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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歌

241 歌

燥热的空气,蒸腾的热度扭曲着眼中的世界,蝉鸣声如同悠远的歌唱,婆娑的树叶闪亮着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小草与那晒得发烫的石碑,空无一人的墓地,百年如一日的沉睡着。

轻轻抚摸着发烫的石碑,原本锋利的棱角在岁月的消磨下,变得圆滑起来,不过镶嵌在石碑中的照片却依旧清晰,除了微微泛白,这些黑白的容颜如同逝去时一般,带着笑容,告诉生者,她们曾经爱着这个世界。

高耸的围墙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星星点点的各色蔷薇,若隐若现地点缀着。苍劲的松柏,正直的翠竹,不知名的野花,年复一年地陪伴着这些安眠的战舰少女。

未知的力量庇护着这片亡者之地,任何人世的喧嚣与混乱,都被那堵柔和漂亮的墙阻挡。整个墓地没有一丝杂草,也没有一点脏乱的地方,如同一直拥有最好的打理一般,以最完美的状态,存在于苍穹之下。

披着漆黑的风衣,大大的兜帽遮盖了面容,两位矮小的身影,如同雕像一般静静地坐在墙角的树荫下,无言地望着那些矗立的墓碑。凉爽的风拂过脚边的小溪,汩汩的微响回荡在耳边。

谁也无法弄清这片墓地的变化是谁弄得,在记载之中,这片墓地在舰娘未诞生时,便存在了,当时这块地是一片非常美丽的花园,但是土地却非常平整,而地理位置明明处在城市之中,却安静得诡异,周边的两条路通向这里,却很少有人来。

那时,人类与深海的战争刚刚爆发,拥有现代科技的人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各地都被恐慌和绝望所笼罩,而这片花园便是在那时,被未知者买下,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建立了。

起初没人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而且这里的大门永远是紧闭的,没有主人的允许,没人敢于擅闯,更何况当时所有的人类都在逃离港口城市。直到战舰少女的诞生,人类才开始大规模反击并收复近海的海域,而那些牺牲的战舰少女,在未知者的建议下,安葬在片花园。

第一批的亡者几乎都是初代舰娘,而这片从未开放的花园,终于还是迎了客人,无论是多么伤心的吊丧者,一旦踏入这片庄严宁静的墓地,便再也无法发出过大的声音,甚至连哭声会变得如同哽咽在喉咙中一般。

自然而然的,之后逝去的舰娘,无论是否还能寻到尸首,都会经过登记,安葬在这墓地之内。于是,总督府便在这座城市建立了。随后维持秩序的宪兵队,负责出征的远征队,以及人类组成的军事区,开始在这座城市扎根。

可以说,是墓地造就了现在城市的繁荣,但现在,这片城市已经被名为战争的野兽所占领,繁荣已经不再能够形容这座空城,但是墓地却依旧如同百年前一样,安然地在此,静候着可能回来的客人。

其中的一位黑衣人静静地坐在溪水边,双手抱着膝盖,脑袋轻轻地埋在双腿间,如同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整个人缩着团。而另一位则横躺在溪水边的石头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面朝着天似乎是在睡着觉,胸腔很有规律地起伏着。

“我仍.......无人问......阴雨霉.......地.....”若近若远的歌声,随着微风拂过耳畔,带着模糊的歌词与那奇怪的旋律,如同飞絮一般轻柔。抱着膝盖的黑衣人微微抬起了头,淹没在阴影中的面孔顺着歌声的方向望去。

“和着....... 唱着没......听.....歌曲......”即使竖起耳朵,也无法真切的听清究竟唱着的是什么,黑衣人轻轻伸手揉了揉自己或许有些朦胧的双眼,静静地倾听着。

“人潮......漫无目的地向......散去......”声音的源头或许正顺着墓地前的道路踱着步,悦耳的女声渐渐变得清晰,但仍然如同风中飘荡的泡沫,脆弱得随时会散去。

“忙碌着...无为着...继续....”不知是何种感情的歌声,黑衣人微微颤抖着伸手放下了笼罩着脑袋的兜帽,露出了披散着的棕色长发,以及那满是暗紫色刻痕的脸颊。蓝宝石一般澄澈的双眼,如同笼罩着一层雾气般,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等待着...能够将我的心房轻轻叩击....”声音已经到达了墓园门口的位置,悠扬的歌声带着名为寂寥的情绪,回荡着,蝉鸣声早已消失,只有沙沙的树叶声浮动。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如同想要抓住什么一般,泪珠莹莹地聚集在眼眶中颤抖。

“即使是你.....也仅仅驻足了片刻便离去......”带着让人心神为之震颤的歌声,渐渐朝着墓园外的另一边走去,从左耳的位置来到了右耳。棕发少女忍不住站了起来,泪珠滑落,流淌过刺眼的暗黑色刻痕,凝聚在光洁的下巴处。

“想着或许......下个路口....会有谁与我相遇......”渐渐远去的声音,带着惆怅,歌唱着谁也未尝明晓的音律。棕发少女颤抖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唇,呜咽着,晶莹的泪珠砸碎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上.....

“哪怕只......一瞬的......奇迹......”消散的歌声,最终被再次响起的蝉鸣淹没,宛如不曾响彻,只有那大自然的合奏仍在继续。无言地跪坐在了草地上,搂着自己的肩,耸动着哭泣着......

久久才平息的少女,恢复了平静,伸手抹去了泪痕,双眼涣散地轻轻抚摸着并没有实质触感的刻痕轮廓,重新戴上了兜帽,坐回了原位,抱着膝盖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而另一名黑衣人,翻了个身浑然不觉地挠了挠肚子,依旧沉沉地睡着。

一切宛如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宁静着无泪地哭泣着......

如同瓦良格猜的那样,麻司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开了大洞的旅馆,之前空想和瓦良格的房间几乎被巨大的力量碾压过一般,什么完整的东西都不剩。而隔壁蓝岭和䲜的房间则是一点痕迹不剩,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咧....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做了坏事.....”麻司僵硬地笑着抹去额头的冷汗,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始在房间内寻找留下的信息什么的,希望䲜留下联系方式或者地址什么的,自己还得去告诉她们黑背豺出事了。

“糟了....似乎没有留言.....”麻司失落地关上了柜门,显然为了防止被一号追踪,䲜会保证最大程度的保密,销毁所有可能的线索,自己想要找到她们简直是天方夜谭,只能等着她们主动联系自己了。

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麻司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嘀咕道:“提督....你在哪.....我好饿......”于是麻司又慢悠悠地进了空想的房间,这里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或许还剩些吃的。

在门口的位置捡了一本除了折页并没有太大缺损的空想的漫画,在被窝里找到了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在破碎的箱子下面找到了一些糖果,这些大概都是瓦良格身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掉出来了,要知道瓦良格身上一直保持着两种东西,足量的海水和一定量的糖果。

虽然不明白带糖果这个执着的行为是什么意思,但多亏了这个习惯,麻司现在至少能找到些吃的,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味道,这大概是因为复制舰和初代之间的一些共通,至少喜欢的东西会受影响。

勉强填饱了肚子的麻司在思考了一会,把那本看完了的《海战基础》丢在了旅馆,抱着那本空想的漫画书跑了出去,准备出发去寻找黑背豺,借着黑背豺的嗅觉再去找提督她们。

刚刚出了旅馆没走多久,麻司竟然诧异地遇上了外出寻食的福厉,双方在拐角一个照面就对上了,麻司根本没来得及躲掉,就被对方发现了。因为现在时期的特殊性,导致了只要是个在城市出现的人,都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所有麻司很不愿意与人见面。

“嗯?沂弈的Z1?不....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福厉在略显诧异之后下意识出声,但凝神仔细观察了一会,这才略带抱歉地表示认错人了,不过声音很低,麻司并没有注意。接着便往侧面退了一步,表示让出路你先走。

麻司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自己并没有印象的提督,为什么他要盯着自己看,难道认识自己吗?或许是自己忘了也说不定,不过麻司并不愿意久留,快步离开了这里,找到黑背豺要紧。

福厉沉默地看着麻司消失的背影,略微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一股微妙地差异感,不过这和自己关系不大,还是快点去弄吃的,还要去舰娘渠买一些修理,标枪和黑背豺都受了不小的伤,需要进一步治疗。

结果十分倒霉的,福厉正好遇上了试验品三人,那三人显然就是黎塞留口中描述的,之前和她们一块对峙一号的三人,不过看她们的样子,似乎过得并不好,一副失落的样子,扬着脑袋四处寻找着什么。

当即福厉便沉默着低着头,若无其事地从三人身边走过,而三人对于人物外的事情也毫不在意,结果双方人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

“呼.....”松了一口,福厉心有余悸地看着背后的街道,没想到出一次门能遇上两拨人,还是快点取了东西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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