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多利亚北部的要塞都市维克托瑞亚空军基地。
“第二排左四，出列。”
“是！”大约四十人的队列中第二排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跑步出了队列。
“名字！”
“暗之理，维克托瑞亚空军大队第四中队第二小队，二等兵！”
“知道为什么让你出列么？”
“报告，不知道。”
“下个月就要参加军演了，还这么松松垮垮的没有紧迫感，简直是丢四中队的脸。别以为你飞行，机动，格斗三项是A就一定能取得参加资格，军姿，军容，军纪不过关一样在地面上给我老老实实当观众。”
“……”
看到暗之理脸上的表情从淡然变得焦躁，四中队长笑了。
“罚你三天不许上天训练。听到了么。”
“……是。”听到不能上天，暗之理的脸上完全变了。
“大声点，我没听到。”
“是！”
入夜，暗之理正坐在基地的酒吧里。
“老板，一杯罗勒，不加冰。”
“诶？这不是暗之理么，酒精饮料真的可以嘛？飞行员手册里，摄入酒精四十八小时内都不能飞行哦，明天不训练了？”
“未来三天都没有空中训练。所以，没问题。”暗之理叹了口气。
穿着野战服的秃头酒保耸耸肩，转头调了一杯罗勒，放到暗之理面前。
暗之理拿起酒杯，一口就喝掉一半。
“老板，倒是你，为什么会记得我的名字？好像你招呼客人几乎没有直呼姓名的。”
“哈，暗之理这个名字太……太好记了啦。”秃头酒保说着把脸靠向暗之理轻轻说：“是真名吗？不是吧，一定是化名吧？”
暗之理苦笑：“是真名。这名字有这么奇怪么？”
秃头酒保也笑了，像是为了打破尴尬似的转移了话题：“能说说你为啥不能参加空中训练了么？”
“谁知道……反正那个中队长就是看我不爽呗，因为我只飞了不到一百小时就拿到三个A的成绩吧大概？他拿到三个A时听说飞行时间都五百小时了。唉，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有才华的人全都被妒忌限制起来……不然如今的人类起码呀要先进几百年吧？”酒量并不大的暗之理才喝了半杯罗勒就已经开始说醉话了。
“也不是没有道理呢，你的话。”酒保看着有点醉意的暗之理，继续说：“不然瑞沙帝国和耐迪英联邦也不至于打起来。两边的领导者都是猪么，两大豪强打起来对世界有什么好处呢？”
大陆东部沿海的两个超级大国，瑞沙帝国和耐迪英联邦正处于战争的事态中，不过似乎各有忌惮，并没有演变成全面战争，只是小股部队在边境的交火。
最开始明明只是几个边境士兵直接的争执，因为两国政府互不退让，最终演变成了战争。虽然暂时只是局部交火，但是一旦有一方突破底线，事态就会成为全面战争。作为这块大陆上两个实力最强的国家，如果发生全面战争，周边的小国就会自愿或者不自愿的站队——选择阵营。这样战争就会席卷整个主大陆。如果说这样的战争能对谁有好处的话，那就是除去瑞沙和耐迪英之外剩下的另一个不在主大陆的超级大国，阿麦莉圣国了。
斯维多利亚位于主大陆西南的中心，是地域性的大国，虽然比不上瑞沙和耐迪英那样强大，但是，怎么说呢，如果斯维多利亚与交战双方的一方结盟的话，就能对另一方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这样微妙的事态。
“听说了吗，这次军演实际是为了向交战双方展示实力，‘如果不想这边介入，就停手’这样。”酒保压低声音说。
斯维多利亚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可以完全压制主大陆西南部空域的魔法空军。就是这样一只部队，如果加入战争一方，另一方的空军就会在两边的夹击下完败从而失去制空权。
失去制空权就等于失去胜利。
暗之理摇摇头，又点点头，只说出三个字：
“再来杯。”
夜深了，暗之理抓着作战服外套歪歪扭扭的在空军基地生活区通往宿舍的路上走着。
在酒吧喝了多少罗勒酒，想不起来了。
跟酒保抱怨过什么，想不起来了。
酒保说过什么，就更想不起来了。或者说，根本也没注意听过。
是因为胸中难以消去的郁闷才跑去喝酒的，结果郁闷非但没有化解，更加上了若隐若现的头痛和时不时的翻腾的胃。
我果然是个笨蛋呢。暗之理这么嘀咕着，停下了脚步。
斯维多利亚这个中等大小的国家的位置决定了它气候的特点：四季分明。
现在正在四月下旬，斯维多利亚的老百姓更习惯称呼为春二月的下旬，正午时分已经有了春装无法消解的暑意，入夜后又会有春装不能抵御的寒凉。
深夜的刮在空旷的整备场的风更是无视外套直入肌肤的凉。
暗之理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却并不打算把手中的外套穿上。罗勒酒正在胸中燃烧着。他在夜风中颇为享受的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个纽扣，就像是在引入凉爽的空气冷却自己胸中的燥热。
然后抬起头，望着自己所深爱的已经变成纯黑色的天空。
深深吸上一口气，自然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瞳孔已经放出银色的光芒，比昏暗的魔法路灯在黑夜中更加醒目。
此时映入暗之理眼中的夜空，已经变成无数大大小小的色块，线条和光点。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暗之理无法解析这些色块和线条的意义。
但这就是他所深爱的天空的真实面目。
他的这双眼睛能看清这世上大多数存在的真实面目。
虽然有时候他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东西的意义，但是他能确确实实的看到。
唯独人，是他看不清的。
不是作为生物的人，而是有着各自想法的独立的人。
比如不允许他参加空中训练的那个男人。
暗之理根本搞不懂为什么中队长要剥夺他融化在自己深爱的蓝天的权利。
明明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热爱飞行。
明明比任何一个飞行员都要热爱天空。
明明比所有战友都更加珍惜驾驶魔战机的机会。
是这样的他太过耀眼了么？
也许是被东风吹的，暗之理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不过他再度闭上眼睛，睁开时目光已经变得黯淡。在风中毫无抵抗的吹了这么久，酒也醒了大半。
望着风吹来的方向——整备场里竟然有灯还亮着。
那的位置暗之理清楚的很，自己中队的机库。
黑夜中，一个上身只穿了衬衣而把外套抓在手里的背影渐行渐远。
并未朝着宿舍的方向，而是朝着整备场。
那里似乎有着指引这个身影的灯光。
斯维多利亚的空战主力是一种长约七公尺，有着两个三角翼，翼展五公尺的单人操作机。这种代号为SAV-02的战机最大速度接近两倍音速，巡航速度略低于音速，实战空域高度从两百米到三千米，武装有空战用火属性连发魔法炮，攻击大型目标的蓄力型暗属性主炮以及能量护壁设备，能携带魔法水晶120迪尔。
迪尔既不是重量单位也不是体积单位，它是魔能水平单位。所谓的魔能水平，就是魔法水晶所能释放出的魔法元素规模。世界通用标准规定能照亮一个十公尺见方的房间一整年的魔法规模为1迪尔。
Sav-02这种战机使用空战炮的话每发0.4迪尔，主炮一发就要18迪尔，能量护壁功率全开的话每秒约消耗1迪尔。也就是说，这样的魔法规模在空战中支持一分多钟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斯维多利亚的技术优势。大多数其他国家的魔战机平均魔法规模也就在90迪尔上下。
因为空战往往十几秒内就分出胜负了。
负的一方就会失去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天空是神的领域，在神的领域里翱翔，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提瑟夫，还没调整好么？这样明天不就赶不及了么？”
“约克，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三天之内就别打算把它开上天啦！”
“喂，你说真的啊？！”
“不要又拿出那样的表情啊！我每次说你三天内开不了它你就摆出这副表情，然后有立刻忘掉继续问我什么时候修好……”提瑟夫扶着额头郁闷的说。
“下个月就要军演了不是么？飞行队列之类的表演就不说了，模拟战可是要在天上真刀真枪的干呐，不加紧准备的话，到时候编队一个混乱就会发生事故了啊！”约克一脸严肃的大叫。
提瑟夫耸耸肩，表示理解但无可奈何。
这时候，一个脚步声从西边靠近过来。
“诶？他跑到那个方向去上厕所了么？”约克疑惑的问。
提瑟夫拿着扳手，不断的调整飞机引擎的魔压泵，并没有理会快要失去理智的约克。
“暗之理？”约克望着门口的身影惊愕的说。
“队长？”同样惊愕的是暗之理。原本以为是整备师正在检测自己小队的战机，却想到小队长也在。“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明天一早还要训练的吧？”
“诶，没办法，我的宝贝儿今天在空中出了点故障，本来以为落地后稍加调整就能行的，却没想到弄到现在也没好。我的长机上不了天，你们几架僚机的训练同样没法开展吧。”约克队长一脸沮丧的说。
“我……”听到队长提到自己，暗之理微微皱眉低下了头。
约克想起白天中队长的事情，像是遮掩口误似的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连说了几个不字却又不知说什么。
“整备长，到底是什么问题？”暗之理轻轻的问。
“魔压泵不稳定，魔法能量输送不平衡，每隔一会引擎都会停机。在地面上怎么都好，在天上的话，绝对会出危险的。也真亏了约克这小子愣是把它开了回来。”
约克听到夸奖，倒是毫不意外的自豪的接受了。
“我可以看看么？”暗之理走近侧面装甲板打开的战机。
因为增加了能量护壁这样的强力装备，sav-02对装甲防护的要求并不高，所以可以很简单的从侧面打开装甲板直接看到内部设备。
距离接近后小队长闻到了暗之理的味道。
“你小子喝酒了？”
暗之理无言的微微点了点头。
“你……你……”约克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明天早操的时候我就会跟中队长求情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这队不可缺少的战力，肯定保证你明天就能恢复训练，可你都做了些什么？！还嫌中队长手中的把柄不够多么？！”
暗之理闻言一愣，打了个寒战，所有的酒立刻就都醒了。
约克则是太阳穴鼓着举手想给少年一耳光却最终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去。
暗之理本想立正接受队长的耳光，结果调整了半天身体竟还是没站好，摇摇晃晃。
“大概是魔力循环出了问题。整备场这边没有检测魔力的大型设备，果然还是明天送到基地修理厂去比较好。”感觉到气氛不对，整备长赶忙为二等兵打起了圆场。
“这样的话……让我……我试试吧。”暗之理攥紧拳头说。
“你？”整备长大概不觉得这个参军不到三个月的新兵蛋子有整修战机的能力。
看到约克没有反对，暗之理伸手抚摸着战机内部的设备，只用摸的就准确的找到了魔压泵的位置。
毕竟魔力已经达到了大魔法师的水平。
接着，他开启了瞳术，眼睛里发出银色的光芒。
“等等……暗之理，你是魔法师？！”队长这回彻底懵了。
暗之理仍然只是微微点头，但是约克队长和提瑟夫整备长都呆若木鸡。
虽然有着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但是几乎无所不能的魔科技说到底只是给那些无法学会魔法或者无法使用魔法的无能的普通人准备的便利。
真正的魔法师极其稀少。
以现在世界上四十亿人口计算，能够真正领悟魔法真谛掌握操作魔法元素力量的人大概不到三百万。
千分之一都不到的概率。
这其中八成以上只是魔法学徒或者中低级魔法师，最多只是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稍微便利的程度。这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无论是最简单的魔法灯或者眼前这样的科技结晶魔战机，都是‘有能力的人’事先做好的魔法术式，魔法阵，魔法物品。‘没有能力的人’只是依照指示去做而已。
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魔法学徒，他所见到的世界也会和约克这样的普通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暗之理用瞳术打量了魔战机的内部，通过残留的魔法元素在心中模拟了一下魔战机运转时魔法元素的循环路径，似乎找到了些头绪。
“整备长，可以开机看看么？”
提瑟夫木然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把燃料组件——魔法水晶包推过来。
并不是对技术的赞同，而是单纯的出于对魔法师的信赖。
“这几天青菜吃得少了所以得到了惩罚么……”从门口又走近来一个自言自语的男人。
“中……中队长……你去了好久呢。”
“有些干燥，所以……”似乎中队长察觉了约克表情的不自然，接着就看到了站在战机边正在鼓捣些什么的暗之理。
“暗之理？！这么晚了跑到机库来做什么？快回去睡觉！”
暗之理听到天敌般的声音，慢慢抬起头。
眼中的银光立刻被中队长捕捉到，然后中队长无来由的感觉到寒意。
魔法师。
出于上位者的尊严，对魔法师的崇敬暂时被搁到一旁。
“命令你马上，立刻，跑步回宿舍，听见没有？！”似乎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底气不足而特地加大了音量。
暗之理为难的看了看整备长，又看了看小队长。
中校军衔的中队长看他仍然没有动，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或者说，是身为一个中校的“没能力的人”的自尊被二等兵这个“有能力的人”无情的践踏了。
“不打算服从命令了吗？”他大吼着快步走向二等兵。
“喂，中队长，别这样……”约克赶忙拉住爆发的中校。
“别拦着我，这小子太……还喝酒了？！”接近的中队长又发现了处分魔法师的理由。
找到了发泄不满的借口。
“暗之理二等兵！”中校突然站定不动，大声叫道。
“到！”几乎是本能般的，二等兵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斯维多利亚空军飞行员手册第六章第三节！”
“处于待命状态的飞行员不得接触酒精类，醇类，致幻类，麻痹类等可能影响判断力的食物或药物。”
“违反呢？”
“根据情况由中队以上指挥机构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记过处分直至剥夺飞行资格。”暗之理说到这儿心头一紧。
无疑事情将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中校，我可以插句话么？”整备长提瑟夫忽然说道。
“提瑟夫……你想说什么？”一直以来受到整备长不少照顾，他开口的话中队长确实不得不有所顾虑。
“这孩子也许能够修好约克的座机。似乎是魔法循环系统出了问题，咱们整备班完成不了这个修理作业。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嘛，没有魔法检测工具根本就无法对魔法设备做些什么。这孩子不一样，他是魔法师，要是能感受魔法元素的流动的话，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中校当然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修好这架魔战机，不然也不会跟着整备长和小队长在机库忙到后半夜。虽然暗之理这小子让他很不爽，但是整备长的话多少有些道理。要是明天拉到基地的修理厂，天知道几天才能修好。也许从军务处申请备用战机更可行，不过那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而且，从瞳孔发出的银光来看，暗之理魔法师的身份也确实无可质疑。
“但是这个醉酒的小子可信么？没有人比我们更能体会武器就是生命这句话，在空中出现故障，那飞行员就死定了。”中校说着，看向了眼前这架战机的主人，四中队二小队长约克。
“能尽快上天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有什么比我的战友更可靠呢。做吧，暗之理，我相信你。”约克笑着拍了拍自己下属的肩膀，然后给整备长一个开始的手势。
提瑟夫熟练的把外置的能源包和战机引擎进行连接，然后用外连的控制设备启动了战机引擎。
提前切断了传动装置魔战机的引擎并没有输出动力而是空载着运行起来。
暗之理银色的眼瞳下一刻就清楚看到了整个魔力循环系统。
“魔压不稳定的原因并不是魔压泵的问题，根本问题出在魔压泵与主炮的连接阀上，似乎每过一段时间魔压泵就会自动给主炮充能，在训练中主炮一直没有使用的缘故，主炮魔能存储器的魔压超过连接阀入口时魔力回流，就会使引擎停机。只要换掉故障的连接阀就行了。”二等兵一边指着机内各个设备一边讲解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整备长，都是内行人，暗之理一说他就迅速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是这样。”提瑟夫边点头边关停了引擎，切断了魔法水晶包和战机的连接。
“那么先切断主炮和循环系统的连接，再卸下来这个连接阀换一个试试吧。”大多数资深飞行员都有自己调整自己座机迎合自己或者排除小故障这样的习惯，四中队的ACE飞行员约克也不例外。因为已经切断了能量供应，他边说边拿着大扳手去拆除主炮单元的器件。
“慢着！”暗之理，整备长，中队长同时叫了出来。
失去魔法能量的机器自然没有危险，但是主炮是例外。
因为是充能发射的设计，所以唯独主炮是有魔能存储功能的。
魔压本来高于循环系统的主炮单元失去连接阀制约后，魔法元素立刻从连接管喷射而出。
主炮存储的能量最高为18迪尔，如果这些魔法元素在机库中肆虐，绝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虽然破坏力比经过调整的一发暗属性主炮直接轰击弱些，但是击毁整个四中队机库并不算夸张，何况在机库里还有几个魔法水晶包，引起连环爆炸的话，这附近存放的整个维克托瑞亚空军基地一半以上的魔战机都会被毁。
这已经不是经济上的损失了。
这是国力的损失。
相比于根本只是平民没有反应或者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整备长和中队长，暗之理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看得到散失的魔法元素。
就在一般人不借助设备看不到的无属性魔法流贯穿约克队长的胸口前一刹那，魔法师牵引着魔法流冲向自己。
暗之理伸出右手，泛着银光的眼睛清楚的看着一条光带一圈一圈缠绕到自己的手上，然后光带中心的魔法元素开始顺着他的手进入他体内。
人体确实可以因人而异的存储不同水平的魔法能量，事实上，基本不存在体内完全不存在魔法元素的人。但是在同一时刻人体的存储水平是固定的，魔压突然升高绝对会引起严重的不适应。几千年前，魔法文明刚兴起时，被体内的魔法能量反噬或者魔力失控尸骨无存的情况比比皆是。
暗之理的头上立刻冒出汗来，同时他的左手开始构筑起魔法转换的术式，短短几秒内身边就有三个小小的魔法阵开始运作。
他右手的魔法团开始一点一点转换成变成蓝色，绿色，红色的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光点，三个普通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个颜色的光点从暗之理手上凭空出现，又缓缓飘入他身边的三个高速旋转着的魔法阵。
随着魔法阵运转的越来越快，魔法师右手上的光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快的分别融入魔法阵，而暗之理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这时，虽然看不见，但是外行人们似乎也感觉到主炮单元的魔能爆发结束了，存储的魔法元素全部释放了出来。
暗之理身边的魔法阵的运转速度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他咬着牙冲出了机库，左手食指指向天空，三个魔法阵也自动调整着方向对准天空，释放出三色的魔法弹。
做完这一切，他微笑着，倒在了地上。
四月二十六日凌晨，有人看到了维克托瑞亚北天亮起了三颗无声的烟花。
刹那缤纷，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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