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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刷洗了餐具,随即就变成了无事可做的状态。

今晚、突然想要泡个澡。初子这么想。

把身体放松在浴缸里的感觉,一直都很不错。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呢。

一般情况下,自己都会在傍晚时回到家里。

今天的话则是早一点,作为正阶魔法师的工作提前完成了呢。

所谓的退治魔物。

有些累呢。

这样一想,明天自己还要不要去呢。

好像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每一天都参加魔物狩猎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初子则更加想要在今天也休息了。

两个人的食物和其它生活用品所需的费用并不多,初子得来的报酬其实并没有花掉多少。

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如此这样做,以至于浑然不觉的、把时间都蒸发掉了呢?

在初子没有遇见上弦月之前,她一直都是独自居住的。

这样的生活很无趣。

像是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动不动就过去了一上午什么的,这样的经历初子也曾有过。

虽然是正阶魔法师,初子却已经不打算继续学任何魔法了。

因为什么呢?……

算了。不去想它。

“张嘴,来——”

初子手里拿着的碗里盛着被她削成片状的苹果,另一只手则用牙签串着一片,伸向坐在对面的上弦月。

晚饭后吃些水果已经成为了两人的习惯。

就如同在每天早晨,上弦月目送着初子的背影离开一样,都是习惯。

“Ah~嗯。”

张开嘴接住那片苹果,上弦月缩在初子怀中,品尝着它的味道。

“唔,有些酸呢。”

“看上去像是熟透的一样所以买了很多……怎么办啊。”

初子用略显失望的语气说着,随即拿起牙签,刺向了第二片苹果。

“不过、这种略带些酸的味道也很美味就是了。姐姐大人怎么想呢?”

“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初子把那片苹果扔进嘴里。

“不要说这样模糊的话啦,姐姐大人。”

“好吧,其实我更习惯甜的东西就是了。”

……

“姐姐大人的这个地方……好软啊。”

浴室。比起正常情况下有些热的水温。这也使整个浴室里面都充满了飘忽的雾气。

想要泡个澡的计划实现了。而与上弦月共浴,则是初子意料之外的事情。

特别是当全身**的上弦月压在初子身上,随后戳着自己的胸部说出这番话的的时候,初子更加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因为有着雾气的原因,所以少女的身体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若隐若现。

从传到身体上的触感来判断的话,上弦月要比看起来更加瘦弱无力。

“这样泡在浴缸里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呢。姐姐大人。”

当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听到少女轻轻说出的话语。

“哎?真的么?”

“之前的家里没有这样的浴缸呢。”

面对初子的疑问,上弦月这样回答。

“这样啊。”

初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继续问下去。

“月,你的亲人……对你怎么样?”

自己的设想中,她是个被亲人所抛弃的无辜女孩。

不管原因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上弦月略微低下头。

自己并不是要故意去触碰她的痛处。

只是……以初子与月之间的关系来说,这件事是迟早要说出来的。

身在雾气之中的两人,初子无法判断她现在的表情。

只能从身体上的感觉来看,她抱住了自己。

头也埋进自己的怀里。那是从胸部传来的感觉。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清楚的听到了少女的抽泣声。

“我的家人啊——对我非常好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上弦月才缓缓开口,对初子这样说。

“就算死在了魔物的巨爪之下,并不会使用任何魔法的他们,也想着尽力将我保护起来呢。”

怀中的少女颤抖着身体。

“结果就是——当我们被发现时,他们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以至于难以辨认了……”

“……鲜血染红了地面。那些兽形的魔物撕咬、分食着他们的尸体。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忽略了一旁的我吧。”

“而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做不了……缩在墙角,只是……也只能看着啊……”

“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看着……而已……”

少女重复着这一句话。

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初子轻抚着怀中少女的背部。希望这样能带给她一点身心上的安慰。

“被魔法师协会发现后,他们只是将地面上的血迹以及尸体清理走了而已……他们并没有去关心我,即使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呐,姐姐大人……”

“可以接受,这样的我么……”

上弦月小声说着。

一直都以自己以为的事实来看待她。

但却真的是这样么?

除了任由她向自己倾诉这些事之外,她又能做什么呢?

“对不起。月。”

初子同样抱紧了怀中的少女。

“以后都不要再提起这些了,好么?”

“那个时候的你,这些已经是你可以做的全部了。”

只能用苍白到自己都感觉到虚假的话语来安慰她。

“呐,姐姐大人……”

“不需要……道歉呢。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初子胸前的湿润痕迹,是月的泪水么?或是雾气凝成的水呢?

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两个无言的少女拥抱着,浴室里蒸腾起的雾气遮盖住她们的未着寸缕的躯体。

初子一直都很想要使月忘记自己的过去。但今天却是她又挑起了上弦月伤口中的记忆。

自己不去问的话,不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么?就算她的过去更加不堪一击,与现在的月、或是现在的初子有任何的关系么?

她只是她,仅此而已。

第二天醒过来的话……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如此这样安慰着自己,说着连自己也不会去相信的话。

坐在床边看着她穿上睡衣,黑色长发的少女沉沉睡去。

睫毛在还挂着些泪痕的睡脸上投下阴翳。

初子又想起了上弦月刚刚在浴室述说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时,流露出的那种眼神。

淡然中又透着一些哀伤,似乎她所说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今后绝对不能再提起这件事了……

初子躺在她的身边,这样想。

颤抖着的纤细手指在墙上摸着电灯的开关,最后稍稍按了下去。

“啪”

灯熄灭了。

只能期望着明天了啊。

像往常一样。半睡半醒时,感觉到了身前传过来的触感。

上弦月抱住了她么。胸前被她的呼吸所温热着,一定是再一次把头埋进她的胸部之间了吧。

又想起她所说的话。

「死在魔物的巨爪之下」

是的,初子决定了。

明天仍然不会休息。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直接面对上弦月在那个时候的眼神。

……

清晨,两个少女都起的很早。

相对于昨天的明天来说的今天,还是开始了啊。

初子直接去准备了早餐。是给上弦月的一份。

自己则是并不打算去吃早餐。

毕竟今天的话,在快到中午时就打算回到家里。

这是她的想法。

离开家里是一如既往的说了“再见”,却没有去看月这个时候的表情。

“再见,姐姐大人。”

语气不会刻意显得热情或是冰冷,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平淡。

而这也是上弦月一直以来所用的语气。

已经决定要忘记那件事情了么。

正阶魔法师上弦初子推开了门,向外面走去。

“等我回来哦,月。”

后来呢?

提着一个装着五枚默克的袋子回到家里,疲惫的少女初子发现门正打开着。

屋内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东西一样不少。

只是少了被她收养的少女上弦月。

“砰”

袋子掉在地板上。

初子用有些不稳的脚步跑出门外。

随着脚步渐进,呼吸也变得混乱。

最后,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

衣服有被撕破的痕迹,但身体上并没有伤口。

“……”

会感觉到悲伤,或是难过么?

她不知道呢。

自己的情感像是麻木了一样。

“这是……?”

初子从上弦月所在的草丛旁边,捡起一个用细绳所系着的吊坠来。

因为绳子断掉了,所以它的主人把它丢在了这里,并且没有发现。

自己也有一个同样的吊坠。

是参加魔物狩猎的正阶魔法师的话,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吊坠的。那是协会下发的标志物。

……所以?

初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后不管是魔物,或是魔法师。她都不会接近,也不会厌恶。

因为不管对于哪一方,她都无法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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