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下意识地感到自己在做梦。
一个空白的梦。
什么都没有。
只有自己。
突然有个稍微有点耳熟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全部忘记,成为‘勇者’吧。”
意识,就此断绝。
==============
意识清醒了。
这是在哪儿?我的身下传来了被褥软绵绵的触感。
我正躺在床上,上半身**着,下半身穿着一条普通的冒险者长裤。
下意识地稍微动了动手脚,嗯,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即便是现在让我和‘赫德雷斯’赤手干架都没有一毛线问题。
等等。
‘赫德雷斯’是什么?
只是一个下意识出现的名词。
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源源不断的信息从脑海的深处涌出来。
‘赫德雷斯’,外表像是一名坐在马上的骑士,只不过没有头。被大多数的人类称为‘无头骑士’,浑身散发着常人一旦接触就会被吸干生命力的瘴气,作为‘赫德雷斯’坐骑的马实际上也是‘赫德雷斯’的一部分,除非‘赫德雷斯’死去,否则其战马可以永远无休无止地奔跑下去,是极为危险的高阶魔物......
停停停!不要再来了!
刚有这样的想法, 信息立马就停止了往外喷涌。
哈,这是什么啊?我以前有这种能力吗?
......‘我以前’?
思考停止了一瞬间。
我的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谁?
空白。
什么都没有。
仿佛我就出生在这个床上一样,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从有着自我意识的下一瞬间,我就存在在这里了。
一个名词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失忆’
和‘赫德雷斯’那个词不同,我并不需要从大脑中去寻找,而是自然而然地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幸好,我还存留着‘常识’这件东西。
因此,我知道我身下软绵绵的是‘被褥’,躺着的是‘床’,‘上半身’是‘**着’的,‘下半身’则穿着‘冒险者长裤’。
仅仅只是失去了‘记忆’,还可以找回来,如果连常识都失去了,那么,我就会相当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开启一段人生吧。
为此感到庆幸。
‘失去记忆’的话,就要‘找回’。
首先,想想自己的名字。
......
......
没有。连名字都忘记了,是确确实实的,完全失去了过往。
那么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吧。
想要去找能够折射光线的‘镜子’,但是在那之前,我的右手手指擅自地戳了一下空气。
就在下一刻,空气仿佛被夺去了水分一样瞬间变得干燥,在我手指的正上方,出现了一面平滑之至的水做的镜子。映照出了一名黑色短发的清秀的少年脸庞。
“水镜术。”下意识地从口中说出了这个魔法的名字。
然后脑海中像‘赫德雷斯’那时一样涌出了‘水镜术’的信息。
‘水镜术’,最低阶的魔法之一,通过‘魔力’从周围的空气中剥夺‘水之元素’,再形成一面水形成的镜子,虽然花费的魔力不高,即使是魔法学徒等级的魔法使也能够一天使用三次,但是由于在湿冷的环境中可以轻易地获得水源,所以饱受冒险者们的推崇。
很简单的魔法,这不奇怪。
但,我没有使用‘吟唱’,而是下意识地就使用了‘无吟唱’的使用方式。
‘吟唱’和‘无吟唱’的区别。
魔法是通过,自身的‘魔力’与‘元素’的交流,使‘元素’根据使用者想要做的行为自己排列从而引发现象的。
用‘水镜术’来说,‘吟唱’是:“温和的水之元素啊,请结成一面镜子。”然后水之元素了解了之后,就自动排列成水镜术需要的形状。
而‘无吟唱’则是,水之元素不懂得应该做什么,而是被‘魔力’驱赶着变成水镜术需要的形状
因此,‘无吟唱’比‘吟唱’需要消耗多上接近十倍的魔力。
......
这是以前的我,残留下的本能。
本能地使用消耗更大的‘无吟唱’,恐怕以前的我是个相当不错的魔法使。
但是,有个问题。
我刚起来的时候,检查身体,觉得自己可以赤手和‘赫德雷斯’这种高阶魔物干架,魔法使们可不会拥有这样强健的体魄......
就在这个时候,正对着我的木门‘吱’地一声开了,外面的刺目阳光照射着,一个矮小的身影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仔细一看,是一名衣着寒酸的女孩子,齐肩的棕色短发,脸上有些许的雀斑,大约只有到我胸口的身高,双手端着一个破了个缺口的陶碗,碗中是看起来很稀疏的麦片汤。
“先生,您终于醒了。”女孩子将麦片汤放置到了小木屋正中间的小木桌上。
就是说,这个女孩子并不认识我?只是把昏迷的我从路边捡回来这类?
总之必须要先感谢。
“谢谢你啊,把我救回来。”我尽量做出了和善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和善的笑容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脸却有些不习惯。
以前的我不喜欢笑么?
女孩子腼腆地朝着我笑了一下,意外得有些可爱。
“其实不是我救您回来的,是我的父亲。”
额,其实这个也没差啦,不过。
“不要用‘您’这种称呼叫我啦,我不太习惯。”大概是以前的我残留着的习惯,被称为‘您’让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女孩子稍微有点慌张的声音。
“那那么......阁下?”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不习惯啦!如果哪里有这种被人救了之后还要救命恩人称呼自己为阁下的人,请务必告诉我,我第一个揍他。
“不不不,你叫我......”
额,我忘了我忘记自己名字这件事情了。
就在我思考到底该怎么叫的时候,女孩子似乎更加慌张了,用仿佛要哭的声音道:“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懂得怎么称呼人,请务必原谅我......”
啊啊啊,不是你的错啊小姐。惹哭救命恩人的渣滓我可不要做啊!
就在这个时候木门突然之间发出了‘蹦’的巨响!一个巨大的人影踹开了木门闯了进来!
是一名**着上半身的肌肉的,露着可怕的表情的光头大汉。
我擦,这是什么?收高利贷的?强抢民女的?
我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准备好战斗。
然而光头肌肉凶恶男说了一句话,瞬间就击破了我昂扬的战斗意志。
“托蕾雅,这小子欺负你了?”光头肌肉凶恶男着急的问着女孩子,然后把带着凶恶表情的脸对准了我,“敢欺负我女儿,你小子不要命了?”
女儿?你这么高大,你女儿这么矮小?这性格也对不上啊。
“没有,爸爸,是我自己太胆小了。”女孩子眼睛里饱含着泪珠,努力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靠,大哥,不要瞪我啊,你女儿快被你吓哭了。
......
......
经过一番解释,我总算被名为布莱克*艾托的光头肌肉凶恶男放过了。
然后,稍微也向布莱克和托蕾雅小姐告知了我失忆的事情。
听完后,布莱克用勉强信了的表情摔门而去,本来就简陋的木门,感觉很快就要坏掉了。
这时候,托蕾雅转向了我。
“那么,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啥头绪啊。
“总之不要叫您,也不要阁下这种,我对这种称呼感觉不习惯。”
托蕾雅俏皮地笑了一下,不禁让我感觉到有些温暖。
“那么,您不是要寻回记忆么?”
嗯,是啊,如果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感觉很空虚啊。
“那么在您寻回记忆之前,就用‘布里特’作为名字吧。”
我做出了疑问的表情。
“啊,先生您不知道吧,‘布里特’是一种花,它的花语是‘铭记’。”
......
托蕾雅小姐,你大约真的不知道人情世故吧,哪里有这样揭人伤疤的名字。
托蕾雅似乎看出来我有点不乐意。
“或者‘海瑞特’?也是一种花,花语是‘遗忘者’”
“请务必叫我布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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