伞之下的阴暗中。
“西大陆的南丁格尔,东大陆的炼华晨,这两个人是我记忆里面,在医术方面最好的医生,是无可置疑的医学天才。而且他们都是专门挑战像你这种魔法无法治疗的诅咒的怪人。”
“……南丁格尔……炼华晨?”
“如果你能找到他们的话,或许还能有意思希望,能够感受正常心跳的未来。”
“…………………………”
明明是敌人的他,却在此刻给予了我从未有过的希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恩?”
“不金告诉我心脏诅咒的真相,还告诉我有可能不会因此而死,但我就纳闷,明明你是一个口口声声说要歼灭的人类的恶人,对你来说,我的死活根本没有任何所谓,反正迟早都会被你杀死不是吗?”
“……”
42号缓缓的收回那轻浮的微笑,取代的是一种想着某人的淡淡笑颜。
“蔻蔻她说了——”
“……蔻蔻?”
“说那一天看见你把她送的假花扔在地上的时候,觉得很伤心,不过自己也明白蔻蔻自己所做的事情让你很伤心,就算是抵消了当时送花的回礼。”
“……”
“不过,蔻蔻说她还是觉得那朵花很适合菲欧娜你,所以就希望我,能够告诉你这些,就当是再欠她一个人情,就能够要求你——”
42号从内袋之中,拿出一朵和之前蔻蔻赠送的假花无异的假花,递在我的面前。
“不要再扔了,漂亮的花得配上美人才好看——蔻蔻叫我向你如此转告道。”
“……”
那一刻,脑海浮现了那一天,那一切还没发生前,和平的街道上,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给予虚伪当时,她的笑颜,却无疑是我无法否定的真实,就如同在那分别后的第二次见面看见的那血淋淋的决心般的真实。
奇妙的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钢铁与皮肤所制的这一虚伪的他,同样的,我无法否定他那笑颜的真实。
“好好珍惜,这花,以后就买不到了。”
被他这么说道,我从真的意识到有些事情,记忆中的曾经和某个人的美好时光,已经无法再延续下去。
就算命运弄人的让彼此再次相遇也好,紧接的结果,也只会是那最坏的那个。
“……啊。”
这朵花是一个句号,短暂的,且说不上是友情的关系的句号。
不过……稍微有点难受,想哭。
伸出手接受那朵洁白的假花,并重新系上在我的刘海旁,同时接受它所代表的意义。
看见我收下花后,42号脸上那淡淡的笑颜更加的灿烂,明明是【伪物】,却比大多数的所谓现实更要来得【真实】。
看着他这个表情,和回想与他相遇交谈的过程……
“……你还真是矛盾。”
面对我对他的印象结论,42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放下一句,类似调侃的话语。
“这句话还是对你旁边的人说吧。”
说完,42号便敞露出想说想做的事都完成的轻松感,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挥手道别。临走之际,还不忘的对时雨谗言一句——“下次见。”
“啊。”时雨也回应道。
但——“炎!”
“哎!?”
“恩!”
突然的,在这理应分别的时刻,时雨的嘴中道出了破坏气氛并极具杀气的一个字。
我和42号都惊愕的望向高举着左手的时雨身上。
就在远处时雨家的方向,上升于晴空的赤红色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流窜与时雨左手手掌之中。
手臂猛地挥下,也挥洒着绚丽与霸气,恶魂武化的形状诡异的手枪,瞄准着刚走不远的42号身上。
“喂!?”
42号对时雨突然攻击行为大惊失色,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看来的确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
我也是难以理解的望向时雨,但看见那毫无玩笑的脸后,我立刻不知该说什么。
“喂喂~异邦人少年,你干嘛啊你?”
“没什么,只是诺薇和我都觉得考虑你之前给我们的麻烦,就这样让你全身而退挺不划算的,所以就稍微的给你一炮,也当做我们之间战斗的开始炮声。”
“啊——这样啊~不过别忘了我可是一旦被破坏就会自爆,就算你和菲欧娜能够全身而退也好,可这一公里的平民就很难说了,不是吗?”
“我当然没忘,但是——共鸣!”
“!?”
一声落下,诺薇武化的手枪,散发着炽热的红光,枪的轮廓发生剧烈的变化。
有别于之前展现过的三种特殊变换,手枪的枪身像散架一般,外壳支离破碎的四散与周围的空中,炽热赤红的核心暴露于人们的眼中。
随即碎片围绕着核心,如同积木一般的,重新在混乱中编织着新的轮廓。
化为形状更加诡异的手枪,但气场上霸气,犹如真正的大炮在手掌中掌握一般。
“啃噬!爆碎炎!”
呐喊之后,按下扳机,圆球形状的火球——Boom!的一声,爆发猛烈的后座气流,想42号直奔而去。
在自己即将被击中前,42号猛地向上跳起。
然而惊人的是,那直线飞来的火球,却在他跳起的同时,瞬间上扬,改变方向,再次朝42号飞去。
“居然还带追踪功能啊!?”
就在即将击中的那一刻,火球突然裂开,如同野兽般的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42号整个人吞了下去,并继续向着天空攀升。
随着高度的上升,火球也逐渐缩小,最终在空中化为转瞬即逝的小火花。
就这样,钢铁所制的42号,也完全化为空气中的灰烬。
“好……好厉害。”
不过回想一下,一开始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时雨和诺薇都预测42号他会来找他们,或者其中一个。
所以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
和我单独在无人的街道上漫步,也是为了让对方戒心放下。
这套路有够深的啊……
“直接被烧成灰了啊~也有够惨的。”
但从某种意义上,也有许多想要知道,不想知道,无法知道的事情都在这得到了明了。
虽然某个很重要的问题被回避了……
感觉……还不是很释怀的感觉……
【比想象中来的要快了。】
“……是啊。”
然而与旁边那两个冷静的人相比,我简直像思想未发育好的小孩子的闹心罢了。
这场意外的插曲,也告一段落………………
……应该如此才对。
时雨这时一句——“现在解除武化。”
然后诺薇的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等……】
手枪再次化为赤红的火焰,描绘着那熟悉少女的轮廓。
然而轮廓却比印象中的要纤细一些。
那是因为没有衣服!
“什!?诺薇你这什么打扮啊!?”
“还什么?只是内衣而已嘛~”
纯黑色的蕾丝抹胸以及小内裤,如果真的不是因为街上没人的话,肯定会引发轰动。
话说脸一点都没红的说只是内衣而已,你一个小女孩就没有一个女孩应有的羞耻心吗?
然而我旁边的,这里唯一欣赏了萝莉的可爱内衣装的时雨他,也是没有一丝害羞的感觉,甚至非常迅速的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披在诺薇肩膀上,简直男友力十足。
“抱歉,不过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原本我以为那些人不会那么快来,就像先洗个澡,结果衣服脱到一半就被你召唤过来了。”
“这样啊~真的很抱歉。”
“不过,为什么会比预想的要早呢?是因为有其他要紧的事找我们……”
诺薇注意到我刘海上那崭新的花朵,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哦~原来变数是蔻蔻啊。”
看来诺薇单凭这小小的细节,就已经想象到我们之前的谈话。
与之前几乎全场懵逼的我相比……嘿呀~这智商的对比,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话说你们买好了肉没有?”
“喂喂~这种时候还说什么食物啊,现在应该赶紧带你回去。”
“不用,你们继续买食材,我自己回去就好。”
“哈!?你难道想就这身模样,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吗?”
最坏的可能,就是会被一些萝莉控变态盯上,然后就被……诺薇打残。
没错,危险的不是诺薇,而是那些变态才对。
“那我一个人去买吧,菲欧娜你和诺薇回去吧。”
“恩~也好。”
“我无所谓,不过猪肉追加50斤,算是对我补偿。”
“哇~你的胃究竟是怎样的结构?”
话刚一说完,诺薇就踏出准备离开的一步,然而戏剧性的一幕,毫无预兆的……从诺薇身上掉了下来。
噗~一个肉色的胸垫在滑稽的声响下,掉落在诺薇两脚之间。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突然的意外之物。
“这……?”
“是幻觉。”
还没问,诺薇就坚决且暴力的打断我的话。
“哎?”
“这是幻觉,是你们大脑再欺骗你们,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胸垫!”
“哈——?”
有一个奇妙得有点尴尬的想法,浮现了我的脑海。
“难道说,是你的吗,诺薇?”
“……”
**般的沉默,从诺薇微微颤抖的肩膀感觉到了羞涩。
诺薇缓缓的转过身,满脸通红的脸颊,有点湿润的双眼,可爱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呜~才不是了~”
羞耻的有点抖的声音,简直要了我的耳朵。
原来还是有着小女孩般的害羞,还真是可爱,而且超乎想象的,那个冷静,无畏的诺薇,居然介意自己的胸部大小。
如此反差,让我这个少女也为止心动,甚至……
“哈~”
还有点想笑。
“哈哈哈哈——”
在戏剧性的谈话,和戏剧性的结局后。
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停的笑着。
脑子里不再想之前困扰着我大脑的问题。
那些人为什么要歼灭人类也好,我心脏的问题也好,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所谓,就只是在笑。
把过去这些日子没有笑出来的笑,都在这一刻,在时雨和诺薇的面前爆发了出来。
“笑够了没有啊?别人的笑话就这么好笑吗?”
“抱歉,不过……也谢谢你,终于……稍微的爽快了一些。”
魔法的确无法取代奇迹。
科学什么的,也是如此。
但——希望这两字,无论是谁,都从未否定过。
所以我,依然想要去拥抱着希望。
渴求着,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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