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正钧与丘林断、须卜蒙逊一起啃着面饼、喝着羊奶。
丘林断边啃边说:“吴大人啊,听小人一句劝。这女人呀,她就是一件衣裳!不好穿就扔了呗!”
须卜蒙逊照例接口道:“是啊是啊!那小娘们既然敢不给大人您备早餐,您就把她扔咯!让她再做个把月乞丐,看她还敢不敢造次!”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啊,你们有必要这么愤慨吗?”林正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林正钧不听劝,丘林断继续说道:“大人,养女人不能总给好脸色看哪,该打骂时就得打骂呀!一直惯着,女人只会蹬鼻子上脸啊!”
“说得昨天我没骂过她似的。”
“大人,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林正钧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二人一唱一和,恁地聒噪!话就不能少点吗!说你们多少回了……”
“我们也是关心大人您嘛……”
“行了行了行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有主张。”说罢,林正钧站了起来,拿块布擦了擦嘴,朝自己的毡帐走去。
一进毡帐,就看到卢鹃坐在自己的床上。
“怎么,来给我收拾床铺吗?”林正钧笑道。
卢鹃的眼睛很红,不知是哭了一天还是失眠了一夜。她气鼓鼓地说道:“昨天光让你说教了,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喔?昨天你问过我什么问题了吗?”
“别告诉我你也失忆了!你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送的这个礼物是时光机!”卢鹃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水晶球,“把我们几个拉来这古代的世界,到底有何企图!”
“别一副我就是主谋一样的说辞啊。我也是受害者。”林正钧慢慢走近卢鹃。
“你你……你别过来啊……”卢鹃见他走近,顿时慌张起来,缩了缩身子,“保持距离说话!”
“昨天为止还服侍我服侍得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怕我啊?”林正钧并没有停下脚步。
“呸!一想到我会向你这种人献媚,我就恶心得想吐!我真想打死失忆时的自己!”
嘴上虽狠,林正钧倒是没有太靠近卢鹃,而是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呵呵……难道你还想用那个礼物穿越一次时空到昨天以前?”
“少……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我就来回答你的问题。”林正钧从怀中抽出一把小折扇,像说书一般侃侃而谈,“首先,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但主谋并不是我。我认识一个国家科学院的科学家,叫吴冰糖,在科学院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高能物理。但有一次和他闲聊时,他表现出了对时空穿梭技术的极大兴趣。这是其一。其二,我和他谈过我想学那些变身种族的独门技能这件事,而且后来我学会了焰氏和百里氏的技能后也向他展示过。然后,其三,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并不是我亲自挑选的,而是通知了我家的一个经营工艺品首饰的生意伙伴,让他替我选一个适合女孩子的工艺品寄过来给我。在打开礼盒之前,我都没有碰过这个礼物。最后,其四,我和吴冰糖说过要参加联姻对象的生日宴会的事。综合上述四点,可以推断,是吴冰糖,为了做他的穿梭时空实验,掉包了我订购的礼物,之后,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打开这个礼物后,触发了什么机关,或者是他远程操控,让这个礼物把我们都吸到了古代的世界。”
“就因为你武功厉害,他就把你当作实验人选了?你不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吗?是不是觉得这样解释就显得你真的很强,让你很自豪啊?”
“我承认我有傲气,但我从不自大。之所以这样推断,还有一点,我酷爱古装,去哪都穿,这样一来估计就会给他一种‘这人这么爱穿古装,是恨不得早生一千年吧’的印象。有了这个缘由,推断就不牵强了吧?”
“你交的朋友都是这么危险的吗……”
“怎么会?不过,这次招呼都不打就对我做出这种事,我得把他列入损友名单了。”
“你还是坚持以受害者身份自居吗?”卢鹃眉头皱起。
“我看上去不像受害者吗?”
“你要是受害者的话,为什么这么享受古代的生活,还指使焰氏一族帮你找其他变身种族的藏身处,而且还不去找失散的其他人。你这哪像受害者的样子啊?要真想回去,你为什么不让焰氏帮你找其他失散的人?”
“这个嘛……确实需要解释解释。”林正钧站了起来,打开折扇,开始踱步,“我刚来到这古代的时候你还没到达,水晶球又不在我身上,我自己一个人想回也回不去……”
“等等!”卢鹃打断了他,“就是这里。我想起来后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六年前就来到了这古代的世界,而我自己两年前才来到?这空白的四年间我又在哪里?”
“估计当时你还在‘时光隧道’里吧,就是我们被吸进去后那个很多漩涡的奇怪地方。我记得很清楚,我是最后一个被漩涡吞噬的。我看到你们每个人都被一个个不同的漩涡吞掉了。原以为我们几人只是会分别出现在这古代世界的不同地方,现在看来,不仅是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而且出现在古代世界的时间也不同。像我跟你,被漩涡吞噬的时间相差不过一秒,到达这个世上的时间却差了有四年。至于原因,我也不得而知。毕竟我没研究过时空穿梭技术,没学过相关理论知识。”
“这么说的话,其他人的到达时间岂不是可能会差得更多?要是还有人到现在还没到达这个世上,那不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卢鹃一阵心慌。
“不用胡乱猜测,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林正钧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来到这古代世界的时候我也失忆了一阵,忘了自己的名字,误打误撞让那些匈奴人给我起名‘吴楚东’,然后,当我回想起自己名字时,也同时记起了‘吴楚东’这个名字。‘吴楚东’是在历史上昙花一现的人物,看其事迹,仿佛是突然来到这世上,又突然从这世上消失。这岂不是符合我当下的状态?从我们的时代穿越来到这个古代,谓突然现世;从这古代穿越回去自己的时代,谓突然消失。另外,据史料记载,‘吴楚东’最后是和数人一起消失的。虽然不是确数,不过我相信,这正说明我最后是找到了其他几人,并一起回到了我们的时代。你看,根本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人。就算我不主动去找你们,你们也会自动来到我这边。”
卢鹃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过是古书里的几段话,就这么被你奉为真理了?你就不怕史料年代久远,会有失实之处吗?”
“不会。”林正钧非常肯定地说道,“史书里记载的‘吴楚东’的所作所为与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基本吻合,包括结局。这已经不叫失实了,这叫‘剧本’。所谓‘既然历史已经为我写好了剧本,我为何不激情地扮演一回这个角色呢’,况且这个角色根本就不用刻意扮演,就是我自己!”
“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学会所有变身种族的绝技?”
“不错!在我们那个时代,变身种族除了焰氏,其他的已难寻踪迹。我在没来古代之前能学到百里氏的绝技已是万幸中的万幸,陬氏也只是在天龙山和你初见时偶然碰到的。”
“陬氏?你说的是陬天轼?”
“就是他。不仅他,那个叫辰思思的也是陬氏族人。”
“你意思是……他们两个会……变身?”卢鹃惊讶得合不拢嘴。
“对。正是因为我们那个时代的变身种族难寻踪迹,我才愿意长期留在这变身种族还不算太难找的古代,慢慢把他们的技能学全。所以,”林正钧用折扇摆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这正是由历史所撰写的命运剧本。舞台已搭在我面前,我没理由不去扮演自己。”
看林正钧这样子,卢鹃不禁扑哧一笑,但又随即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白了不就是满足一己私欲吗?”
林正钧把折扇一合:“还不是看你摆着一张臭脸,想缓和气氛嘛。毕竟跟你有婚约,不能总跟你僵持着。”
“哼。”卢鹃作扭头不睬状,“那是家父订下的婚约,我才不承认呢。”
“所以说令尊宠你宠过头了。”
“你就对这份婚约没什么想法吗?”
“没有。”
“那怎么会连礼物都不亲自挑选?敷衍了事,一点诚意都没有!如果你当初能亲自挑选礼物,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了!”
林正钧一时语塞。
一反先前的咄咄逼人,他的沉默让卢鹃感到些许意外。她抓住机会乘胜追击:“你就甘愿娶我这个当时才见过几次面,话都没谈多少的女孩子家吗?”
“感情可以婚后培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林正钧一本正经地说道。
居然把这种旧社会糟粕奉为真理……卢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爱穿古装,思想也是古人的了?你根本就不懂爱!”
“你就懂爱了吗?”林正钧的语气又开始变得严厉,“这桩婚事可以说已成定局。在这种情况下你不仅没有及时与那黄新华分手,还把他骗来生日宴会上充当挡箭牌。你跟他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情侣,应该很了解他吧?你说,要是他知道真实情况的话,是会怨你呢,还是怨我呢,还是怨令尊呢?你们的‘爱’还能继续下去吗?”
卢鹃似是预想到了结果,眼神飘忽不定:“要真到了那时候,我就跟他……跟他私奔!躲到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哈哈……”林正钧像是听到了一个愚蠢的笑话,“那你可得好好制定一下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喔。”
“哼!问题问完了!我走了!”卢鹃赌气似的把水晶球重新塞回怀中,快步走出了毡帐。
林正钧笑了笑。论吵架,这妹子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把卢鹃弄乱的床重新铺好,林正钧心想,剩下的最后一个变身种族陬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或者陬天轼什么时候能自动出现在自己眼前呢?他又在这古代世界呆了多久呢?有没有掌握一两个陬氏自己的绝技呢?
不过也不用太过着急,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一切都由命运的剧本安排着,自己不必操心。
时机成熟,机会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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