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那个不知名的少女才醒了过来。
“总之,真是很抱歉。因为说出那种话,而且还耽搁了你们的事情。”
少女这么说着,低下头去。
想要在这个时候安慰她。
“其实没关系的。”
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女孩子。所以我也只能说出这样单薄的话。
不过,我是真的这么想。坐在旁边的狐耳少女,本是想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从而坐在那个带靠背的椅子上。
结果她自己也睡着了。
与这个少女不同的是,绫里织直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罗德交付给我们的事情,她都有认真的去做。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从未有过的感觉吧。累成这样也理所当然。而她则没有抱怨过一句。
情感不溢于言表么。可是却经常看到她的笑容。
有些不能理解。
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少女会对织感到亲切。
而这对我来说也正是一个机会,所以就趁她们熟睡时……
对那个陌生的少女使用了「Rubia cordifolia」。
治疗术的其中一种。
因为并不属于初阶魔法,所以……
我希望它可以给这个陌生的少女一些身体上的慰藉。
淡白色的微光逐渐在少女的周身消失。
这之后,她仍在绫里织怀中熟睡着。
看不出一点变化。
没办法,只能作罢。
所以我就只能坐在一边,因为做不了任何事。
这也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
我拿过放在一边的布袋,以极其小心,以至于不会发出声音的动作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
打开它,里面是我的魔法书。
在这段时间内……学会一句新的keyword也好啊。
于是就这么翻起了那本破旧的书。
直到那个少女醒过来,也就是现在。
“总之,真是很抱歉。因为说出那种话,而且还耽搁了你们的事情。”
意外的是,醒来后的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向我道歉。现在的她,与那个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动作尽可能小心,因为她知道绫里织还没有醒过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少女就这样站在了我的面前。
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少女还略微弓下身体,以示歉意。
从她的身高以及声音来判断的话,最多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幼女吧。
而说话时的语气以及用词则与外表丝毫没有一点重合。
“其实没关系的。”
这么对她说。
“哎……真的么?”
她抬起头来,目光与我对视上,眼神中带着一点胆怯。
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反应吧。
不过却再也没有办法将面前这个少女,与刚才那个歇斯底里喊叫的少女联系起来。
她那个时候所说的“店主大人”,应该是罗德才对。
这也就是我完全没有对她生气的原因。
所以等罗德回到这里时,带着这个少女去认真的问他怎么回事,是一定不能忘记的。
而现在并没有理由再一次唤起少女可能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记忆。
我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选择问她一些另外的、而且很有用的问题。
“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么?”
尽量用温柔一些的语气与她交流。还好,这句话由我自己听到时,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
少女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因为并没有忘记任何事情。所以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上弦月。这个名字应该没错。”
比起名字来,更像是一个名词吧。
月亮在上半夜时出现在偏西面,月面朝西的状态。
不过并没有这么说出来就是了。
而且,如果只看单字“月”的话,听上去还满可爱的嘛。
像是邻家的女孩一样。
我这么想着。
“月……可以告诉我么?关于你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于是就这么称呼她。
“可是啊,可是,”
少女的脸颊变得微红。
“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可以……相信我么?”
为什么不呢。我这么说了出来。
“……”
“谢谢你,可以相信这样的我。”
“这位先生是魔法师吧。如此通情达理的魔法师,除了姐姐大人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她看到了我手中拿着的书,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个,叫我御野就好。想要知道全名的话,是叫做御野彻。”
很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不过从名为上弦月的少女的话中听到了什么。
她所说的“姐姐大人”,与我一样是魔法师。
如今,这片破败的土地上,所有的正阶魔法师,都会定期被不久前建立的魔法师协会所召集起来,讨伐人们所种植起来的森林中的魔物。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只要这土地上还有魔法,就有被魔法所影响到后发生异变的魔物出现。
任何人都懂得这道理。任何人都不会去阻止这样的做法。
而具体“讨伐”的方法也很简单嘛。
手持附加了魔法之力的长刃,斩下任何所见到的魔物的头颅。
任由鲜血染红脚下的土地。
它们?算什么?连所谓“拥有意识的生物”都算不上吧?
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但每一个人都这么想么?
也许并不是。
我因为自身还是初阶魔法师,所以不必被迫加入这样定期讨伐魔物的队伍。
虽然每一次都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报酬……
这也就是很多魔法师都不讨厌这种做法的原因。
我宁愿不要这种报酬。
遇到狐耳少女绫里织后,则更加厌恶那些人。
虽然自己做的事,与他们其实差不了太多吧。
而上弦月所说的她的姐姐,则是身为正阶魔法师被强迫加入讨伐魔物的队伍中了吧。
这样一想也就很清楚了。
少女对她的感情,也许比起对谁都重要吧。
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疑点了。为什么她不去向她的亲人寻求帮助,而去寻找“店主大人”,也就是罗德呢?
并没有去询问她此事。我想我应该也是知道的。
失去了双亲的可怜少女,从小就与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相依为命。
猜都猜的出来嘛。这种极具特殊性的身世。
再接着呢……作为正阶魔法师,在讨伐魔物的途中,少女的姐姐就这样死在魔物的爪下。
好像都发生的理所当然嘛。一如既往的想着。
没错,早就学会了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他人的生死离别。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与所想的,通常都不一样而已。
安慰着其他人,自己的想法却没有变过。
会觉得我很过分么?
可是我也曾经,被别人夺走过心爱之物,夺走过所爱之人。
那个时候无助的自己,望着四周。与我相识的、或是陌生的人,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扎穿我的身体一样冰冷。
不对。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只是有着成堆的尸体,与建筑物的废墟。
仅此而已。
我做错了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么想着。于是走上前去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一下,已经变成了尸体的“她”的唇尖。
就当作是告别。
我这样对自己说。
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我,兀自走远。
走了有多远呢?不知道。
过了多长时间呢?同样不知道。
直至现在,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仍像是昨日般清晰。
有一点始终没有变。
厌恶着其他人,同样厌恶着自己。
今天所见到的这个少女,让我想起了过去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当然可以,御野。就这样叫了。”
叫做上弦月的少女,对于我换了种称呼。
“怎么了,御野,在想什么?”
然后,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什么都没有想就是了。”
说着违心的话,手臂抚上她的右肩。
“就算是做什么,已经过去的,都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但是……”
“在此之前,先抬起头来啊!”
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少女的下颌并且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视线,也就和我上升到了同一距离。
“这样才……”
“御野,是想要与我做那种事么?”
虽然这句话的内容有些奇怪,但上弦月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
“啊?”
我才注意到现在我们的姿势,有些糟糕。
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我俯下身,右臂放在面前少女的肩上,靠近自己的身体。
而少女的下颌被我强行抬起,她半睁开的湿润眼眸,就近在我眼前。
因为身高不够,名为上弦月的少女只能踮起脚来。
而我到现在才发现这种情况。
要怎么做才能使她放下对我的误解呢。根本没办法吧。我做的有些过分了。本来想要使她振作起来——哪怕只是一会,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副糟糕的样子。
“这是不行的,因为我只能与姐姐大人做那种事。”
没等我说出什么,少女却率先开口。
低下身来,她从我的身前逃开,退到了离我几步远的距离。我也就放下了没了目标,僵在半空的双手。
不过……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上弦月。
这就是所谓的,“禁断的姐妹之恋”么?
根本就不可能吧。一定是因为我理解错了她所说的话。
不过,注意到了一点。她在提及自己的姐姐的事情时,完全没有一丝悲伤的情感。
“你的姐姐……她……”
尝试着用自己刚才的猜想去试探她。
“嗯?怎么了?在今天早上,还看到姐姐大人了呢。”
“……”
我刚才对她的推测,都被她的这句话所推翻。
“站在那里,与我的墓碑一起。”
“并且……哭泣着。”
少女接着说下去。
那么,上弦月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呢。想起了她那时的反应。
等等。
她的,墓碑?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上弦月的少女……
“因为,我死掉了啊。”
她用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语调说着,似乎她所说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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