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明端着咖啡,似乎并未察觉到杯的温度,而是一直看着林岚,足足有十五秒钟,直到林岚心里琢磨不定,忐忑不安时,这才道:“老实说,要不是我本来就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你是个男生。钟姐和我关系挺好,你的事情她跟我当故事一样聊过,不过,她没有向我说破,但我却能猜到一些。你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向我坦白,让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感激,因为你拿我当朋友!”
可能与职业相关,也可能是男人的成熟原因,何崇明的表情并未有太多夸张,而是带有一丝的郑重,如同至亲朋友谈话一般,不必大声承诺,也不必吵嚷,每一句话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令彼此信服。
但何崇明并未说出心里的想法:“其实我更失落,仅仅是一瞬间,面前少了一位绝世的美女,却多了一位清秀至极的小男生,少了一个可以喜爱的对象,这是真正的失落!与多出来的美少年相比,男人更不能忍受失去异性的
感觉!”
雨声仍然很大,风势愈发猛烈,吹得雨斜斜落下,打在林岚身旁的窗玻璃上,嗒嗒嗒,扰乱了两个人的思路。
与先前的想法有些出入,谈话气氛没有变尴尬,何崇明变得很是健谈,不断和林岚谈起以前上学的情景,他甚至讲起自己的初恋,说者很是用心,也很是投入,听者很专心,脑间却泛起一阵波澜。
讲了好一会儿,何崇明这才有些失落地道:“我想和你一起聊天,其实我本身也想有个无所不谈的朋友,有些时候,一个人烦恼起来,真心想有个好朋友一起分享。两个人不是情人,不需要彼此的肉体,而是彼此的灵魂,这一点,小岚,不知道你理不理解?”
林岚点点头,满脸笑容,神情间多了一抹愁容,看情况,对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比如,感情上出现了什么问题!瞥眼对方的右手,修长的手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可以猜得出来,基本印证了这种想法。
接近午夜时分,雨终于停了。周围客人已空,何崇明去结了账,两个人走出巴山小居,来到长街上。
老天也很给面子,天空中几颗星星调皮地露出头来,不断闪耀着。渐渐的,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一道谢谢的流星斜斜地划过天际,朝着地球的某个方位急速滑落下去。
林岚心情大好,心花怒放,指着流星欢快地跳着脚道:“快看,快看,好漂亮的流星!”
接下来几颗流星前仆后继,一颗颗次第划落,高空上如同烟火一般,却又更为绚烂,一时之间,奇异地景观令人美不胜收。
街上本来行人稀少,但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熙熙攘攘的聚了一大堆人,彼此尖叫着,拿着摄像机,或者望远镜,朝着远天看着,不少年轻的情侣对着流星闭眼许愿,期待着美好的前景。
眼见流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如同攒射的羽箭一般,划着白色的长线,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拿着铅笔不断重复划着“1”的动作,场面很是壮观。
何崇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活泼可爱的林岚,情不自禁地跟在他身畔,两个人一起分享着这美妙的流星雨之夜。
林岚回眸一望,只见对方和蔼的笑意,脸上洋溢起欢乐的笑容,似乎烦恼一扫而光,心情更是无限快乐!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有个知己一起陪着欣赏人间的奇观,还有什么可以超越?
林岚小嘴乐地合拢不上,忽然,脑子里感到几下刺耳的干扰声音,这种声音陌生却又熟悉,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随着天空茂密如花的流星群颗颗堕下,这种刺痛感觉愈发强烈,周围的喧扰声音全都消失不见,只有越来越重的刺耳声音……
林岚摸了摸头,一只手无力地抓住身边的何崇明,吃吃地道了一声:“何先生……我头好痛!”软绵绵地没了力气,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像是掉入了浩茫的宇宙中,孤单,黑暗,无穷无尽。
……
足足一个星期,林岚始终难以忘掉那个极为尴尬地夜晚,一想起来醒来时当时医生奇怪的眼神,以及自己病例上的性别上反复涂抹过的“女”字,不由得很是惭愧。
何崇明果然很够义气,足足守一个晚上,趴在自己床边,林岚醒来时听到隔壁的大叔大婶一会夸赞自己长得真美,一会又是夸赞自己这个老公会疼人。害的林岚恨不得立刻跳下病床,然后扒开地板钻到里面去。
而何崇明则是一直很是得体地笑着,别人说笑时,这厮竟波澜不惊地点头称谢,倒像是他和林岚真是一对情侣一般。直到林岚满脸通红地连连瞪他,他才笑笑,装作哑巴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好笑:原本眼睛就很大的林岚瞪圆起眼来,确确实实很有魅力。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林岚看着上面的诊断文字“间歇性偏头痛”,随即苦笑,这种症状倒是第一次这么严重的发作,之前有过几次,林岚能感觉到奇怪的刺耳声音,第一次是9岁那年,他依然记得那天恰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日全食,在全世界许多地方都可以肉眼看到,那次就感觉耳朵哄哄了好久,有种聋了一样的感觉。
第二次是半年前的夜里,很巧的是,那天晚上正有一次月食,林岚好像是病了一场,不但头痛的厉害,躺在床上手足酸软,像是女生来了大姨妈一样,足足过了三四个小时,才慢慢恢复正常。
林岚对医生讲过这些巧合,几位医生听了,也不禁大摇其头,想不通想不通世界上竟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只要一有天文奇景,就会引发这种头痛,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休息了一个星期,感觉越发神清气爽,身子似乎比以前更为轻盈许多。
这天早晨起来,林岚刷过牙,对着镜子梳头时,却见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比之以往有了一点变化:
第一点,鼻子较之之前的稍显扁平,似乎更翘了许多。
第二点,之前淡地像轻烟的眉毛多了几分青色,如同女子新描的眉一样,两种感觉不同,后者却平添了一分精致地修整感,也多了几丝妩媚。
第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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